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大哥!我們也跑吧!”錢鎮出主意道。
錢銳狠狠瞪了錢鎮一眼,反問道:“逃?如何逃?這麼多鹽,逃了誰來承擔這個損失?若就這麼回去了,責任誰擔待得起?”
私鹽販子拿鹽,一半靠的是聲譽,一半靠的是銀錢。
若是錢銳丟鹽逃跑,不僅聲譽大減,而且還是一筆不小的損失。
錢銳現在是萬般的後悔,杜棱的臨陣脫逃直接把他逼進了死衚衕,他想出來都出不來。
而唯一能算是好消息的,應該就是杜棱先早一步放棄了。
杜棱的果斷雖然讓他措手不及,但同樣也說明了杜棱先退出了此次的爭鋒。
杜棱什麼都沒有了,名譽、銀錢。
錢銳臉色一沉,對錢鎮道:“我們只要堅持住,把來者打退,只有有一半的人和鹽能安然到達石鏡鎮,你我兄弟就勝了!”
錢鎮深思,眼下也唯有這條路可走。
錢鎮對著兩百兄弟大喊道:“兄弟們,給我站住咯!他們要搶我們的鹽,我們就跟他們拼了!回石鏡鎮後,每人領十兩白銀!”
話剛說完,李仁義帶著浩浩蕩蕩的人馬就衝了過來。
看到這一隊人時,李仁義微微一愣,難道說這纔是錢鏐的主力部隊?
難怪之前那些人會這麼果斷的逃跑,連一個麻袋都不想要,原來這裡還有一隊人馬!
李仁義會來劫錢鏐的道,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爲錢鏐太過囂張,要滅了滅錢鏐的銳氣,而還有一半的原因自然就是這些白花花的食鹽。
李仁義大喜,朗聲道:“兄弟們,給我衝!搶了他們的東西!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鹽梟私鬥不是戰場拼殺,一般很少趕盡殺絕。
其原因有兩個,其一是要給對方的嘍囉留一條生路,讓對方更快的潰敗。把人逼上絕境並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畢竟老話經常說,兔子急了還咬人。
其二則是死鬥自己一方也會損失慘重。
所以當李仁義衝上去時,主要的注意力還是放在裝鹽的麻袋上。
李仁義帶人殺來,錢銳帶著一干人等就迎了上去。
只不過是一兩個喘息的時間,錢銳一方是瞬間潰敗。
被人圍在中間的錢鎮道:“大兄,他們人是在是太多了!很多兄弟都逃了!”
圍兄弟二人在中間頑固抵抗的有近五十人左右,還有一半左右被隔斷在外。
還有一百多人直接四散而逃,根本都不想反抗。
錢銳也沒有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對方來的人遠比他們要多出很多,而一個個的是兇狠異常。
錢銳被圍在正中,瞬間的潰敗之勢讓他漸漸的清晰過來了。
恐怕這一切都是杜棱提前算計好的。
杜棱先是故意提速,給錢銳一種要甩開他的錯覺,以至於錢銳拼命追趕,是把他手下衆嘍囉的氣力耗了大半。
二人都明白,前面必定會有人來劫道。
這無恥的杜棱,竟然是直接轉頭就跑,不給錢銳一點反應的時間。
什麼擋箭牌?這分明就是當錢銳要坐下時,扯板凳的無恥伎倆。
錢銳咬著牙,怒道:“杜棱小兒!無恥之尤!”
若非杜棱故意坑害,他這個鹽幫也不會被李仁義瞬間擊潰。
錢鎮一抹冷汗,後道:“大哥!我明白了!杜棱一行人,之所以能健步如飛,他們麻袋裡根本裝的就不是鹽!”
沒錯,這個解釋在合理不過了。
裝的一定不是鹽,不然杜棱也不可能這麼果斷的就把鹽丟了。
要知道這鹽丟的可不是銀錢,還有鹽官城鹽戶們的信任。
鹽梟拿鹽,像這種數目巨大的一般都只付一半,留一半下次再付。
而賒賬的多少,則是根據鹽梟的實力。
一旦丟鹽,在道上傳開了,下次恐怕不會再有鹽戶再願意給鹽了。
杜棱之所以丟得這麼沒有負擔,他麻袋裡裝的肯定不是鹽!
他之所以往回跑,一定是再折回鹽官城中拿鹽。
上次拿鹽爲假,這纔拿鹽纔是真!
屆時,杜棱再換一條路,把鹽運回石鏡鎮,不過鹽多鹽少,錢鏐都算是跑成了這第一筆買賣。
這麼算下來,這個族長,非錢鏐莫屬了!
“大哥!我們該怎麼辦?兄弟們根本攔不住這些人!”
錢鎮還想說,已經跑了大半,因爲害怕這最後的五十來人也四散而逃,所以就沒說出口。
錢銳長嘆了一口氣,是絕望到了極點。
“讓兄弟們扯吧!”
現在想保鹽肯定是不現實的,只有保命了。
錢鎮點了點頭,對身旁幾個信得過的嘍囉道:“護大哥突圍!”
一邊倒的戰場,讓錢銳這一小搓人看起來是格外的刺眼。
李仁義瞪大了眼睛,驚喜道:“錢鏐!錢鏐在那裡!別讓他逃了!”
此言一出,一隊隊的嘍囉是又圍了上去。
三番突圍嘗試之後,錢銳徹底放棄了突圍的想法。
“投降!我們投降!各位好漢留一條生路!”
說完,便是把武器丟到了地下。
李仁義撥開人羣走了過來,一臉譏笑:“錢鏐??!錢鏐!你就這點能耐?你不說要一統鹽梟江湖?你登樓時不是讓江南大小鹽梟都來拜見?
怎麼現在知道怕了?”
錢銳苦著個臉道:“我不是錢鏐!這位當家的弄錯了!”
李仁義聞言是皺緊了眉頭。
“你不是錢鏐?那錢鏐的人馬現在在何處?”
李仁義回頭看向自己的二當家,問道:“消息有誤?”
二當家搖了搖頭,道:“應該不會有錯!”
李仁義猙獰著臉,用大刀拍了拍錢銳的臉,後道:“錢總瓢把子,現在你連承認自己的志氣都沒有了?”
“我真不是錢鏐!錢鏐的隊伍先前已經跑了!”
李仁義讓他的二當家揪來一個嘍囉,先在一邊問了個清楚。
“你是錢鏐的弟弟錢銳?錢鏐的人馬就是剛纔逃的那一支?”
錢銳連忙點頭道:“這位當家的千萬別誤會!我雖然是錢鏐的堂弟,但我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真的!你們要滅錢鏐,我可以給當家的一個消息,錢鏐的那個手下杜棱,現在又折回鹽官城去了,當家的只要在鹽官城門口等著他們,就能把他們截到!”
“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他還沒有拿到鹽,必定會再回鹽官城,而且這次他也不能空手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