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夜,彷彿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讓人感覺到無盡的壓抑和沉重。
這是一間30平米左右的書房,古色古香,文化氣息極其濃厚。如果仔細觀察,你會發現,這裡書架上擺放的所有書籍,幾乎都和醫學有關。如果主人不是一名在職醫生,那就一定是位醫學愛好者。
書房內一片漆黑,連一盞照明燈都沒有開啓,一名男子坐在書桌前,眼睛死死的盯著一個方向,內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只是他陰沉的雙眸,閃射著憤怒的光芒,彷彿只有這樣,才能釋放他內心的仇恨,他就這樣靜靜的坐著,一動不動。
也不言,也不語。
“吱”
房門被輕輕推開,微弱的光線讓陰暗的書房稍微緩和。一名年齡在22歲左右的年輕女子緩步走了進來,她看著書桌前呆坐的男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她記不清楚,這樣的場景發生過多少次了,從他正式畢業的那天起,到現在整整三年時間,一直都是這樣。不管自己如何勸阻,男子都是左耳進,右耳出,輕笑著說沒事,可結果還是無法改變。
有些人,有些事,就是這樣,劃下的傷口,難以撫平。
“哥,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你繼續這樣,又有什麼意義?”女子輕聲開口,儘管她知道作用不大,可還是忍不住勸說。
男子依舊保持沉靜,絲毫沒有回話的意思,就連眼神都沒有變換過。他習慣了,她也應該習慣了。
他們是兄妹,從小到大,男子一直是優秀的代表,師生以他爲傲,父母以他爲榮,可偏偏……
女子心如刀割,她甚至一度懷疑,這個即熟悉又陌生的男子,真的是她那驕傲的哥哥嗎?現在的他,已經被仇恨矇蔽了雙眼,失去了所有光環,跌倒了卻再也爬不起來。
不是他不能,而是他不想。
“她都已經死了,
你還是不能放下?”女子怒聲吼道。
男子緩緩轉過頭來,嘴角掛著冷笑,“死?小悅,她就算死一千遍,一萬遍,能換回來什麼?能換回我所有的榮譽和誤解?”
這是個很現實的問題,就算她死了又能怎麼樣,施加的痛苦,造成的損失能夠挽回?他本來有大好的前程,卻被董豔玲破壞殆盡。
“我寧願拉著她一起陪葬……”男子面色猙獰,嘴角冷笑中透著一絲殘忍。
從醫院兇案發生的那一刻起,女子就已經有所猜測了,此刻聽男子親口迴應。她心裡苦笑不已,這算是知情不報嗎?
轉念想想又覺得奇怪,在女子眼中,如果沒有那件事情,哥哥一定會是一名優秀的醫生,這一點無可厚非。可要說,能策劃出這麼精心的殺人案,這完全出乎女子的意料。她心中掙扎,最後還是親情取得了勝利。
“哥,難道那件事情你一點都沒有覺得是自己的錯嗎?”女子心存念想,說實話,在她看來,那件事情確實不應該完全責怪董豔玲。
“我的錯?”男子怒極反笑,全身不住的顫抖,“如果不是她精心設計,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巧合。”
董豔玲只是做了自己認爲對的事,至於是故意陷害,還是另有因由,不得而知。這件事情,不管別人說破了嘴,男子一樣固執己見。
女子張口,想要辯解,最終還是硬生生忍住了。她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走出書房,步履闌珊,身影孤寂深沉。一股無從而起的悲涼,涌上心頭,不是因爲自己,而是爲了男子。她已經無力在和他爭辯,仇恨和不滿早已如附骨之疽,侵蝕了他的心靈。
這已經不是她以前崇拜的哥哥了,這是女子心中唯一的想法,有那麼一刻,她甚至想要對警方說出實情,可那畢竟是她最親的親人。
漫漫長夜,對於女子來說,是煎熬和痛苦。
對我而言,這是難得的休息時間,找了個藉口辭
別秦璐之後,我便返回家中,沒過多久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迫不及待的趕到了警局,東湖市場解肢案,我已經心有成足,接下來只是按部就班就行,應該不會出現太大的問題。
主要是關於12年前的事情,想要對唐峰做個詢問,不僅牽涉到父母的死因,更是因爲閆冰的相同遭遇刺激到了我。這件事不弄清楚,就像如鯁在喉,難受至極。
唐峰在聽完我簡單的敘述之後,一直沉著臉,也不迴應,也不發表看法。我看他這樣子,心裡更是急不可耐,“唐老頭,你倒是說話啊。”
“你離這個閆冰遠一點……”良久之後,唐峰才悶聲說了一句。
此情此景,就算是一頭豬,我都明白,這裡面一定有不爲人知的秘密,唐峰一再想要隱瞞。
我不知道對我來說,是好還是壞,而且這件事情還牽扯到閆冰。在我看來,閆冰只是一個善良的姑娘,這和她有什麼關係?
“爲什麼?你到底要隱瞞我到什麼時候?”這算什麼回答,什麼事情不說也就算了,現在還開始干預我的私生活。我心理憤怒,對唐峰的態度更是覺得不滿。
“這件事情你不需要知道,照做就行。”唐峰臉色異常嚴肅,對我的情緒絲毫沒有在意。
唐峰是一個固執的人,從認識他開始,我就明白。只要是他不想開口的,你拿槍逼著他都沒用。
我冷笑一聲直接走出了唐峰的辦公室,心想,不說又能怎麼樣,我難道不能自己查嗎?
這件事情就像一個巨大的漩渦,一點點把我拉扯進去,如果沒有一點防備,到最後吃虧的還不是我自己嗎?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唐峰冷哼,隨後翻找出一本泛黃的日記本,上面只記錄了一個電話號碼。
唐峰目光平靜,內心卻是波瀾起伏,沉默半響之後,才取出手機撥打了這個電話,“你可以回來報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