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15分鐘之後,唐峰面無表情的說道:“誠實留下,其他人各司其職。”
其餘人不疑有他,各種散去之後,唯獨秦昊還紋絲不動的坐在那,我就已經猜想到,唐峰所要表述的內容和我們三人有一定的關係。
我屏住呼吸,耐心等待。內心不由有些興奮,終於要說了嗎?
“時隔12年,設計師重新出現……”唐峰再次點燃一支香菸,被煙燻黃的兩指,帶有節奏的在桌子上敲動,“他們雖然不是同一個人,殺人手法卻是一模一樣。他們對道具的選擇有嚴格的要求,必須符合審美標準,身材必須豐腴,身高至少在165以上。換句話說,他們在尋找天生的衣架子。”
“他是一名女性服裝設計師?還有就是發送死亡照片?”唐峰說的慢條斯理,我實在有些按耐不住,因爲這牽扯到我身上,而且那個神秘男人,很有可能就是他口中的設計師。
再者,從他的殺人對象來看,全部都是女性。
唐峰點頭,繼續沉聲說道:“周薇和周麗的死,很有可能就是出於設計師之手,因爲只有他們對服裝的設計,嚴苛到令人髮指。”
“閆冰父母的死也是因爲設計師?”
“還有我父母呢?”
“爲什麼不讓我和閆冰走在一起?這其中到底還隱藏著什麼問題?”我一連問出三個問題,這是我最迫切,最想知道的事情。
“我說過,並不是所有對象都符合他們的要求,至於你父母……”唐峰鐵青著臉,沉**:“他們的死,應該說間接性是因爲那個瘋子。還有閆冰,你按我說的做。”
是了,看閆冰的長相和身材就知道,她的母親一定不差。可在唐峰看來,張家村就是一個瘋子窩,從那裡走出來的人,都沒有正常神經。
因爲第一任設計師就是張家村走出來的,名叫張風。人如其名,是個不擇不扣的瘋子。
我看著唐峰,
心中怒不可竭,他總以爲是爲了我好,卻從來不曾過問,是不是我想要的。
也許是看我情緒起伏,也許是擔心我做出讓他難以掌控的事情,唐峰冷冷的看著我,“你沒有接觸過,根本不知道他的可怕,他最善於的事情就是利用你身邊的所有人。包括我,包括他。”
唐峰指向秦昊,後者還是一臉冷漠,只不過,眼神更加冰冷。我一直沒有追究秦昊的過往,他也不願意開口。
“如果你要爲父母報仇,你必須獨善其身,誰都不能信任,更不應該留下弱點。”這句話是秦昊說的,我很明顯發現,他內心的波動極大。
誰都不能信任嗎?我心中苦澀,揹負的這些真的讓我難以承受,我只想做個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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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唐峰、秦昊之間的談話內容,一直縈繞在心頭,讓我時時刻刻都感受到一種無形的壓抑。下午時分,我獨自一人來到這家外貿企業,尋找李懷。
大企業的總經理,在商海中練就了一副寵辱不驚的平和麪孔,即使得知了我的身份,也依舊面不改色,提起周薇的死,更是如喝粥吃飯般隨和,平常。
“那天小薇喝的紅酒還是從我手中接過去的,卻出了事,現在公司有不少人都在猜測,也許投毒的對象是我也說不定。而小薇卻無辜慘死,這個中緣由,極有可能是商場上的對手乾的,因爲這事,著實讓我懊惱。”口中說的憤怒異常,可李懷的臉上卻沒有半點漣漪,死了一個人,在他眼中,估計就和看一份文件一樣,枯燥乏味。
這隻能加重我心中的懷疑,他絕對可疑。
“李總,我想確認一件事情。”我一直暗中觀察他的言談舉止,因爲很多人,在不經意之間條件反射的表現和動作,纔是內心的真實寫照。
“你說……”
“你和周經理,周薇女士,是情人關係嗎?”我緊盯著他。
“不是。”李懷啞然失笑,
擡起右手摸了一下鼻尖,“要是沒有別的事情,劉警官可以出去了。請見諒,實在是公司業務繁忙,一會我還有個重要的會議要召開。容不得我把過多的時間和精力,花費在一個死去的員工身上。”
李懷擡手看下了腕錶,示意我,時間確實緊迫。
我心中冷笑不已,果然是隻狡猾的狐貍,不過沒關係,想要的訊息,已經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我心底唯一的結論就是,“他在撒謊。”
在我確認他和周薇之間的關係時,他極快的摸了下自己的鼻尖,男人在撒謊的時候,都會條件反射的做一些之間平常不太常有的舉動。
我和他閒聊10多分鐘,他都沒有絲毫舉動,唯獨這個連他自己都不太確定的動作,出賣了他。
我轉身關上辦公室的門之後,腦中也不覺回想起,周菊對李懷調查的所有資料。
李懷,現年45歲,已婚,父母雙亡,這一點和我一樣悽慘,可我走向了正途,他卻一門心思想著如何上歪路。
他妻子是企業懂事長的千金,結婚多年未有身孕。李懷在大學畢業之後結識了現任妻子,從此他的事業道路,一片坦途,扶搖直上。說是少奮鬥十年,一點都不爲過。
也難怪他會否認和周薇之間的情人關係,一個憑藉裙帶關係才獲得高位的白臉男,並不是說他的能力有任何問題,爛泥一般都是扶不上牆的。
可在全面投資的商業社會中,金錢跟地位往往纔是成功的關鍵,這是許多不得志的人,每每在深夜中所感嘆的遺憾。
事實已經非常明顯,李懷有著嚴重的嫌疑。
雖然在周薇家中除了發現一支可以的驗孕棒,沒有找到任何和他有關的物品,但是案發現場,李懷和周薇之間的親密關係,是我親眼所見,這一點他無從抵賴。
現在唯一還卡著的一個問題,他是利用什麼方式和手法,如此完美的殺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