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含煙拍拍小猴的臉放柔了聲音:“乖,他真的是你的阿爺,你小時候掉下崖,阿爺找不到你都瘋了。”她擡眸白了丁紀元一眼,用毒藥和毒蛇折磨一個人三年,不是瘋子是什麼?
“過去吧,阿爺好想你。”羅含煙把小猴往丁紀元那裡推。
小猴拽著羅含煙的胳膊不放,帶著哭腔說:“姐姐,我不想離開你。”
“乖,姐姐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他纔是你的阿爺,是你的親人。你現在跟他不熟悉,處久了就熟悉了,他會對你很好。”
羅含煙擡頭對丁紀元說:“還有一件事,你得把竹笛公子的毒給治好,否則孩子不會聽你的話。”
丁紀元連連點頭,小猴不情不願地被羅含煙推到了丁紀元的懷裡,丁紀元蹲下來忙不疊地從袖中掏禮物,什麼也掏不出來,最後他一聳肩,左肩衣領中鑽出一條毒蛇,對著小猴直吐信子,丁紀元討好地說:“洪亮,阿爺送你小蛇玩,你看好玩嗎?”
羅含煙在對面斥道:“你想嚇孩子嗎?怎麼可以給他蛇玩?”
沒想到小猴居然不怕,笑了起來:“哇,真蛇耶,好玩好玩!”小手向蛇伸去。
周圍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眼睜睜地看著慘事要發生。但是用丁紀元的指令,那蛇居然不傷害小猴,從丁紀元肩頭游下,跟小猴玩了起來。
周圍的人都看呆了,唯有丁紀元興奮得兩眼放光。
“丁紀元,你真的能解竹笛公子的毒嗎?”羅含煙看著他們父子重逢的喜悅,心中卻著急著竹笛公子身上的毒。
丁紀元擡起頭來,眼中閃過的凝重之色:“小娘子,兒子是我的整個生命,你把他還給了我,我一定會治好竹笛公子的傷。”他的目光忽然落在羅含煙的腰間,那裡掛著一把佩刀,丁紀元再熟悉不過了,那是他的。
“你偷了我的佩刀!”他驚呼,突然意識到什麼,站了起來,一抹狠訣劃過眼底:“你是那臭小子?原來那臭小子是女扮男裝!怪不得總覺得你面熟。”
羅含煙見他突然變色,清雅的面容,晃過一絲異樣,轉瞬即逝,後退了一步,“丁紀元,是我把你踹下懸崖的沒錯,但卻是你逼的我啊,而且你不是還沒死嗎?要找我報仇可以,不過你不能食言,得先幫竹笛公子解毒,否則我有辦法把小猴帶走!”她假意威脅。其實相處了幾天,小猴跟她感情越來越好,對她也有種對母
親般的依戀,如果她真要帶走小猴,說不定真的可以。
小猴立即站到了羅含煙身邊:“你不能殺姐姐!”他牽著羅含煙的手,昂著頭對他父親說。
竹笛公子看了半天熱鬧,此時也走到羅含煙身邊,冷漠的臉頰現出一絲殘忍:“丁紀元,如果你敢傷她,我就把你喂獅子!”他發起怒來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恐怖感覺。
丁紀元氣笑了:“好啊,你們侵門踏戶,到我家去偷了我很多錢財,現在還威脅我,還有沒有天理了?”
“那香囊呢?你又是怎麼逃出來的?”竹笛公子的目光咄咄逼人。說起香囊,丁紀元的氣焰退下去了一些。
靠在樹上的鬼頭林一孔笑道:“是被我放出來的。”
丁紀元轉頭怒道:“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你不過是乘人之危,來殺我,結果沒殺成,反被我逃了出來。”
林一孔抱臂輕鬆地笑:“如果我成心殺你還殺不了嗎?看看你的衣服,看看你的左眼黑眼圈。誰像你那麼邪惡,動不動就招毒蛇來咬,我這三年都餵飽了你多少毒蛇,還來這招!幸好我喝過了羅恩人的血,你的毒蛇毒不了我,否則我早就歸天了。”
丁紀元目光刷地向羅含煙射去,盯著她那對波瀾不驚的清眸,瞇著眼緩緩點點頭:“原來我最新研製的藥被你偷吃了!”
羅含煙一挑眉:“是又怎樣?我生病的時候剛好看見了那藥,就吃了。它治好了我的病,也有防毒功能。你研製新藥的目的不就是想看看它的藥效如何嗎?我幫你免費試藥,效果還不錯,你該高興纔是。”
丁紀元果然臉上現出喜色:“我丁紀元是天下第一神醫,我一出手,自然錯不了。”
“那就幫竹笛公子療毒,試試看你是不是吹牛。如果治好了,孩子就還給你,否則你就是帶走了他,他也不會聽你的話。”羅含煙附身柔聲對小猴說:“小猴,叫你阿爺給這位大哥哥療毒,治好了纔跟他走好嗎?”
小猴立即昂頭脆聲說道:“阿爺,幫大哥哥療毒,不準傷害大姐姐,然後我纔跟你走。”
丁紀元臉頰抽搐,氣得沒了脾氣,無奈地敲敲自己腦袋:“罷罷罷,就當花錢買自己的兒子吧,那佩刀我也不要了,偷走的錢我也不索還了,這總行了吧?不能再危脅我把我喂獅子了吧?到哪裡療毒?總不能站在這裡吧?”
“到我們住的客棧去。”羅含
煙說,牽著小猴,向竹笛公子擺了一下頭,竹笛公子無言聽從了她,向大門外走去。
一直旁觀的石景林說:“那我先告辭了,我還得料理我那商隊的許多事,這就回去了。”
他們分別出來,牽回了自己的馬,往羅含煙住的客棧走去,林一孔遠遠地跟在後邊。
羅含煙回頭道:“鬼頭,我說過不準你再跟著我。”
林一孔狡辯:“我不是跟著你,我是跟著蛇魔丁紀元。”小猴取下弓箭又要射他,被羅含煙攔了住。
由於竹笛公子不許丁紀元與他同乘,而羅含煙還要帶小猴跟大灰,丁紀元沒有馬騎,所以羅含煙他們也乾脆牽著馬步行。
在回去的路上,羅含煙疑惑地問竹笛公子道:“咦,那天我明明聽你們說,你的黑雕把丁紀元的毒蛇抓死了,他哪裡又來的毒蛇?”
丁紀元聽到,得意地嘿嘿一笑:“我養蛇那麼多年,早就通曉蛇性,只要附近不遠有毒蛇,我就有辦法把它們召來。那兩位看守我的家丁被我召來的毒蛇嚇跑,鬼頭又來解了我的穴道,我才能脫身。鬼頭自恃武功高強,竟解了我的穴道纔跟我比拼,哎,我現在還真打不過他了。”他失望地搖了搖頭。
鬼頭在遠遠的後邊接口道:“你知道就好,我並不傷你性命,你是怎麼對待我的,我也得還回給你。雖然我沒有你那麼多折磨人的法子,但苦頭你得吃足。”丁紀元跟小猴都回頭去瞪了他一眼。
羅含煙笑笑,這兩個死對頭以後恐怕就是對著幹了。她問丁紀元:“你怎麼會出現在集賢客棧的?”
丁紀元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這人除了喜歡養蛇跟研究醫學,還愛財,聽說安節使的手下在宴請胡商,那一定是有很多財物了,所以手癢,不能不來拿一點。”
鬼頭在遠遠的後邊笑道:“他愛財,命都不要,明明知道我這小鬼在後邊追著索他的命,他還去偷東西。我也是好奇,想看看他都能偷些什麼,結果還真被他偷去不少很值錢的細軟,都在他懷裡裝著呢。”
“怪不得你胸口鼓鼓的。”羅含煙道。
丁紀元白了竹笛公子一眼:“你們這些強盜,不但到我家裡搶了我好些財物,還把我從邙山盜來的頂級珍品都給我搶走了。”怨氣頗深的樣子,但鑑於羅含煙拿他的兒子威脅他,還有小鬼也武功比他強,他不敢索回財物,怒氣只能壓在心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