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她和張仁都不免打了一個寒顫,她開口道:“若真是如我所言,李元昊有危險。”
張仁看著她,說道:“師父啊,這件事情你先別管了,先將趙晚晚給揪出來吧。李元昊他不是傻子,他心裡明著呢。”
她愣了愣,許久點點頭,說道:“走吧,回去等著野利都蘭的消息就好了。”
她顯得有些無力,張仁擔心她會念及對李元昊的感情,而捨不得,再次讓自己陷入這樣尷尬的局面。
李元昊的宮裡,野利都蘭去找了李元昊,發(fā)現(xiàn)趙晚晚也在這兒。野利都蘭心裡一愣,看著趙晚晚。
李元昊問道:“皇后來找朕是爲何事?”
聽到這裡,野利都蘭鬆了一口氣,趙晚晚並沒有先反咬她一口。
野利都蘭對著李元昊,微微一笑,說道:“妾身有要事要和國主商議。”
李元昊看著趙晚晚,趙晚晚點點頭,行了禮,退了出去。野利都蘭見趙晚晚離開,心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李元昊看著野利都蘭問道:“究竟是何事?”
野利都蘭突然跪了下去,讓李元昊有些摸不著頭腦,看著野利都蘭問道:“皇后這是做什麼?”
野利都蘭道:“國主,妾身有事要報。”
李元昊示意野利都蘭先起來,問道:“什麼事情,說來便是。”
野利都蘭從懷裡將一個錦囊遞給李元昊,李元昊拿過錦囊,打開一看,裡面的東西讓李元昊勃然大怒。李元昊拍案而起,怒斥道:“放肆,這些個害人的東西,怎麼會出現(xiàn)在宮裡?”
野利都蘭說道:“是婉妃交給妾身,讓妾身給小太子帶著,說是能夠讓碩王妃落胎啊。”
李元昊聽了以後怒不可揭,一拍桌案,看著野利都蘭,面色極爲凝重,問道:“你說的可是實話?”
野利都蘭點點頭,李元昊立刻質(zhì)問道:“啊碩知道了?”
野利都蘭低下頭,此時說是,擔心李元昊會怪罪自己,說不是,擔心李元昊會偏袒趙晚晚。李元昊見野利都蘭有所遲疑,心裡更加的不快。
李元昊再次問道:“啊碩究竟知不知道?”
野利都蘭跪下說道:“妾身還不敢送給太子,擔心害了碩王妃,國主到時候徹查起來,會累及太子。”
聽到這裡,李元昊點點頭,道:“好,這件事情,就暫且作罷,朕自會查明真相,你先不要聲張。”
野利都蘭看著李元昊擺明是偏袒趙晚晚的,心裡有氣,弱弱的問道:“國主,真不打算追究此事嗎?”
李元昊目光陰沉,說道:“倘若真是晚兒要害朕的孩子,朕不會不追究。”
聽到李元昊這話,野利都蘭的心放下了一半,但是想著趙晚晚敢明目張膽的來找自己,必然是做好了退路的。
野利都蘭還是去了她的宮裡,她看著野利都蘭,屏退了所有的宮人,野利都蘭輕嘆一口氣,道:“國主將錦囊收走了,但是他似乎有意偏袒趙晚晚。”
她聽了眨眨眼睛,張仁坐不住了,說道:“師父,我去殺了趙晚晚,一了百了。”
她拉著張仁,道:“不急,李元昊該明白是趙晚晚所爲,只是他見我還未出事,不會對趙晚晚怎麼樣的。”
野利都蘭看著她,說道:“你要做什麼?”
她微微一笑,看著野利都蘭,附耳道:“皇后娘娘,眼下只有你能幫我了。”
野利都蘭不明所以,她道:“讓我落胎。”
聽了她的話,野利都蘭嚇得面色蒼白,她眨眨眼睛,說道:“我知道皇后娘娘的本事,我需要一個太醫(yī),證實我已經(jīng)落胎。”
張仁聽了都不禁有些害怕,看著她,道:“師父,這個玩笑可開不得。”
野利都蘭點點頭,亦道:“不錯,你若是落胎,國主必然會大開殺戒,到時候免不了我也要受上責罰啊。”
她道:“我自有分寸,你們不必擔心,按著我說的去做就是。”
野利都蘭還是有些爲難的看著她,她說道:“皇后娘娘,能不能穩(wěn)住你和太子的地位,就看這一次了。我覺得趙晚晚的背後,還有一個沒藏黑雲(yún)在操控著。”
這句話讓野利都蘭心裡一緊,野利都蘭狠了狠心,道:“碩王妃,我欠你一命,日後必然償還。”
她沒有說話,野利都蘭離開了她的宮裡,張仁看著她問道:“師父,你真打算不要這個孩子了?”
她昂了昂首,說道:“天下間哪有狠心的父母會不要孩子的呢。”
張仁有些不解了,看著她,她說道:“我不過是想要用障眼法,離間趙晚晚和李元昊的關(guān)係,如果能夠順帶扯出沒藏黑雲(yún)更是一件好事。如果不行,我也盡力了。”
張仁點點頭,她說道:“這件事情一結(jié)束,我們就走。”
張仁道:“好,我已經(jīng)做好準備了,就等著師父發(fā)話呢。”
她微微一笑,笑容顯得有些蒼白無力,她輕嘆一口氣,說道:“你先下去吧,讓我歇一會。”
張仁點點頭,退了出去。
夜裡,李元昊來她的宮裡,她正對著窗子發(fā)愣,李元昊拿了一件披風給她披上,說道:“夜裡風大,你是有了身子的人。”
她看了李元昊一眼,不想和李元昊說話,李元昊拉著她的手,說道:“啊碩,之前是朕不好。”
她輕嘆一口氣,開口道:“你現(xiàn)在就好了嗎?”
李元昊擔心她知道什麼,在看她的表情,似乎什麼也不知道。李元昊皺皺眉頭,說道:“現(xiàn)在也不好。”
她不理會李元昊,坐在了矮幾上,李元昊看著她道:“啊碩,你現(xiàn)在有了身子,若是個兒子,朕就將他封爲太子,是個女兒,就封爲長公主。你看可好?”
她撇撇嘴,說道:“我並不希望他們位極人臣,只要他們安然度日便好。”
李元昊微微一笑,說道:“朕的孩子,必然是最尊貴的,如何不能安然度日。”
她一聲冷笑,說道:“只怕能不能生下來都難,何談日後安然度日。”
她的話就像一把刀子一樣,刺到李元昊的心裡,她看著李元昊道:“我不過是說笑罷了,你不必當真。”
李元昊的面色稍稍的緩和了一下,看著她及其勉強的扯起一個笑,李元昊將她摟在懷裡,她說道:“李元昊,你說被身邊最親的人算計,是一種什麼感覺。”
李元昊的心就像針扎一樣,說不出話來。她眨眨眼睛,道:“我經(jīng)歷過啊,那種感覺生不如死。就像有人拿著刀,將你身上的肉一刀刀的慢慢的割下來。”
李元昊抱緊了她,說道:“啊碩,你現(xiàn)在有了身子,不要說這些胡話。”
她微微一笑,環(huán)抱著李元昊的腰,她趴在李元昊的胸膛,低聲說道:“李元昊,從我認識你到現(xiàn)在,我們糾纏了十八年吶。這十幾年裡,我愛著你,恨著你,可是終究忘不了你。就算是失憶的那段日子,見到你的時候,就有種莫名的熟悉。”
李元昊看著她,說道:“啊碩,以後會好的,朕不會在讓你離開了。”
她微微一笑,說道:“李元昊,我一直以來都信命,我覺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命中註定的,不管是我們之間發(fā)生的事情,還是我所經(jīng)歷的事情,從一開始就註定了。”
李元昊不明白她要說什麼,她眨眨眼睛,眸子裡帶著清亮的光,卻顯得有些淒涼。她說道:“師父,我很想回五臺山看看,很想和你一起回去。”
李元昊緊緊的抱著她,說道:“會有一天,我們會一起回五臺山的。”
她點點頭,低聲的呢喃道:“但願真的有那麼一天,那一天不會太晚。”
李元昊覺得她的話有些奇怪,但是卻又說不出什麼原因,只當她是懷了身子,感觸良多,也沒有上心。直到她再次消失不見,李元昊纔開始回憶起這一幕,追悔莫及。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她看著李元昊許久,四目相對,她微微一笑,爲李元昊整理好衣襟,她道:“你現(xiàn)在是國主,還是一個父親,在不能依著性子胡來了。你是孩子們的榜樣,是臣民們的楷模,他們會依著你的樣子,而約束自己。你若以賢德扶天下,天下必然賢德。你若施以*,天下必然會反抗。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李元昊拉著她的手,神色有些不大好看,看著她問道:“啊碩,你究竟要說什麼?”
她搖搖頭,突然一笑,只道:“也沒有什麼,只是最近有了身子,話多了一些,嘴也碎了,你若不喜歡,就不說了。”
看著她這幅模樣,李元昊心裡堵得慌,大手附在她不是很明顯的孕肚上,她握著李元昊的手,似乎想要感受這一刻的美好。
她突然問道:“你覺得沒藏黑雲(yún)怎麼樣?”
李元昊一愣,雖然不知道她要問什麼,卻依然回答道:“雲(yún)兒和朕一同長大,心性良善,和你倒是有幾分相似。”
她微微一笑,說道:“人總是會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