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昊一行人很快的行至賀蘭山,野利仁榮早已經(jīng)帶著皇后野利都蘭,以及一干宮妃臣子在等候著。
李元昊和她騎馬並行,這讓在場的人都不禁咋舌。野利都蘭瞳孔放大,心裡暗念:莫不是大白天的見鬼了?
李元昊和她有說有笑,二人慢慢的行至跟前,衆(zhòng)人看著她,在看看李元昊。李元昊微微一笑,將她摟進懷裡道:“啊碩沒死,你們不必驚訝。”
此言一出,底下議論紛紛,李元昊立刻出聲道:“好了,都不必多言了,朕也累了。有什麼明日再議。”
衆(zhòng)人道是,此時趙晚晚在丫鬟的攙扶下,懷裡抱著小皇子緩緩而至。趙晚晚懷裡的孩子,無疑是成了野利都蘭的絆腳石,野利都蘭看著趙晚晚,心裡一驚。憑著李元昊對趙晚晚的寵愛,這個孩子,以後很可能會被封我太子。
野利都蘭雙眼微瞇,趙晚晚帶著邪魅的笑容看了野利都蘭一眼,眼裡卻帶著不屑。這樣的舉動讓野利都蘭不快,花嬌娘看著二人,一聲冷哼。
此時張仁將黑鷹抱下馬車,花嬌娘見到黑鷹,立刻上前問道:“黑鷹他怎麼了?”
張仁見花嬌娘如此緊張黑鷹,甚至不顧身份的就往這裡走來。她頓住腳步看著花嬌娘,大步朝張仁走去。
她擋在花嬌娘的前面,看著花嬌娘的眸子很深邃,似乎有很多話要說,但是最後只是開口道:“你是誰?”
花嬌娘皺著眉頭,先是一愣,隨後更多的是驚訝。李元昊走到她的身邊,說道:“她是花嬌娘,我的妃子。”
她看著李元昊,點點頭,花嬌娘對她的行爲極爲的詫異。李元昊讓人將黑鷹帶回他原先的屋子裡,又將她送入了鸞鳳殿。她看了看這裡,還是和之前一樣,沒有變化,看來李元昊這些年是真的有在懷念她。
李元昊看著她,問道:“這裡你可還有映象?”
她搖搖頭,李元昊眼神暗了暗,說道:“這裡是你之前的寢宮,後來一場大火,將一切都燒燬了,朕廢了不少的功夫,纔將這裡恢復(fù)原狀。”
她眨眨眼睛,看著李元昊問道:“爲什麼會起大火?”
李元昊眨眨眼睛,道:“因爲有人要讓我以爲你死了。”
她挑挑眉頭,這件事情她確實不知道,但是將事情連在一起,應(yīng)該是和黑鷹狄青有關(guān)纔對。她撇撇嘴,若有所思。李元昊見她這幅模樣,擔(dān)心她會想起那些不該想的記憶,對她微微一笑,立刻轉(zhuǎn)移話題。
李元昊說道:“你一路舟車勞頓,定是累了吧,你好好歇著,朕去看看皇后。”
她點點頭,隨後問道:“我能不能讓黑鷹和張仁住在我的宮裡,我不習(xí)慣別人伺候著。”
李元昊想了想,道:“好,我會讓人安排。”
她點點頭,看著李元昊離開,她看著鸞鳳殿裡的一切,她升起了一個爐子,靜靜的等著,她知道花嬌娘今晚一定會來找她。
李元昊去了野利都蘭的宮裡,離開西夏一年有餘,這個宮裡上下都是野利都蘭在打理著。聽聞李元昊過來,野利都蘭心花怒放,早已經(jīng)梳妝好在等著李元昊。
野利都蘭朝李元昊行禮,李元昊將她拉起來,示意她在身邊坐下。野利都蘭低著頭,李元昊問道:“太子進來可好?”
野利都蘭點點頭,微微一笑,道:“太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會說話了,可要抱來給國主瞧瞧?”
李元昊擺擺手,說道:“不必了,夜深了就讓太子歇著吧,朕明日在看他也是一樣的。”
野利都蘭微微一笑,問道:“國主,婉妃爲國主新添了一位小皇子,國主可要昭告天下?”
李元昊想了想,點點頭道:“啊,這事兒明日朝堂再議。”
野利都蘭點點頭,李元昊看著野利都蘭,說道:“都蘭,啊碩這次回來,記憶全無,所以朕希望,有些事情啊碩這輩子都不會記起來。”
野利都蘭看著李元昊,點點頭道:“妾身明白了。”
李元昊眨眨眼睛,又說道:“都蘭,啊碩那兒,你就讓她免除一切禮節(jié)。她性子冷淡,本就不喜歡繁文縟節(jié),朕不想用這些虛禮束縛著她。”
野利都蘭見李元昊對她如此上心,心裡不禁泛起一些酸味。李元昊看著野利都蘭,將她一把抱起,往牀位走去,行魚水之歡。
鸞鳳殿裡,張仁已經(jīng)被接到她的宮裡,她讓張仁喂黑鷹吃了藥,讓張仁退下,自己在等著花嬌娘的到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了動靜,花嬌娘躲在暗處看著她。她開口道:“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花嬌娘先是一愣,隨即大方的走進來,看著她許久,就像不認識一樣。她看著花嬌娘,她還是一樣,一身火紅的衣裳格外的耀眼。
她爲花嬌娘倒了茶水,說道:“別來無恙。”
花嬌娘心裡一動,看著她,問道:“你如何會回來?已經(jīng)離開西夏,爲何還要回來?”
她看著花嬌娘,眨眨眼睛道:“我回來是爲了報仇。”
花嬌娘眉頭一皺,問道:“黑鷹是怎麼回事?”
她深吸一口氣,看著花嬌娘,低頭道:“因爲我。”
花嬌娘看著她,她道:“當年我被黑鷹和狄青帶離西夏,因爲換了心,我記憶全無。後來我隨狄青回了大宋,我成了狄青的妻子。再後來,我遇見了李元昊,誰知道趙晚晚不死心,哪怕我失憶了,她也不肯放過我。”
她將這些年來發(fā)生的一切告訴了花嬌娘,花嬌娘聽得大怒,一拍桌案,道:“趙晚晚這個賤人,我要殺了她。”
她拉住花嬌娘道:“要殺她我早就動手,但是就這麼殺了她,不是便宜她和李元昊了嗎?”
花嬌娘看著她,問道:“你要對付國主?”
她擡了擡眉頭,揚起下巴道:“李元昊纔是罪魁禍首,我不會放過他們的。我要他們生不如死,生生相殺。我要他們痛苦一輩子,我所受的苦,我要他們也嘗試一遍。”
花嬌娘愣了愣,她又道:“李元昊以爲我失憶了,這事情你千萬不敢宣揚。”
花嬌娘意識到事態(tài)的嚴重,點點頭,她又道:“黑鷹這裡你不必擔(dān)心,待我事成之後,我必然會救活他。”
花嬌娘看著她,問道:“爲何現(xiàn)在不行?”
她撇撇嘴,說道:“時機還未成熟,他昏迷一年,如果能現(xiàn)在救他,我也不願意拖著,看著他這麼痛苦啊。”
花嬌娘沒有回答,她看著花嬌娘問道:“我走後,李元昊可有對你發(fā)難?”
花嬌娘搖搖頭,說道:“自你走後,國主便食不知味,我當時一把火燒了鸞鳳殿,想要讓國主尋不到你的蹤跡,卻不想國主因你而如此偏執(zhí)。命人將鸞鳳殿重新粉刷,一切的擺設(shè)都是根據(jù)你在的時候一樣。那些宮人忘了你宮中的擺設(shè)模樣,國主就自己親自動手,纔將這裡恢復(fù)了原狀。”
聽到花嬌娘說這些,她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感觸的。花嬌娘看著她,又道:“因爲你離開,國主就極少到後宮了,只是會常去看趙晚晚。國主以爲趙晚晚和你換了心,就會有你的記憶,國主就不停的和她說五臺山,說你們之前的事情。”
她沒有說話,只是眨眨眼睛,捂著自己的胸口,說道:“換心一說確有其事,當年扁鵲爲兩個人換了心,他們都有了對方的記憶,但是爲何,我卻始終只有我的記憶,沒有關(guān)於趙晚晚的一絲一毫呢?”
花嬌娘也覺得奇怪,她皺著眉頭,道:“花嬌娘,當時你見我時,我的心可還在?”
花嬌娘回想起當時的情景,點點頭,道:“在,你的心完好無損,只是胸口開了一個口子,但是也已經(jīng)被縫合。”
她皺著眉頭,說道:“花嬌娘,我懷疑我根本沒有和趙晚晚換過心。”
花嬌娘聽得一愣,仔細的想了想說道:“如此說來,趙晚晚不記得那些記憶,也是正常的了?”
她點點頭,突然一笑,說道:“若是如此就最好不過了,李元昊若是知道這個,對趙晚晚只怕會更加的厭惡。”
花嬌娘點點頭,問道:“但是國主對你並非無情,你當真要這麼做嗎?”
她愣了許久,撇撇嘴有些哽咽的說道:“那又如何呢?當時我那麼愛他,可是我得到了什麼?他爲了趙晚晚要剜我的心,這個我可以不計較,但是他們將黑鷹害成了這樣,我如何能不報這個仇恨?”
花嬌娘見她是真的動怒了,低頭道:“我?guī)湍恪!?
她看著花嬌娘,花嬌娘微微一笑,說道:“我和你一樣,國主佔有我,我可以忍,但是他們將黑鷹害成這樣,我就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她看著花嬌娘,花嬌娘的眼裡帶著恨,十指緊握,她對黑鷹的感情,這些年來從來沒有改變過,只增不減。如今黑鷹雖然是爲了救她而昏迷不醒,但是終歸其因,一切還都是趙晚晚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