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仙
柳清清自以爲吃定了紫陽,笑看明月。
只是若是紫陽是如此好控制的人,那還是紫陽嗎?
下棋的人笑看棋子,殊不知自己也是別人棋局裡的一子,只是下棋的人太專注,忘了擡頭罷了,誰是棋,誰是落子的人,誰又知道呢,不到最後一步,你永遠也不知道答案。
男子一陣沉默,就在柳清清欲轉身離去時,突然道,“清清,那我們明日回帝都?”
柳清清的腳步陡然停住,“明日有故人到此,我需相迎。”
“故人,何故?”男子疑惑,柳清清的朋友他幾乎全見過,怎麼自己沒收到消息?
“琴絕的弟子。”
“易絕天的弟子,就是那個琴仙子?”琴絕易絕天他也是聽說過的,只是他一直飄搖不定,行蹤神秘,怎麼他的徒弟會突然現世,還是要來這麼一個小地方,著實奇怪。
“你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嗎?”柳清清楚楚轉身,拋出了一個問題。
“真實的身份?你的意思是,她不是天陽之人。”男子隨即猜到,眉頭一皺,“那你又如何得知?”直到今日,他才發現,自己這些年都沒看懂一個女人。
“在天陽學院進修時,我與她同住。”似是想起了在學院的美好時光,柳清清心情大好,也許在學院的日子,是自己最輕鬆的日子。
“你是想,讓她幫你?”男子心動,擡眸遠看。
“也許吧。”不過不管怎樣,我都不會輸的。
柳清清遠眺東南,那裡是,帝都的方向。
次日,白天星暈暈乎乎的從牀上爬起來,甩了甩還不清醒的腦袋,隨即苦笑,“我這個妹夫還真不是凡人”,自己以前老是擔心自己的妹妹以後無依無靠,現在也終於可以安心了。
紫陽的房間裡,金色的霧氣若隱若現,手裡結著手印,似乎能引動天地之勢,四周的精氣緩緩流動,隨著紫陽的手掌旋轉,演化出一個個奇異的圖案。紫陽眉頭緊皺,自那日爲白雪憐闖城主府後,修羅道魂越發的控制不住了,就連在白雪憐身邊也毫無用處,再一次壓下修羅道魂的衝擊,紫陽猛然睜開眼睛,本來黑白分明的清眸泛著點點血紅,透露出無限殺意。
紫陽起身,略微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房間,心中一嘆,“也許是離開的時候了。”紫陽低沉到。
幾個呼吸,紫陽奔馳到了後山,那一立怪石旁,怪石已被冰雪覆蓋,看不清本來的模樣,像一個大冰團一樣,靜靜的立在紫陽所雕的冰雕旁,如一個忠誠的護衛,不動分毫。
紫陽猛然揮袖,掃去怪石身上的冰雪,露出它本來突兀的身子。
怪石表面佈滿密密麻麻的裂紋,像碎裂的石柱,可是裂紋雖多,卻不是雜亂無章,仔細看就會發現每一道裂紋都有規律可尋,只是每當紫陽循著裂紋演化時,就會因承受不住裂紋的勢而頭疼欲裂,低嘆一聲,“也許師傅能看懂這裂紋之勢吧”。
“紫陽。”遠處傳來白天星興奮的聲音,似乎有什麼高興的事情,
紫陽暗自搖頭,自己這個大舅哥,實在是太耿直了,不過這樣也好,不會有太多的煩惱和心事,有時候紫陽都會懷疑白雪憐和白天星是親兄妹嗎?兩人一個愁深似海,一個痛快耿直,真是兩個極端。
“紫陽,你待在這塊石頭旁邊幹什麼?”幾個呼吸之間,白天星就奔馳到紫陽身旁,看見紫陽正目不轉睛的盯著石頭看,略顯奇怪,這又不是我妹妹,至於這麼上心嗎?
“大哥,你知道這塊石頭的來歷嗎?”紫陽沒有回答白天星的話,隨即反問白天星。
白天星思考半天,搖了搖頭道“這塊石頭沒什麼稀奇的,不過在我小時候它好像就在這裡了,我離家太早,對這後山也沒多大印象,不過你對這塊石頭這麼上心幹嘛?。”
紫陽一笑,並沒有解釋,只是心裡想到,看來就連白家人也不知其來歷,看它表面佈滿難懂的紋路,定不是凡品,紫陽知道,那石頭表面鋪著的決不是因時間久遠而被風雨沖蝕而形成的,而是本來就有。
壓下想要一探究竟的想法,紫陽這纔想起身邊的白天星,隨即道“大哥你如此匆忙,莫不是有什麼事情。”
經紫陽一提醒,白天星突然回神,急忙拉著紫陽,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山下上,又望了望四周,然後一臉謹慎,道“你在兗州這麼久,一定知道十里清風吧?”
“十里清風?”紫陽狡黠一笑,十里清風是兗州最大的煙花之地,他早就聽白家護衛議論過,今日白天星提起,莫不是看上了哪一個女子?
略微思考,紫陽調笑道,“大哥爲什麼如此問?”
“今晚我領你去長長眼界如何?”白天星一臉得意,只是聽在紫陽的耳朵裡,卻將紫陽震住了半天,大舅哥領著妹夫去那種地方,還表現的如此得意,紫陽的眉頭漸漸顯現出幾道黑線,自己這大舅哥太不靠譜了。
看著紫陽臉上那不自然的表情,白天星稍稍疑惑,隨即好像想通了什麼,大叫道,“你想哪去了,我說的十里清風是一條湖。”
紫陽強收住笑意,問道,“十里清風湖,爲什麼要去那裡?有什麼眼界可開?”
“今天晚上,月圓之日,琴仙子在十里清風湖上以琴會友,琴仙子你知道嗎?就是琴絕的徒弟,我在天陽學院做外門弟子,曾經見過她一面,至今都未曾忘卻,她美的就好似真是一個仙子般。”白天星略微激動,眼神之中一片嚮往,彷彿真的好像看見了心中的女神一般。
紫陽心中一動,緩緩道,“你說他是琴絕的弟子?,琴絕易絕天?”若要真是他的弟子,自己今晚還真得去一趟。
“不錯,今晚不光有她,我在學院之時,就有如此多的俊傑對她青睞有加,甚至就連天陽學院天榜排名前十的人也不例外,只是她一直在各個俊傑之間遊走,也沒聽說她選定了誰,今夜年輕一輩勢必會有不少勢力的英傑出世,定然會驚動四方”。白天星激動的說道,看來每一個男人心中都有熱血,有戰鬥的地方,總會讓男人心潮澎湃。
“天陽天榜?那是什麼東西?”紫陽打斷白天星的話,突然插嘴道。
“天榜,是天陽學院最強學員所在,整個學院都以登上天榜爲榮,而後還有地榜和人榜。”說及此,白天星眼裡的光芒更加炙熱,每次想到那些人的沖天戰意,白天星都忍不住激動,也許每一個男人都想變強。
“天榜?那天榜最強是誰?”紫陽看著心情激動的白天星,也略微有些感染,隨即問道,天榜第一,應該也代表了年輕一代的實力,不知道自己與他相比,勝負幾何?
“天榜第一和第二向來神秘,我也沒見過,只是聽說他們的實力可以擊敗學院的一些導師,從來沒有人敢於挑戰天榜第一第二,因爲失敗的下場是死亡,久而久之,便沒有人敢於挑戰他們了,後來他們相繼進去黃泉生死路里修煉了,至今未出關。”
“那大哥你在什麼榜上?”紫陽問道。
白天星臉色一囧,苦笑道,“我還是外院弟子,根本不可能上榜,若是有那一天,起碼我也得在進入內院修行吧。”
看著沒有自信的白天星,紫陽安慰到,“大哥,人定勝天。”
“也許吧”白天星暗暗道,隨即好像又想起了什麼急忙道“不過此時要保密,尤其是不能讓我妹妹知道。”白天星賊兮兮的說道,看起來還挺顧忌這個妹妹。
“好,”紫陽隨口應到,琴仙子,有趣,易絕天的弟子,我倒要看看這仙子有多美?正好省的去找你了。
時間不急不緩,日頭西沉,晚霞映照著彩雲,似一團火焰燃燒了半邊天,天漸漸變得清冷,夕陽,從絢爛變的淡然,從多情變的蒼茫,傾盡了一天的餘暉,任意的揮灑在天際,渲染著雲彩,冷風,一點又一點,日頭終於全部沉了下去,天域迎來夜晚。
十里清風湖,燈火輝煌,險些勝過月亮的清輝,湖上淡淡的霧氣騰騰,似雲似煙,升騰著寒氣,十里清風好像帶著輕紗一樣,朦朦朧朧,精美的畫船被月光拖出了長長的斜影,在湖面上緩緩搖晃著,紫陽在兗州許久,竟不知原來兗州還有如此美景。
湖邊,人流涌動,摩肩擦肘,人人都想一度琴仙子的仙容。
紫陽看著顯的瘋狂的衆人,一陣輕嘆,“世人愚昧啊。”
不多時,湖上的畫船漸漸多了起來,雖然沒有湖中央的畫船精緻,但卻越聚越多,緩緩形成聚攏之勢,將湖中央的畫船包圍起來。
紫陽隨著白天星現在白家的畫船上,心裡漸漸疑惑,“這個琴仙子爲什麼要在兗州以琴會友,雖說這十里清風景色確實迷人,但是絕對不會成爲琴仙子選擇這裡的原因。”
微微思索了一陣,紫陽隨口問身邊一臉興奮的白天星,“大哥,這琴仙子叫什麼?”
白天星一臉狐疑,竟然還真有人不認識琴仙子,微微一頓,“月清兮”。
“月清兮,好奇怪的名字?”紫陽唸叨了一遍又一遍,心裡卻一直想著易絕天隱藏白雪憐體質的事情和月清兮的到來有關,習慣性的揉了揉眉頭,紫陽緩緩看向四周,隨即眼神一定,低喃道,“他們怎麼也來了?”
就在白家畫船的左面,柳清清柳清寒姐妹,以及殷姓男子正緩緩的向中央畫船靠攏,柳清寒一身青衣,與畫船交相輝映,似一朵情花盛開在寒湖之上,清風自來,四周本來欲等月清兮露面的人羣看見了柳清寒姐妹,越發的激動起來。
“看來今晚並不寂寞。”紫陽感受著四周的氣息,果然是俊傑聚集啊,想到這紫陽突生緊迫感,自己的修爲已經多日未進一步,如此下去,定然會被別人狠狠的甩在後面,看來得改變現狀了,只有實力,纔是王道,紫陽又想起那日昏迷中和修羅道魂對話的場面,自己絕對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只是自己現在還沒有找到壓制修羅道魂的辦法,不能控制修羅道魂,自己的修行寸步難行,這種憋屈,讓紫陽幾乎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