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昊對她突然的溫柔,倒是讓她有些不習慣。她趁著李元昊睡著,偷偷去了黑鷹的房裡,爲黑鷹扎針,她不敢將黑鷹落下,只怕一天不扎針,黑鷹的肌肉就會萎縮。
她輕輕的搓揉著黑鷹的手,說道:“黑鷹,你一定要快些醒來,一定要在我做錯之前,醒來阻止我。”
張仁看著她,說道:“師父,若是你真的承受不住,就收手吧。”
她內心極爲痛苦,撇撇嘴,道:“我信命,倘若老天讓黑鷹醒來,我便立刻收手。”
張仁撇撇嘴,不在說話,她看著黑鷹,再一次將自己閉上崩潰的邊緣。李元昊對她越好,她就越害怕。她寧願李元昊如以前那樣,她或許就不會這麼煎熬。
次日一早,李元昊醒來時,發現她還在熟睡。李元昊靜靜的看著她,伸手輕輕的描摹著她臉上的輪廓。她皺皺眉頭,李元昊不敢再動,擔心將她弄醒,她在李元昊的懷裡動了動,那模樣極其可愛。李元昊心裡一動,爲何之前不曾覺得她竟如此迷人。
她動了動,感覺有人盯著她看,她睜開眼睛,就對上了李元昊的目光。李元昊對著她微微一笑,道:“在多睡一會。”
她閉上眼睛,果然又在睡著,這樣的舉動真是讓李元昊的心都暖化了。李元昊輕輕一笑,看著她的模樣極爲憐惜。
她再次醒來時,李元昊已經離開。張仁爲她備好了早點,她看著張仁日漸消瘦,說道:“張仁,今天我會讓李元昊配些人過來,你就不必忙活了。”
張仁一聽,微微一笑,隨即又想了想,說道:“師父啊,萬一有別人伺候著,你暴露了可怎麼是好?不行不行,我累點苦點沒關係。”
她看著張仁,微微一笑,道:“你不必擔心,鸞鳳殿還是由你來管,你管著下人,不許他們進入內殿就好。內殿就由你一個人伺候著就夠了。”
張仁一聽,想想覺得也不錯,當下點點頭,開心的說道:“哎呦,總算是可以歇息了,這些日子,可是把我忙活壞了。”
她微微一笑,看著張仁,道:“可還不能歇呢,這纔剛開始。”
張仁先是一愣,看著她,她微微一笑,說道:“我們去花園走走吧,想來在那裡,能遇到不少好玩的事情呢。”
張仁一聽到玩,頓時來了精神,她吃了一些東西,帶著張仁去了花園。賀蘭山的花園確實很美,只見佳木蘢蔥,奇花爛漫。山石林立,流水潺潺。徜徉於園中尤如漫步在山水之間。纏枝藤蘿紫花盛開,後院滿架薔薇,雍容華貴,花團錦簇,剔透玲瓏。花園內古木參天,亭臺樓榭,廊迴路轉。院中甬路相銜,山石點綴,綠柳周垂,三間垂花門樓,四面抄手遊廊。
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曲折瀉於石隙之下,底下一個人工湖,上面是一座石橋,底下是白石爲欄,環抱池沿。在湖中心還有一處亭子,四周用紗布圍了起來,專門供給嬪妃歇息之處。
張仁不禁感嘆道:“這賀蘭山的花園,還真是美啊。”
她看了張仁一眼,道:“賀蘭山本就是花木居多。”
張仁點點頭,她朝著亭子走去,假山上的瀑布水流聲在耳邊迴盪著,她心情愉悅,大步走去。亭子裡放著瓜果,幾個婢女站在一旁,看見她來都恭敬的朝她行禮。
她見桌上放著一座古琴,她走過去坐下,十指輕輕的挑動,一曲高山流水聽的人心情愉悅。
野利都蘭此時正帶著太子在花園裡玩耍,聽到琴聲,野利都蘭心裡一緊。太子纔剛學會走路,卻循著聲音,往亭臺走去。
野利都蘭跟在後面,奶孃牽著太子走著,她見野利都蘭過來,停下來。起身行禮道:“皇后娘娘。”
野利都蘭看著她,微微一笑,說道:“國主都說免去你這些虛禮了,碩王妃就不必多禮了。”
她點點頭,微微一笑,野利都蘭拉著她坐下,問道:“碩王妃的琴技高超,可謂是繞樑三日啊。”
她微微一笑,道:“皇后娘娘過獎了,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
太子看見她,拉著奶孃往她身上靠去,她看著太子,微微一笑,將他抱過來,野利都蘭看著她如此喜歡孩子,心裡有些擔心。
她在張仁耳邊低聲道:“帶著丫鬟先退出去,我和皇后娘娘說說話。”
張仁點點頭,走到亭子外將一干丫鬟遣散,自己在外守著,她將太子遞給奶孃,奶孃會意,抱著太子也退了出去。
野利都蘭看不明白她要做什麼,只見她微微一笑,野利都蘭道:“碩王妃這是要做什麼?”
她微微一笑,道:“也沒有什麼,只是這太子著實可愛,我想向皇后娘娘討了他。”
野利都蘭聽了大怒,一拍桌案而起,指著她怒斥道:“放肆,太子是本宮所生,如何能給你。”
她突然一聲嗤笑,道:“娘娘何須如此緊張,我不過是與娘娘開個玩笑。我見太子實在可愛,這纔會與皇后娘娘開了玩笑。”
野利都蘭聽了鬆下一口氣,恨恨的坐下。她見野利都蘭如此在乎太子,說道:“方纔是我失禮了,皇后娘娘莫怪。”
野利都蘭白了她一眼,她又道:“太子如此可愛,只是可惜啊。”
野利都蘭不明所以的看著她問道:“可惜什麼?”
她扯了扯嘴角,說道:“可惜趙晚晚也生了一個兒子,還被封爲寧王,這纔出生便有如此殊榮,日後不知道會不會與太子分一杯羹呢。”
野利都蘭看著她,說道:“哼,就憑她趙晚晚?國主雖然寵她,可她終究不是我黨項族人。她的孩子,如何能夠成爲太子?”
她看著野利都蘭,挑挑眉頭,說道:“若是太子歿了呢?”
野利都蘭面色一沉,她看著野利都蘭說道:“皇后娘娘也不必擔心,畢竟你是皇后嘛,趙晚晚膽子再大,也不敢這麼走,我只是給你提個醒,趙晚晚不敢,未必丫鬟就不會了。”
她的話讓野利都蘭更加的心驚肉跳,野利都蘭看著她,問道:“你爲什麼會這麼說?”
她微微一笑,道:“防人之心不可無,我不過是給皇后娘娘提個醒,太子還小,又如此可愛。國主必然是很疼愛他的,只怕越是疼愛,越會遭人嫉妒。”
野利都蘭看著她,眼裡都是驚恐,隨即變成了陰狠。野利都蘭咬牙切齒的說道:“誰敢動太子的主意,我一定會讓她生不如死。”
她笑的邪魅,只道:“皇后娘娘太過緊張了,您不必擔心,只要你還是皇后,就沒人能夠動搖到太子的位置。”
野利都蘭看著她,問道:“你究竟想說什麼?”
她微微一笑,說道:“我也喜歡太子,也想助太子登基,若是皇后娘娘放心,不若將太子交給我調教。”
野利都蘭眼裡帶著狠戾,說道:“你喜歡太子?你還年輕,若是你有了孩子,還如何會盡力輔助我的孩子?”
她眼裡的笑意甚濃,只道:“我一定不會讓我的孩子登位,這後宮滿是血腥,皇位更是踏著多少屍骨坐上去的?我不願意我的孩子成爲帝王,孤獨一生。”
野利都蘭見她說的決絕,她看著野利都蘭道:“皇后娘娘若是不放心也就罷了,只是國主素來疼愛趙晚晚,她若是在國主面前多說太子一些不是,娘娘自己掂量吧。”
野利都蘭想了想,她轉身就走,還不忘道:“在這個宮裡,現在還能和趙晚晚抗衡的人只有我。”
野利都蘭看著她,問道:“你爲何要幫我?”
她對著野利都蘭說道:“因爲趙晚晚也是唯一能夠和我抗衡的人。”
野利都蘭聽她這麼回答,知道她是還未恢復記憶,心裡一橫,道:“好,我可以將太子交給你調教,但我始終都是太子的母后。”
她轉身道:“這是自然,太子還小,骨骼還未長全,待太子三歲後,讓太子到我宮裡來,我親自授他功夫。”
野利都蘭點點頭,知道她的功夫確實不錯,道:“希望你不會忘了你今日之言。”
她沒有看野利都蘭,只是走到了庭院外,太子正和奶孃在一旁餵魚。看見她出來,太子擡頭看了她一眼,對著她微微一笑。她朝太子伸出手,太子慢慢的朝她走來。
她將太子一把抱起來,說道:“餵魚千萬不能靠的太近,萬一掉下去了可怎麼辦呢?”
太子看著她,微微一笑,道:“奶孃會抱。”
她看了奶孃一眼,奶孃低下頭,她微微一笑,說道:“乖。以後去碩娘娘的宮裡,碩娘娘帶你玩兒好不好?”
太子點點頭,和她似乎格外的親近,李元昊在遠處看見她在逗著太子,心裡一樂。若是他們有了自己的孩子,那個孩子一定也會很可愛。
李元昊大步朝她走來,太子看到李元昊,糯糯的聲音道:“父皇。”
李元昊心裡一樂將他抱過來,在懷裡逗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