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淚,誰人醉
紫陽披著月光,一路緩緩行進,不知不覺走到了白家,門口的護衛看見紫陽一個人回來,稍顯疑惑,明明是紫陽和大少爺一起走的,怎麼只有姑爺一個人會來。
“姑爺,大少爺呢?”門口的護衛忍不住問道。
“你家大少爺還在十里清風呢,可能今晚不回來了。”紫陽想到白天星的樣子就好笑,隨口答道。
可這話聽在護衛的耳中又是另一番意思,什麼,大少爺要在十里清風過夜,不對啊,以白家現在兗州第一家族的地位,要什麼樣的女子沒有,幹嘛要去十里清風呢?
帶著疑惑的護衛想再問紫陽,可是眼前已經失去了紫陽的身影,兩個護衛對望一眼,相視苦笑。
同樣的月光也灑在白家,白雪憐的四方小院裡,一名女子呆呆的望著月亮,不知在思索著什麼,淡淡的月光傾瀉在佳人的身上,卻衝不去她身上的憂鬱和落寞。嬌弱的身影讓紫陽心頭一緊,佳人眉頭間散不去的愁意更是讓他微怒。
“白雪憐,你到底有多少心事,你到底有多少憂愁,你就不能說出來嗎?你不知道這樣,我會生氣嗎?”
紫陽也不知爲何,也許是修羅道魂的緣故,紫陽感覺自己的控制力好像大不如從前了。輕輕的推開映月居的門,紫陽緩緩而入。
聲音驚醒了靜坐在石階上的白雪憐,佳人回眸,看見緩緩而來的紫陽,淡淡的道“你來了。”紫陽並未回答,只是靜靜的看著白雪憐,彷彿著了魔一般。
白雪憐從未見紫陽這般模樣,以前他總是調笑自己,開自己的玩笑,看自己驚慌的模樣,可是從未像今天一樣平靜,甚至平靜之中,帶著一點冰冷,或是憤怒。
良久,紫陽出聲道,“我在思考一個問題,也許你能給我答案。”聲音依舊平靜,彷彿不帶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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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問題?”白雪憐心中疑惑,卻仍然問道。
紫陽緩緩走近,輕輕的捋著白雪憐的秀髮,淡淡的道,“我在想,你到底缺什麼,讓你永遠一副哀愁的模樣。”
紫陽轉身,接著說到,“你從小生活在家族之中,雖然你不能修煉,他們厭惡你,欺負你,辱罵你,可是你卻有一個疼你的大哥。”
“你從小沒有娘,可是你爹卻將你放在家族前面。”
“你不能修煉,現在此事也已經解決,從今以後,你可以像平常人一樣,修煉內功心法。”
“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麼心事,讓你整天冰冷。我也不知道你有什麼苦衷,讓你明明嬌弱的身軀非得硬裝堅強。”
“我可以站在你身前,替你阻擋一切,爲什麼你非要自己扛?”
“白雪憐,你憑什麼不開心,永遠都這般哀傷,你知不知道你這幅模樣,我很難受。”
“我做這一切,就是想看見你有一天能無憂無愁的對我笑,可是爲什麼就這麼難?”紫
陽的聲音很輕,也很慢,但卻讓紫陽感覺心裡輕鬆了許多。
紫陽的聲音並不大,卻一字一句都戳進了白雪憐的心窩,她絲毫沒有料到紫陽會跟她說這些,她只是感覺胸口悶著一口氣,幾乎讓她窒息。
白雪憐嬌弱的身體忍不斷顫抖起來,紫陽說的話,無異於一把刀劃開了她心裡最深處,也最柔軟的地方,這個問題她從沒想過,自己憑什麼不開心,誰也不欠自己什麼,是自己一直把自己的心冰封,不讓任何人進入自己的內心,包括自己最親近的人,自己一直把童年時的傷痛記在腦海,從未想過有一天改變,自己不斷暗示,從未想過自己也是幸福的。
一直以來,白雪憐都將自己封閉,如今被紫陽無情的撕裂,白雪憐越顫抖越厲害,但卻強忍著哭泣,緊咬著嘴脣。
紫陽將手指輕輕劃開白雪憐的長髮,溫柔的撫摸,淡淡的道,“爲什麼拒絕哭泣,沒人會笑話你。”
並不是所有淚水都代表懦弱,也不是所有的淚水都是痛苦。
當第一滴淚水劃過白雪憐的臉龐,就像一去不返的憂傷,百花凋零一般,白雪憐哭了。
白雪憐柔弱的模樣,像風雨中脆弱的花一般無助,紫陽上前,輕輕的將白雪憐擁入懷裡,緊緊的環著白雪憐纖細的腰,感受著白雪憐胸前的豐滿,卻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用手輕輕的拍著白雪憐的後背。
白雪憐的哭聲越來越大,漸漸的好像控制不住一般,一邊哽咽,一邊輕輕的捶打著紫陽。這一刻,白雪憐真的變成了一個孩子,一個只懂的哭的孩子。
這邊白雪憐泣不成聲,那邊紫陽卻笑出聲來,紫陽從未見過一向淡雅的女子會哭的如此傷心,沒良心的笑出聲來,“哭吧,會哭就會笑,哭出來就好了。”
月亮也許是害羞了,只在天上留下一個圓圓的輪廓,朦朦朧朧。
許久,白雪憐也許是哭累了,聲音漸漸的小了起來,只是在紫陽的懷裡不斷的抖動,長長的睫毛還掛著淚珠,輕輕搖晃著,要在草葉上滾動的露珠,晶瑩剔透。
映月居靜了下來,良久,紫陽低頭一看,白雪憐竟在自己的懷裡睡著了,嬌嫩的臉上還留著兩道淚痕,黑色的長髮凌亂著,有的披在肩上,有的散在臉上,只是眉頭之間的愁緒已消失不見,呼吸均勻,似一個熟睡的嬰兒。
紫陽輕笑,白雪憐應該是放下了心中的包袱,徹底的釋放了這些年的憂愁,一時輕鬆,所以睡著了。
溫柔的將白雪憐凌亂的長髮捋齊,紫陽將白雪憐橫腰抱起,白雪憐的身體很輕,但卻柔軟,走動之間碰觸到白雪憐柔滑的肌膚,饒是紫陽被師傅鍛鍊的心智,也不禁有些心猿意馬。
佳人的體香緩緩的鑽進紫陽的鼻子,紫陽輕輕的推開房門,緩步走進,房間裡一片漆黑,但紫陽仍能看見白雪憐天鵝般優美的脖頸,微顫的睫毛,紅潤的嘴脣,甚至是精緻的耳窩。
看著懷中睡熟的佳人,感受著佳人玲瓏身體,還有這幽靜的氣氛,紫陽問自己是不是該乾點什麼。微笑著搖了搖頭,紫陽走到牀邊,突然感覺自己竟然捨不得將她放下,真想就這麼抱著她,一直。
紫陽輕輕坐在牀邊,真的就那麼抱著白雪憐,沒有將她放下,房間裡,只剩下兩道喘息聲,一深一淺。
夜幕變成了白晝,太陽代替了月亮,天地間漸漸明朗,白雪憐感覺這一覺睡的很長,睡的很安穩,待清晨的陽光透過竹窗照在白雪憐的臉上,她才慵懶的睜開了眼睛,對上的卻是紫陽漆黑的眼眸。
陡然驚醒,白雪憐才發現自己還在紫陽的懷裡,自己的手還攬著他的脖子,坐在他的腿上,而他正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
白雪憐雪白的臉瞬間變的緋紅,自己昨晚哭著哭著就睡了,那自己昨晚的狼狽模樣他一定全看見了,自己還在他的懷裡睡了一晚,他一定是故意的,明明是可以將自己放在牀上,偏偏要抱著自己,真是壞死了。
雖然這樣想,但卻並沒有真的生氣,經過昨天一晚白雪憐還沒有發現,自己和以前不一樣了,因爲她竟然知道害羞了。
“壞蛋,你快將我放下來。”白雪憐嬌嗔道,粉拳不斷的捶打紫陽的胸膛,只是紫陽感受著,佳人柔軟的嬌軀,卻仍捨不得鬆手。
邪魅一笑,紫陽又將臂膀緊了緊,將略微掙扎的白雪憐霸道的拉入懷中,調笑道,“你可是我妻子,我不抱,難道讓別人抱嗎?”
感受到紫陽的霸道,聽到他那句“你是我妻子”,白雪憐感覺自己的心似乎變化了。
但一貫的矜持還是讓她略微掙扎,只是她越掙扎,紫陽抱的越緊,感覺心裡的防線已被紫陽攻破,也許,這就是自己的歸宿吧,自己註定和他扯不清了。
順勢趴在紫陽懷裡,紫陽堅實的胸膛溫熱,這種感覺好安全,好幸福。
可是他沒什麼要這麼做呢,自己除了漂亮點以外,別無長處,甚至不久前還身患惡疾。可是昨天晚上,這個男人,他盯著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要爲自己阻擋一切。
“紫陽,遇見你,也許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了呢。”白雪憐在心中說道。
“在想什麼?”紫陽撫摸著白雪憐柔滑的後背,不願離開。
“我在想我到底缺什麼?”白雪憐動了動嬌軀,紫陽摟的太緊了,可是她卻迷戀上了這種感覺。
“想明白了嗎?”紫陽輕笑,這個女子讓她無奈。
“想明白了。”白雪憐淡淡的回答,而後在心裡輕輕道,“有了你,我的世界已然完整。”
看著眼前這個屢次讓自己心疼,卻還不知爲什麼的女子,紫陽幽幽一嘆,隨即說道,“我後悔我怎麼不早一點遇到你。”
“也許我們早就認識了也說不定呢。”白雪憐忽然想起那日昏迷時做的夢,夢中那兩個孩童,總覺得自己和紫陽以前就應該認識,難不成自己失憶了。
還是說,這本來就是命,紫陽說的天命,這個世上真有天的存在嗎,要是有,自己真的要感謝他呢。
“爲甚麼這麼說?”紫陽疑惑不解,自己從小就在師傅的慕雲山巔之上修煉,幾乎沒下過山,怎麼會認識白雪憐呢,不過自己當時在離開斷劍山後被白雪憐吸引但是很奇怪。從小自己被師傅訓練,早就不會輕易的接受一份感情,可是對於白雪憐,從一開始,就好像有另一股聲音告訴他,白雪憐需要他用生命來保護,否則自己一定會後悔,紫陽感覺的到,這不是錯覺,而是實實在在的感覺。
就當紫陽準備詢問白雪憐時,白天星冒失的闖了進來,還一邊大叫,“紫陽,你給我出來。”
只是當他看見眼前的一幕時,差點驚的把眼珠子掉在了地上。
這,這還是自己那個淡然的冰霜妹妹嗎,自己的妹妹什麼時候有過這種模樣,面若桃花,眼眸泛著春水,如一隻溫順的小貓坐在紫陽的身上。
白天星感覺這個世界瘋了,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感覺挺疼的,看來是自己瘋了。
看見白天星闖進來,白雪憐一陣發窘,慌亂的從紫陽的身上爬起來,趕忙整理好自己凌亂的衣衫,以及披散的頭髮,隨即解釋,“哥,你別瞎想,我們什麼也沒做。”雖然白雪憐在名義上一直以紫陽的妻子自居,但她和紫陽的確有名無實,感覺被自己哥哥撞見自己這樣還是不好的。
“我還瞎想,紫陽,你不會一晚上都在這吧?”白天星曖昧的眼神直衝紫陽,那意思,明明是,兄弟,可以啊。
紫陽緩緩從牀上站起來,笑道,“我不在我媳婦房裡,難道一個人睡嗎?”
“你瞎說什麼?”白雪憐滿臉羞紅,要是再讓他說下去,還不知道他會瞎說什麼呢。
白天星拍了拍額頭,只是被紫陽給打敗了,對於紫陽,白天星只能頂禮膜拜了,全能啊。
“對了,大哥,你這麼急,有事嗎?”紫陽疑惑,白天星好像是有什麼急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