狄青先是一愣,她又道:“鄯善國沒有宗親繼承帝位,我希望相公能夠讓雙陽的孩子到鄯善國即位。一來是爲鄯善國留後,二來,若是日後相公真的遭受迫害,也有一個好的去處。”
狄青思慮一會,點點頭道:“那就依了你把。”
她微微一笑,雙陽公主道:“多謝相公和姐姐的體諒。”
她握著雙陽公主的手,說道:“這些日子你就小心一些,想吃什麼就吩咐張仁去做。”
雙陽公主點點頭,李元昊見他們有說有笑,心裡煩悶,不停的喝著酒。酒過三巡,宋仁宗有些吃醉,讓衆人散去。
她讓狄青將雙陽公主送回府中,狄青有些擔心她,道:“留你一個人在宮裡,我不放心。”
她微微一笑,道:“你不必擔心,在宮裡趙晚晚她不敢亂來。”
雙陽公主說道:“姐姐,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她微微一笑,道:“別說了,快走吧,宮門就要關了。”
狄青點點頭,還是帶著雙陽公主立刻。她有意支開他們,只是想要問清楚心裡想要知道的一些事情,究竟她和李元昊,是什麼關係。
見狄青他們離開,她回了自己的住處,她知道趙晚晚因爲許久沒有和董淑妃見面,今夜會留宿在董淑妃的宮裡,而李元昊則在她隔壁的房間裡。
她輕輕的叩了叩門,李元昊打開房門看見是她,心裡有些激動,卻表面風平浪靜,李元昊將她請進屋,問道:“你有何事?”
她撇撇嘴,低頭問道:“李元昊,我和你究竟是什麼關係?”
李元昊聽她這麼問,心裡一動,本就喝了不少的悶酒,聽她這麼一問,竟然有些心猿意馬。李元昊突然一把將她抱在懷裡,她先是一愣,但是並沒有反抗,她不明白爲什麼,對李元昊似乎沒有一絲的抵抗。
李元昊先前只是想要抱抱她,卻發現將她抱在懷裡的感覺那麼美好,見她不反抗,李元昊心裡一樂。李元昊輕輕的撫了撫她的頭髮,說道:“啊碩,我是你的師父。”
李元昊不敢刺激她,今天她發了瘋一樣的要殺趙晚晚的那一幕,讓他感到害怕。倒不是怕她殺了趙晚晚,只是怕她會傷了自己。
她皺著眉頭道:“師父?”
李元昊點點頭,她將李元昊推開,低下頭,只道:“但是我總覺得,我們的關係應該很親密纔是。或者說,我喜歡你?”
她的話讓李元昊心花怒放,她眨眨眼睛又道:“雖然我不明白爲什麼,但是每次接近你,心裡總是很開心。看到你和趙晚晚在一起,我會不快,但是說不來是爲什麼。聽說你喜歡我,我心裡很高興,可是又會心痛。”
李元昊看著她,她也看著李元昊,四目相對。李元昊突然吻著她,她掙扎著,卻被李元昊禁錮著雙手,那感覺她說不出來,只是李元昊的味道,她似乎很喜歡。她慢慢的開始迴應,突然意識到似乎有些不對,她推開李元昊,轉身要走。
李元昊拉著她的手,說道:“啊碩,你還是很喜歡朕的。”
她一愣,雙手緊握,只道:“可我已經嫁人了。”
她的話讓李元昊心裡狠狠一痛,李元昊很想告訴她,她也是自己的妻子,只是要如何說?說他當時爲了趙晚晚要剜了她的心,害的她失憶,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李元昊不敢說,只怕說了之後會傷了她不說,還會讓她遠離自己。
李元昊鬆開她的手,看著她離開,她卻在離開時淚流滿面。從剛纔李元昊的那些舉動中,她可以明白,她和李元昊之間,一定深愛過。只是,他們爲什麼會分開呢?難道真的如趙晚晚所言,因爲李元昊曾經爲了趙晚晚剜了她的心?若真是如此,該怎麼辦?
次日董淑妃派人請她到宮裡用茶,她雖然心裡不想去,但是也找不到藉口推脫,她隻身前往董淑妃的宮殿,發現趙晚晚竟然也在這兒。難怪,她們是母女。她心裡想著,趙晚晚該不會如此大膽,在這裡對她做什麼手腳,想到這裡,她稍稍放心了一些。
董淑妃對她微微一笑,拉著她的手坐下,說道:“陳國公主來了,快上茶。”
婢女爲她倒了茶水,趙晚晚看著她,她拿起茶盞輕輕的呷了一口,隨後全數將水吐出,這樣的舉動讓人極爲不快。
她撇撇嘴,說道:“董淑妃,我對茶極爲挑剔,這雀舌不符合我的胃口,抱歉了。”
她並非那麼挑剔的人,只是杯口上那一抹白色不易被察覺的粉末,讓她警覺。
董淑妃面色有些難看,卻呵呵的笑著,道:“陳國公主還是這麼喜歡茶。”
她微微一笑點點頭,道:“是啊,這吃進肚子裡的東西,可不能馬虎,萬一出錯了可不好呢。”她的話是變相的給董淑妃一個警告,是想要董淑妃知道,她已經看穿了他們的伎倆。她不說破,是給彼此留一個餘地,希望她們能夠明白。
趙晚晚微微一笑,看著她又道:“姑姑說的還真是有道理呢,晚兒聽聞姑姑煮茶是個中高手,可否討教一二?”
她冷笑道:“呵,這宮中的茶藝師,要比我的技藝好,你若真心想學,找他們就是。何必來找我討不痛快。”
趙晚晚不怒反笑,只道:“可是國主卻偏偏最喜歡姑姑煮的茶呢。”
聽到趙晚晚說起李元昊,她心裡緊了一下,她看著趙晚晚。趙晚晚微微一笑,知道她已經上鉤了,說道:“國主以前最喜歡喝姑姑煮的茶,國主說姑姑煮的茶總是溫度正好,茶味醇香。”
她心裡一動,確實,她腦海裡付出一些片段,月光下,李元昊吹著笛子,而她在煮茶,對著李元昊微微一笑。這樣的畫面讓她心裡不好受,她皺了皺眉頭。
她對著趙晚晚微微一笑,嘴硬的說道:“他喜歡與我何干?”
趙晚晚挑挑眉頭,故作驚訝的說道:“哎呦,瞧我這腦子,我倒是忘記姑姑失憶了,忘了之前和國主花前月下的甜蜜了。”
她看著趙晚晚,問道:“你說什麼?”
趙晚晚捂著嘴,又道:“姑姑,晚兒說多了,姑姑莫怪。”
趙晚晚這麼說,她卻更加的好奇,只是她對趙晚晚有防備,並不打算多加追問。趙晚晚見她不在多問,很快又挑起另一個話題。
趙晚晚看著她說道:“姑姑,最近你的胸口可還會絞痛?”
她下意識撫著自己的胸口,趙晚晚低聲說道:“自從國主將我和姑姑的心互換了以後,近來我的胸口都不那麼痛了呢。”
聽到這裡,她如同晴天霹靂,腦子裡又浮現出李元昊要剜她心的一幕。她看著趙晚晚,問道:“你說什麼?”
趙晚晚道:“姑姑,難道你連這個都忘了嗎?國主爲了救我,要拿你的心和我互換呢。我讓國主不必如此,生死有命,可是國主卻說不準我死呢。只是這次換了心之後,國主以爲姑姑死了,卻不想姑姑既然是記憶全失呢。”
聽到這裡,她渾身有些發抖,她感到一陣寒意,一盆涼水從頭潑到腳那麼冰涼。她不禁打了一個寒顫,趙晚晚看著她這副模樣,心裡一樂。
趙晚晚看著她又道:“姑姑沒事吧?”
她搖搖頭,卻說不出一句話來。趙晚晚輕嘆道:“姑姑沒事就好,可別像之前爲我換了血之後一樣,功夫盡失,成爲了廢人。”
她看著趙晚晚,雖然知道趙晚晚是在有意的刺激她,可是很多事情就像發生了一樣,歷歷在目。她感到頭很痛所有的記憶都澎涌而出了,她突然像瘋了一樣,將眼前的桌子給掀翻。趙晚晚早就等著她這個動作,見她瘋了,趙晚晚示意侍衛將她拿下。
可是她功夫高強,侍衛不是她的對手,越來越多的侍衛過來,她本就頭疼,此時雙拳難敵四手。趙晚晚讓人將她拿下,她看著趙晚晚,眼裡迸出火花。
趙晚晚微微一笑,看著她問道:“趙敏,你還沒有記起來嗎?”
她渾身顫抖的厲害,不是害怕,而是惡寒,雖然她還未記起來,但是那些記憶慢慢的涌現,好像是夢,卻又那麼的真實。
這時候趙晚晚拿了一把匕首,對著她的胸口,那個受傷的位置,說道:“姑姑,你還記得嗎?國主就是拿了一把刀,剜開你的胸口,爲我換心的。”
趙晚晚刺激著她,卻沒有真的傷害她,趙晚晚的刀慢慢的靠近她的胸口,讓她感到害怕。突然記憶就全部噴涌而出,當時李元昊說的每一句話她都記得,李元昊對她坐下的所有事情她都歷歷在目。
她猛地噴出一口鮮血,侍衛有些慌亂了,她突然獸性大發,將身邊的侍衛都甩了出去,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她喊叫著,此時她頭疼欲裂,那些回憶一點點的回來。從五臺山初識李元昊,到李元昊後來要爲了趙晚晚剜了她的心,一點點的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