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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 第一週

下午蘇素陪了顧默宇練琴,看著他稍微有點走神,要走一個月那麼久,她也覺得很突然。雖然昨天說了這是他應該做的,其實還是有些捨不得。從去年九月他找到她,他們好像分開最長的也不過是之前四月那次培訓的一週,忽然變成了一個月,她不知道自己是會高興還是適應不了。

那晚毫無疑問顧默宇多次向蘇素表達了他的不捨之情和愛意,結束之後還自己給她保證了,出去肯定不會去鬼混,絕不會招惹什麼女人。蘇素對這個新出來的話題有些尷尬,可能因爲之前聊了一次他以前和其他女人的事,而最近又發生了吉娜特的事。

二十五號蘇素沒有送顧默宇走,林伯開車載了他和小馬去跟老師匯合,回來之後如他所想,蘇素已經自己坐車去語言班了,他有種意料之中的不安。送了黃媽去機場之後,林伯就聯繫了理繪,阿莫都老師走了,她的時間應該相對寬裕。

畢竟是顧默宇走的第一天,理繪在中午讓林伯載她去了蘇素那邊,準備中午和她一起吃飯。而在車上,林伯給了她一份表,“這個是巴黎的美食餐廳排名,少爺建議田中小姐從中選擇,或者按照順序帶蘇小姐去。田中小姐放心,我會負責接送,所有費用都由少爺承擔。”

理繪愣在那裡,她覺得顧默宇是不是管得太多,而且看起來這是他手寫的東西,估計是查了書之後抄錄的,上面還附了餐廳電話,是方便她提前預訂的吧?“他寫法語蠻好看的,可是他是覺得我看得懂嗎?”

“田中小姐不用考慮這些,你只要挑店面就好了,地址和預訂我這邊會來做。”林伯如此回答了她,其實這份單子他也看過了,也有日語名字的店鋪,也有英語的,少爺大概是爲了確定他們不會走錯,寫了店鋪門口會掛的招牌上的文字。

“中午還是算了吧,今晚就第一個法餐店吧。”理繪放棄了,他都做到這種程度了,她還是儘量服從得好。

林伯回了好,也就看到下樓來的蘇素了,蘇素早知道了黃媽休假的事,叫了林伯跟她們一起去吃午飯,“林伯以後也跟我們一起用餐吧?”蘇素並不是不知道林伯他們也是黃媽負責在做飯,午飯時就這樣開口說了。

“不用了,蘇小姐,我會自己解決的。”林伯就知道蘇素會這樣,之前他已經被弄暈過一次,要是再這樣,遲早會出大問題的。

蘇素沒有強求,用法語問了理繪一句,“你晚上也要陪我一起吃飯嗎?”

理繪看到林伯很吃驚,她也沒想到蘇素會這麼快就用上她剛學的東西,她還是說了英語,“你家那位走的時候已經訂好了餐廳,今晚一起去吧。”

蘇素點了頭,既然林伯說晚上不和她們一起吃,那就晚上再跟理繪聊吧。

林伯下午就訂好了晚上的餐廳,也給少爺回了中午的事,同時希望少爺對中午蘇小姐吃的東西沒有心煩。當然,少爺並沒有回信息,慣常是會打電話彙報的,只是現在可能不是那麼方便。

晚上蘇素跟理繪道了歉,讓她可以不用一定要陪她吃飯,她中午會在班裡找其他同學一起用餐,以後晚上也會自己看著解決。

理繪放棄了告訴她顧默宇列了餐廳列表給自己,只是笑著說,“反正老師不在,沒有演出的時候,我也很自由,而且陪你吃飯又不是什麼苦差事,還有人買單。”

“如果你有約的話,不用在意我。下週要開學了,我會去大學旁聽,兩餐都可以在食堂吃。”蘇素給她解釋了九月開始她的生活安排。

理繪知道蘇素的意思,她拒絕得太徹底了,“我沒有要刻意聽他的,只是好朋友的男朋友忽然不在了,抽空陪她也是朋友應該做的不是嗎?”

無論如何,那晚理繪還是回了顧家暫住,因此晚上還跟蘇素對聊了一會法語,她的水平比蘇素好不到哪裡去,兩個人還算是能聊得了。

只是理繪每次下樓和在樓下時,都忍不住會把視線轉向廳裡的大幅照片,照片裡的人她不陌生,卻又有些陌生感。他倆相處的情景她看過不少,照片裡這種並不算少見,顧默宇摟著蘇素,卻沒有看著鏡頭,而是看著他懷裡的人。

哪怕沒有這個照片,她也知道顧默宇對蘇素的迷戀,而且僅僅在這裡待過一週的吉娜特,似乎也對此明白得很透徹。上次的演出結束後,她忍不住問了吉娜特,她和顧默宇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吉娜特當時給她說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話,而非具象事情,她說,“我不該那麼說他,他就不會那樣做,在我第一次感覺心動時,就看到他跑向了他心愛之人。”

吉娜特只是實話實說,顧默宇當時說了那種話,她其實是有喜悅的,雖然緊張但並沒有避開他,在她自己沒意識到時,她似乎並不只是看中了他的鋼琴。而她對理繪說的,在他的彙報演出聽到他的鋼琴聲,並不是完全屬實,她也聽到了他的初次演出,在教室外面。

顧默宇會去聽她拉小提琴,是意料之外的事,他找她借了小提琴,所以她當時就知道,他應該是能聽懂她的琴聲的。沒想到的事,是好不容易聯繫上認識他的理繪時,從理繪口裡聽說,他已經有女朋友了,而且非常相愛。

她當時並沒有想太多,只是當成無意義的補充知識,在第一次看了他走向蘇素的場景時,卻脫口說了那樣的話。法語和德語裡都有言多必失的類似俗語,可她從來不是多話的人,只是這次這句話,導致了後續那些事,她完全理解了顧默宇的用意。

尤其是在蘇素撞見那一幕,他毫不猶豫就跑向蘇素那一刻,她明白了所有一切。爲什麼會做這樣的事,爲什麼會說那樣的話,爲什麼抱著蘇素就直接走掉了,絲毫沒有回顧。所以她當時收了小提琴就自己走掉了,要整理思緒,可能是第一次的心動,然後瞬間就已經結束了。

八月最後這周理繪沒有演出,中午陪蘇素吃飯除了週一這次,只有週四那次;晚上則只有週五沒有陪蘇素一起,而且都去的是顧默宇單子裡的店,除了好吃,還非常貴;至於留宿,從週二之後,就並沒有了,晚上偶爾會陪蘇素聊一會,之後回了自己那邊去住,週五就完全沒有過去。

八月休息的這兩天,蘇素拿到了學校的課表,林伯不知道是找誰幫忙做了翻譯,除了法語,下面還寫了英語。蘇素其實壓力有點大,她覺得課上聽不懂的概率很高,雖說是旁聽,如果老師隨意點人回答問題,她或許會連提問都聽不懂。

這個週末,理繪沒有來找她,說是和朋友約了去巴黎附近玩,本來也問了她要不要去,蘇素拒絕了。一個人坐在廳裡沙發上時,纔會覺得房子太大太空,不和兒子視頻的時候,就有些無所適從。

尤其是黃媽不在,小馬也跟了顧默宇出去,林伯一個人要忙許多事,三嬸偶爾和她說兩句,也會切水果給她,可總歸是缺了個人的感覺。

週六林伯和三嬸的午飯和晚飯都是三嬸做的,蘇素本來也想和他們一起,可是林伯說,如果她要吃,他只能倒掉了,他和三嬸就餓著也沒事。最後蘇素無奈讓林伯載了她出門去吃飯,回來時路過以前打工的快餐店,還讓林伯停車放她下去了。

沒想到的是杉田君已經沒有在那裡打工了,蘇素纔想起來現在是暑假,大學還沒有開學,他估計是回國了吧。不過她有些懷念在這裡工作的日子,專程過來並不是爲了見杉田,只是感覺在這裡才能找到屬於她的充實感。

那種類似於大小姐的生活方式,她很難適應,可是顧默宇又特別在意,她不知道出路在哪裡,跟他們之間的關係一樣,她不喜歡他的生活,他不願意讓她離開他的生活,活受罪吧。

而那晚,林伯看蘇素一個人外出就餐似乎不太開心,專程提前訂了餐,在晚飯時自己外出去打包帶了回來,讓三嬸重新拿家裡碗碟盛放好之後,就讓蘇素在家裡吃了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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