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醒
將玉盒收起來,紫陽認真地說道,“今日之事,紫陽記在心上,等我忙完適宜,自會前去柳家赴約”。
朝木叔點了點頭,紫陽轉身急掠而去,幾個呼吸之間就消失在茫茫風雪中。
“姐姐,你怎麼能將丹藥給他呢?還什麼東西都不要,再說他若是不來怎麼辦?”紫陽一走,柳清寒就埋怨道,她可是知道爲了這粒丹藥,家族費了多大的力氣,如今就這麼送人了,回家以後,還如何交代。
看著一臉埋怨的柳清寒,又轉身望向紫陽離去的方向,柳清清喃喃道:“肯爲了紅顏屠戮天下的人,又怎麼會失信於人,雖然天妒紅顏,但那個女子也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吧。”柳清清一陣感嘆,願得一人心,何怕入幽冥。
紫陽一路疾馳,飛馳的速度一直在攀升,隱隱的只能看到一條白線在風雪中穿梭,阻斷了飄雪,超越了寒風,終於白家就在眼前。
紫陽直奔映月居,身形陡然顯現在白雪憐閨房門口,隨即推門而入,冰冷的風雪隨著開門灌進了房間,驚醒了房內衆人。
“紫陽,你快來看”,白延壽率先喊道,蒼老的聲音竟有幾分顫抖。
紫陽趕忙上前,左手緊緊抓住白線憐冰涼的手腕,頓時送了一口氣,心脈還有,雖然跟微弱。
此時的白雪憐已不復往日風華,精緻的眉毛上結滿了白霜,就連身體也覆上了一層白色冰晶。
紫陽趕緊掏出玉盒,急忙打開木盒,裡面果然放著一枚近乎透明的丹藥,丹藥周圍竟然有淡淡的光暈轉動,濃烈的藥香令人神情氣爽,果然不愧爲五品丹藥,竟然隱隱有丹靈的氣息,冰肌玉骨丹,今天就要靠你了。
“這是?”白延壽低聲驚呼,顯然知道這枚丹藥不是凡品。
“五級丹藥,冰肌玉骨丹。”紫陽一邊說著,一邊將丹藥放進了白雪憐已經呈深紫的嘴裡,隨後運轉元力,手掌慢慢的靠近白雪憐,小心的輸著元力。
“嘶”,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竟然是五品丹藥,就連白延壽見過的最好的丹藥也不過四品丹藥,紫陽到底從何處求來這五品丹藥。
“你們都退出去,”紫陽轉過頭嚴肅的對著白延壽一干人等,手掌卻還緊緊貼著白雪憐的後背。
“紫陽,我們待在這有什麼情況也能幫一點忙。”白延壽急切的看著白雪憐,顯得極爲迫切。
“這股冰系能量不是你們能承受的,你們速速退去。”紫陽並不是危言聳聽,冰肌玉骨丹的能量和白雪憐體內的冰系能量不遑多讓,一旦失去控制,半個白家都會變成冰窖。
白延壽和白道生對望一眼,隨即慢慢向門外走去,一干冰系武師緊緊跟上。
出了門的白延壽等人竟然感到飄雪的外面竟然比屋裡還有暖和。全都驚異的看著白雪憐的映月居。
屋內,紫陽緩緩的護送冰肌玉骨丹進去白雪憐的身體,冰肌玉骨丹竟然緩緩融化,在白雪憐的體內化作一股股細流,衝向白雪憐各個脈絡。
“啊”,白雪憐痛苦的睜開眼睛,就連眼睛也變成了白茫茫一片。
畢竟洗髓伐經相當於改造身體,其中的痛苦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白雪憐的手緊緊的抓著紫陽的臂膀,本來柔弱的柔荑竟有千鈞力道,甚至指甲也深深陷入了紫陽的血肉中。
紫陽看著痛苦的白雪憐,卻無能爲力,只能謹慎的控制著冰肌玉骨丹藥效發散,可是由於紫陽一直奔波,又差點在城主府大戰,元力幾乎已經耗幹,現在全憑著一股執念,因爲紫陽沒時間等。
“紫陽,我好冷”,白雪憐突然出聲,只是本來柔弱的聲音顯得沙啞。
紫陽急忙道,“忍一下,忍過去就好了”。白雪憐的突然醒轉,差點讓紫陽心神失守。
“紫陽,我受不了了,你殺了我吧”白雪憐斷斷續續的說道,身體的寒冷與疼痛幾乎讓她顫抖的不能發音。
“說什麼傻話,我不要你死,老天也不敢收你”紫陽厲聲喝到,隨即將白雪憐一擁入懷,刺骨的寒冷幾乎讓紫陽暈厥,但從小就被師傅訓練出來的堅毅心性讓紫陽很快恢復。
感覺紫陽身體的溫度,雖然冰冷沒有一絲減輕,但白雪憐竟緩緩的放棄了掙扎。
“就快好了,”紫陽的聲音摻雜著喜悅,自己的努力終究沒有白費。
只是白雪憐並未回答,她的心神在冰冷與疼痛的雙重刺激下進去了另一片世界。
另一個世界內,同樣是一片冰雪,一座座冰山傲然屹立,冰冷的氣勢彷彿充斥著整個天地。
“晴天哥哥,我不想回九天寒冰宮了,你帶我出去玩吧。”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聽聲音不過十歲的樣子。
“凝兒,現在你的修爲還不夠高,外面很危險的,雖然寒冰宮的那些長老都冷冰冰的,但是他們都很喜歡你呢,等你把他們的武技都學會,我就帶你去玩。”另一個稚嫩的聲音傳來,聽聲音比女孩大不了幾歲。
“可是,大師傅和二師傅都會好多武技,我得什麼時候才能學會?”聽了男孩的話,女孩哭喪著一張小臉,顯得極爲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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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憐努力的盯著女孩的臉,隨即怔住,那女孩吹彈可破的俏臉,晶瑩的眸子,還有眉心的一點硃砂,雖然還不明顯,但這不就是自己小時候的樣子嗎?
“這樣吧,凝兒,等你學會了他們的一半法術,晴天哥哥就帶你出去,怎麼樣?”白雪憐又急忙向著男孩望去。
這,略顯稚嫩的臉龐,漆黑的深瞳,還有筆直的眉宇,這竟然是紫陽,怎麼會?
“好吧”,女孩歪著頭想了一會,極不情願的答應到,這個世界上自己誰的話都可以不聽,但一定要聽晴天哥哥的話。
“那我們去玩吧。”小男孩提議道。
“好啊,去玩了,不過我要你揹我。”小女孩嬌滴滴的說道,彷彿知道小男孩一定會答應,早就伸出雙手等著。
“小懶豬”,男孩寵溺的捏了捏女孩的鼻子,隨即轉過身去蹲下,“上來吧。”
小女孩雀躍一聲,隨即趴在男孩的背上,如銀鈴般的聲音在空曠的冰原上傳出去好遠好遠。
看著消失的孩童,白雪憐久久思索,隨後,刺骨的疼痛便將她拉回現實,此刻的白雪憐已經感覺不到冰冷了,甚至疼痛也減輕了許多。
只是紫陽彷彿油盡燈枯般,緊緊擁著白雪憐的臂膀也漸漸無力,感受著白雪憐體內的最後一點藥效散發,紫陽的心神瞬間鬆弛,雙臂無力的垂下,他應該好好休息了。
屋外,等候的衆人一片沉默,只有飄舞的風雪伴著北風的聲音。白道生來回的踱步,顯現出他內心的焦急。突然,白道生停下腳步,呆呆的看著映月居,隨指著映月居喊道,“爹,你看。”
白雪憐的小屋之上竟然覆上了一層厚厚的冰,而不是雪,就連牆上,門上都蓋上了一層厚厚的冰層,成了名副其實的冰屋。
“不會出什麼事了吧?”,白道生看著結冰的屋子,一陣擔憂。
“哎,若是紫陽也沒辦法,我們進去又有什麼用”,白延壽輕嘆。
突然,冰封的門緩緩打開,白雪憐一身白衣,飄飄而至,似一朵雪花,飄蕩而來。
白道生驚喜的道,“雪憐,你沒事了?”
“恩,讓爹和爺爺擔心了,雪憐沒事了。”白雪憐看著焦急的衆人,心中略顯愧疚。
白延壽看著眼前的白雪憐,老眼一亮,此時的白雪憐雖沒有半點修爲,但卻有著順應天地的氣勢,一舉一動,彷彿是修行多年的人,修爲可以用丹藥提升,但是這種氣質,卻是做不得假,此時的白雪憐彷彿真是一個冰雪仙子,墜落凡塵。
微微定神,白延壽問道,“紫陽呢?”
“他心神勞累,睡過去了,還不知要睡多久呢,就讓他現在我這睡著吧,我也好照顧他。?”
“如此也好。”白延壽轉過頭去,對著白延壽道,“吩咐廚房多做些吃的,再燉些補湯。”
白道生隨即應到,看了一眼白雪憐,轉身離去。
飛舞的大雪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了,只是天氣仍然陰沉,冷風拂過山峰,穿過枯樹,不知從哪裡來,也不知要望何處去。
映月居內,檀木牀旁,白雪憐靜靜的坐著,仔細的端詳著紫陽,隨即伸出凝脂般柔滑的手覆上了紫陽被風雪吹了一天的臉龐,好粗糙,白雪憐心中一顫,低頭看了看白色被子上那一口刺眼的血跡,就像一朵凋謝的花,在白色被子上重新綻放。
似乎感受但臉龐的冰冷,睡夢中的紫陽伸出左手,摁在了白雪憐的手上,這一次白雪憐沒有抽回,而是任紫陽用力的握著。
突然,白雪的目光落在了紫陽的手臂上,那五個鮮紅的血印,血液早已乾枯,卻直撞白雪憐的心房。
這一刻,白雪憐感覺心中的一絲堅持徹底破碎,內心的冰冷也徹底融化,“紫陽,你這是何苦呢?”
雙眼漸漸朦朧,一滴晶瑩的淚珠順著白雪憐的眼角滑落,“啪嗒”一聲滴在地上。
所有的情感都化作一滴淚水傾注,佳人清淚,包含了多少無奈與無助,包含了多少心酸與掙扎,都隨著這一滴淚水,一去不復。
“紫陽,你快醒來吧。”
想起自己在暈厥時看到的另一個天地,“自己小時候從沒去過冰原,還有什麼九天寒冰宮,自己從未聽說過,而且自己一時候也不認識紫陽,好奇怪。”
“紫陽,這輩子,我們註定分不開了。”白雪憐,呢喃道,看向紫陽的眼神卻異常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