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文靜悠悠醒轉, 眼前出現一張放大的俊臉。
“司徒醒了,有沒有覺的那裡不適?”原來孫仲遠一直守在一旁沒有離開。
“嗯,頭昏昏沉沉的。”司徒文靜撫額道。說完正欲起身, 卻被孫仲遠攔下了。
“司徒還是躺下休息吧, 這幾日累了你了, 剩下的事情就交給其他人做吧。那些大老爺們本來就該多擔待些。”孫仲遠意有所指道。
司徒文靜聞言一怔道:“大哥說那裡話, 小弟也是純爺們, 豈甘落於人後?”
撲哧!孫仲遠聞言不由的噴笑出來:“司徒說的是,大哥我考慮欠周,大哥這廂給司徒賠禮了。”孫仲遠言罷, 真的衝司徒文靜作了一楫。
“唉!大哥別介,咱兄弟說笑哪能當真呢。”司徒文靜忙擺手道。
二人正說著話, 巧兒端了一碗藥掀簾而入。孫仲遠見狀便站起身道:“司徒喝了藥再躺下歇會吧, 外面的事有大哥我呢。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我晚些時候再來看你,告辭了。”孫仲遠說罷就轉身出去了。
“小姐, 趕快把藥喝了吧,藥涼了就沒效了。”巧兒見孫仲遠出去了,馬上就改了稱呼。
唉!司徒文靜看著那黑糊糊的藥水心裡直犯怵,巧兒端了藥坐在牀沿,用勺子舀了正欲往司徒文靜嘴裡送。
“哎, 別, 巧兒, 你這一勺一勺的喂, 豈不是苦死我了, 還是我自己來吧。”司徒文靜說著就從巧兒手中接過碗來,深吸了口氣, 閉上眼睛,咕咚、咕咚一口氣就將碗中的藥一飲而盡。
喝完了藥,司徒文靜皺著臉,像小狗般伸出舌頭,嘴裡冷不防被巧兒塞了一顆蜜餞,甜蜜的滋味頓時沖淡了苦澀。
“巧兒,你真好,真是我的貼身小棉襖。”司徒文靜眉眼彎彎,看的出心情大好。
“跟著小姐纔是巧兒的福分呢。”小丫頭有些害羞,低著頭說道。這司徒小姐一點架子也沒有,待她很好,就像大姐姐一樣。
“好妹子,這幾日跟著我也累了你不少,下去歇息吧,我再睡會兒,有事我再喚你。”司徒文靜看著巧兒臉上的黑眼圈吩咐道。
“那巧兒就在外間候著,小姐有事就喚一聲。”巧兒收拾了藥碗下去了。
司徒文靜打了個呵欠,倒在牀上又睡過去了。
“將軍,這請功表上怎麼沒有司徒的名字?”藍鈺心中有些疑惑。這場戰爭中,司徒可救了不少人,軍營裡的傷兵簡直把他奉若神明瞭。將軍爲什麼不爲他請功呢?
“呃,她嚴格上並沒有從軍,所以不能請戰功。”雲楓搪塞道。
“仲遠也沒有從軍呀,你怎麼把他報上去了?”藍鈺又開始打破沙鍋問到底了。
“司徒他本人淡薄名利,不喜官場的爾虞我詐,特意不讓我上報的。”雲楓繼續扯淡。
“哦,原來是這樣啊,想不到這小子還挺清高的。”藍鈺一付自以爲了然的樣子。
雲楓聽了則一頭黑線,靜兒是女兒身,我敢上報麼?欺君之罪,可大可小。
當最後一抹陽光也沉下西山時,司徒文靜才醒過來。
眼前又出現了一張俊臉,司徒文靜睡眼惺忪,似乎不相信一般又揉了揉眼睛,沒錯,又有一個帥哥出現在自己眼前。莫非這段時間走桃花運?一睜開眼就見到美男。
“怎麼,幾日不見,靜兒似乎不認識我了?”雲楓坐在牀邊似笑非笑的看著司徒文靜說道。
“呃,沒想到你會過來。”司徒文靜被他看的有些不自然,忙從牀上坐起來。
“聽說靜兒病倒了,就過來看看你,現在好點沒有?”雲楓親暱的將司徒文靜的髮絲捋到耳後。
“好….了,好…..很多了。”司徒文靜被雲楓突如其來的溫柔嚇了一跳,縮了縮肩膀。
“這裡不適合養病,明日回府裡吧。”雲楓柔聲說道。
“其實我沒病,只是有些疲憊而已。”司徒文靜心裡甜絲絲的。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覺真好,特別是被帥哥捧在手心。
“還逞強,瞧你瘦的堪比黃花了,回府好好補補。”雲楓皺著眉頭說道。這女人怎麼一點也不會照顧自己。
“可是這裡還有好多傷員需要我,我走不開的。”司徒文靜弱弱的說道。
“醫帳裡的傷員自有仲遠處理,靜兒現在要做的事就是回去好好養病。”雲楓言語中帶著不容置喙。
那幽深的眸子像一塊磁鐵又把司徒文靜的眼球深深的吸了過去,那溫柔多情的眸子就像有魔力一般,司徒文靜的大腦又是一片空白,她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直到聽到雲楓的低笑聲,司徒文靜纔回過神來。司徒文靜有些抓狂了,就知道不能看他的眼睛,一個大男人長了一副連女人都嫉妒不已的容顏,還長了一雙妖孽般的眼睛,我不是柳下惠,沒有那麼高深的定力呀。
原來以爲自己的父親司徒凌雲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想當初,倒追父親的女子不計其數,情書都可以用麻袋裝了,至於收到的鮮花開個花店也綽綽有餘。即使,人到中年,風采仍不減當年。沒想到,雲楓這傢伙比之父親當年猶過之無不及。
遼陽街頭,一位帶著面紗的妙齡女子,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雖然大夥兒不知她長的怎麼樣,也不知道她的來歷,但是,她卻在遼陽城頗有名氣。
話從前幾天說起,這女子第一次出現在街頭,並沒有引起大家的注意。她也只是到處逛逛,並沒有特別之處。
只是有一天,他們尊敬的、英明神武的驃騎大將軍在街頭見到那女子,居然下了馬,還走到那女子身旁,用很溫柔的語氣跟她說話。
他微笑的問:“靜兒,怎麼又偷跑出來了。”
她理直氣壯的回:“什麼叫偷跑,我可是正大光明出來的。你看,那不是巧兒?那不是天元和地方?”
他擔心的說:“你身體還沒大好,這幾天要注意休息。”
她不以爲然的說:“放心吧,我自己就是大夫,不會有什麼事的。再說,今天我出來是辦正事的。”
他寵溺的問:“哦,不知靜兒有什麼正事要辦?
她調皮的眨著眼睛答道:“我去找工匠打造兩個琉璃針筒。”
他討好的說:“要做東西還不簡單,跟管家說一聲讓七寶樓的夥計上門來就行,何必巴巴的自己去做。”
她無奈的回:“唉!此物能不能做成還未知呢,總之,天機不可泄露。”
他搖了搖頭失笑:“真是個狡猾的小狐貍。”
總之,他們心目中玉樹臨風,風靡整個遼陽城,擄獲了成千上萬個懷春少女的春心的驃騎大將軍居然對那個蒙面少女情有獨鍾。
這女子到底是何方神聖?沒人知道。於是坊間八卦滿天飛。
此次謠言的當事人對外面的八卦一無所知,她正悠閒的在將軍府內數螞蟻窩呢。
遼王遣了使者前來康寧王朝求和,遼陽城這邊大定,此戰大敗遼國,沙城歸附康寧王朝,開闢疆域近千里,以河爲界,壘石爲城,植榆樹爲塞。遼人不敢飲馬於河。當今天子龍顏大悅,下旨犒勞三軍,並宣校尉以上將士擇日進京受封。
想到還有幾天就可以返鄉了,司徒文靜又是高興又是惆悵。自己終於可以回雲江了,悠閒、自在的日子就在眼前了。可是雲楓他們也要班師回京,以後再相見恐怕是很難了,回去的雀躍被濃濃的離愁沖淡。
“靜兒在想什麼想的如此專注,我喚了幾聲你都沒反應?”雲楓在司徒文靜的對面坐了下來。只見他頭戴嵌八寶紫金冠,身著織錦白袍,整個人顯的神采飛揚,英俊非凡。
上元節那晚的神仙公子又回來了,司徒文靜連忙捂住了眼睛,雲楓不解:“靜兒,這是何意?”
“我怕。”司徒文靜悶悶的說道。
“靜兒在怕什麼?”雲楓更加疑惑了。
我怕多看你幾次,就愈加牽腸掛肚,一輩子都忘不了。司徒文靜在心裡說道。
“噢,靜兒是怕我丟下你不管。”雲楓自問自答道。
“啊,我不是,我是…”。司徒文靜愕然,原來這傢伙是會錯意了。
雲楓不待司徒文靜說完,就打斷她的話:“靜兒,你跟我回京城吧。”滿臉的期待。
“爲何?”司徒文靜心中一跳,該來的總會來的。故意避開雲楓熱切的眼神,司徒文靜把頭埋的低低的。
“我要帶你去見一個人。”雲楓笑嘻嘻的看著司徒文靜頭上的碧玉簪說道。
呼,原來是自己想多了,司徒文靜鬆了口氣,可是爲何心裡卻非常失落?
“見誰?”司徒文靜擡起頭,眼中有一絲疑惑。
“枯葉大師。”
“枯葉大師?噢,我好像有所耳聞,是有名的世外高人,可是我不認識他呀?”司徒文靜心裡更是疑惑不解。
“他是我的師傅,是他老人家吩咐我帶你去見他的。”
“啊,他爲何要見我?”司徒文靜更是糊塗了。
“這個我也不知,天機不可泄露,靜兒親自走一趟,不就清楚了?”雲楓狡黠的說道。
難道枯葉大師知道自己是穿越過來的?忽然,司徒文靜腦中靈光一閃,指著雲楓道:“那麼你早就知道我是誰了?此番從軍定是你在背後故意搞的鬼,你說是也不是?你還有什麼秘密瞞著我?”
“靜兒果然聰慧異常,一語中的。”雲楓讚道:“不過,剛開始我也不能確定你的身份。去年七月十五那天,師傅他老人家夜觀天象,發現東方無量山周圍紫氣氤氳。他說:紫氣東來,必是有貴人自遠方而來。於是,他就吩咐我前來無量山尋訪,我已經毫無保留的全告訴你了,絕對沒有任何隱瞞(淡茶:纔怪)。”想起當初自己把司徒文靜當成了男子,弄的自己那段時間苦惱不堪,雲楓不由的笑了起來。
原來雲楓不知道自己是穿越過來的,那麼枯葉大師呢?看來自己這一趟京城之行是勢在必行了。
“你怎麼知道那貴人就是我?”司徒文靜很是好奇。
“我查了七月十五前後突然出現在雲江城以及無量山周圍的符合條件的所有人中,只有靜兒一人是符合我師傅所說的條件。”
“什麼特徵?”
“既是貴人,必是有異於常人的地方。”
啊,司徒文靜徹底服了,這枯葉大師簡直就是活神仙嘛,看來真要去會會他老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