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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成老爺子來寒舍是有何貴幹啊？成老爺子這是被火燒了眉毛，要將氣往我頭上撒？”吳老太婆單手?jǐn)[弄著茶杯，笑問道。
成名坐在椅子上，鼻孔噴著粗氣是負(fù)氣難當(dāng)。
“你還問我？若不是你孫兒把我孫兒的肋骨打斷，我又怎會(huì)到你府上來興師問罪？”成名一拍座椅扶手，怒道。
吳老婆子咧嘴一笑，臉上的笑容，又扯動(dòng)起了臉上瘮人的刀疤。
“你說錢鏐把你孫兒打斷了肋骨？可是那個(gè)從京城回鄉(xiāng)的成大公子？”吳老太婆問道。
成名白了吳老太婆一眼，冷哼道：“你太把你孫兒當(dāng)回事了，成及文武雙全，在長(zhǎng)槊一途又是天資卓絕，你那孫兒還想把他肋骨打斷，成及不削了你孫兒，便是你孫兒的萬幸了！”
吳老太婆恍然大悟，道：“噢！原來我孫兒打的是那個(gè)不學(xué)無術(shù)的成二公子啊？你家的那紈絝公子，竟然能在錢鏐手下討得一命去？這真是怪事啊！”
成名氣得是渾身直哆嗦。
“吳鐵花，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孫兒打了我孫兒，你還有理了不成？你還想讓他殺了我孫兒？真是欺人太甚！”
吳老太婆攤了攤手，耍無賴道：“我只是好奇他二人竟然交手了，錢鏐爲(wèi)何還留手。並非是真要?dú)⒘四銓O兒，再說了他錢鏐也不敢啊！若你孫兒死了，錢鏐還不得……償命……償命當(dāng)然是不可能的，但免不了要披麻戴孝來給你認(rèn)錯(cuò)了！”
“你！”成名怒指吳老太婆，這不要臉的老太婆他罵什麼都不解氣。
反倒是把自己氣得不輕，成名連忙給自己順了順氣，免得把自己氣死。
吳老太婆見成名是要?dú)馑懒耍@才安慰道：“老夥計(jì)，你這是氣從而來啊？我且問你，他二人是爲(wèi)何而鬥？”
成名白了吳老太婆一眼，後道：“是在楊駝背的府上……切磋……”
說道這裡成名的口氣都弱了些。
吳老太婆一拍手，有些興奮道：“對(duì)呀！成二公子是切磋所傷，這怪不得錢鏐吧？聽管家說，錢鏐回家之後是口吐鮮血而不止。想必我那孫兒也是傷得不輕。
楊駝背教弟子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曉。
那傢伙是把弟子當(dāng)成兵來練的，切磋受傷，這都是常有的事。
你這般來我府上興師問罪，我倒是有些不懂了！
總不能孩童打架，一幫老骨頭也要摻和吧？
這可不能算是你世家的大氣！”
成家不愧是世家大族，喜怒之間是收放自如，就如同會(huì)變臉一般。
“我自然也不會(huì)那般小氣，小孩打鬥，不知輕重，你日後多加教導(dǎo)就是。
我今天來主要是給你提一個(gè)醒。
道上有消息說，你吳老太婆想投靠王仙芝，要扯旗造反，要把這江南道納爲(wèi)囊中之物，可有此事？”
吳老太婆聞言，眉頭微微皺起，一絲凝重轉(zhuǎn)瞬即逝。
吳老太婆笑道：“這般不知從何而起的流言你都敢信？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我退隱江湖十?dāng)?shù)年，老來得錢鏐這一子，只想著將其撫養(yǎng)成.人，已是無心再料理江湖之事。
扯旗造反，更是無稽之談。
興許是道上有人瞧阮成不順眼，想嚇唬嚇唬一下你們這些不是鹽梟但比鹽梟更吃鹽的世家大族而已。”
成名翻了個(gè)白眼，道：“不就是吃了你六成的利益？你有必要話長(zhǎng)話短都挖苦一下你的後臺(tái)？”
吳老太婆攤手，道：“事實(shí)就是如此，有些人非盜，卻比盜賊盜得更多。而且你們這些人，是大盜也就罷了，還總能找出光明正大的理由來。怎的？還不給人說了？”
成名也是拿吳老太婆沒有辦法，長(zhǎng)嘆一聲後道：“官商勾結(jié)，這是江南道鹽梟難以剿滅的根本。
雖說我們是吃了你不少好處，但我們也是辦事了不是？
不然哪還有你這幫鹽梟？還有你這個(gè)世外小鎮(zhèn)？
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又何必相互挖苦呢？”
“黑心的官家，我們?cè)谕馀芩琅芑睿嶂X袋在道上討生活，你們做了什麼？說幾句話，就能吃了我們六成血汗錢，你也心安呀？”
成名抿了口茶水，道：“我來也不是來和你鬥嘴的。不過這件事你還是要多加思量一二的。
不管是道上的黑吃黑，還是有人有意故意害你，激起流言。
要平息風(fēng)浪，最好的辦法只有一個(gè)。
那就是你現(xiàn)在重出江湖！
阮成是個(gè)好手，這不假，身手是沒得說。
可道上的事情，豈是打打殺殺就能說明白的？
阮成不善鑽營(yíng)，從這些年的‘收成’就可看出一二來。
以前你還在這江湖的時(shí)候，你可是能算上江南道的鹽梟總瓢把子。
可現(xiàn)在的阮成呢？
越州最大的鹽梟都還比較勉強(qiáng)，在他眼皮子低下還多出了王麻子、趙老二這類的小鹽梟。
再這麼下去，越州道上的生意能不能保住還兩說。
現(xiàn)在又有流言說你要投靠王仙芝，這顯然是再逼我們?cè)街莸膸讉€(gè)家族從你這支鹽幫收手。
屆時(shí)，阮成沒了後臺(tái)，他還拿什麼去和道上那些人爭(zhēng)生意？”
吳老太婆盯著成名，問道：“你代表的是越州幾大家族的意思？”
成名輕咳了兩聲，略顯尷尬道：“楊駝背還沒有表態(tài)，不過其餘兩家都是這個(gè)意思。
你還是多思量一二再做決定。
就算再不想理這江湖之事，你也該爲(wèi)你鹽幫上的私鹽販子考慮吧？不說遠(yuǎn)的，你孫兒錢鏐習(xí)槊可是一筆大開銷。
你難道只想讓他學(xué)個(gè)皮毛？”
吳老太婆擺了擺手，不以爲(wèi)意道：“如果真如你說的這麼嚴(yán)重，我倒是可以考慮。
可你也太過草木皆兵了吧？
沒個(gè)影子的事，就讓我出江湖？
金盆洗手，總不能這麼輕易就破了去吧？”
成名長(zhǎng)嘆一聲，後道：“但願(yuàn)是我草木皆兵了！告辭了！你珍重吧！”
吳老太婆連忙起身相攔，道：“你是被成第那紈絝磨過來討說法的吧？你就這般回去了，就不怕他又哭又鬧，把你鬧得不行？”
成名看了吳老太婆一眼，隨意道：“那你打兩下，我也好回去給那小祖宗交差。”
吳老太婆一臉神秘道：“打兩下那哪成啊？明日你再過來，我教子給你看。慈爺多敗兒，我可不是你，到時(shí)候讓你瞧個(gè)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