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道魂
昏迷的紫陽彷彿來到了一片漆黑的世界,這裡充斥著冰冷,肅殺,死氣,陰沉,天地間漆黑一片,沒有聲音,沒有陽光,有的只是不停颳著的刺骨的冷風,紫陽能感覺到的只有腳下好似沙子般的土地,舔了舔乾裂的嘴脣,紫陽緩緩從地上站起來,踉蹌的前行著,不知走了多久,眼前還是漆黑一片,不見日月,沒有星雲,少了山川河流,缺了萬物生靈。
紫陽再也沒有力氣走動,轟然倒地,突然,空間猛然顫抖起來,漆黑的虛空陡然變的深紅,如鮮血一般的深紅,紫陽漸漸的看清了這片世界,到處都是斷兵殘刃,屍骨成山,散發著殺戮的氣息,沒有任何生靈,天地空蕩蕩的,彷彿只有紫陽一人。
“紫陽,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好久了。”虛空之上突然傳來一陣聲響,伴隨著陰冷的聲音,一個人影緩緩的顯現出來,帶著陰冷的笑容,散發著陰冷的氣息,甚至就連眼神也是陰冷的,儘管他帶著笑容。
“你是誰?”紫陽無力的問道,感覺體內的力量在一點點流失。
“我不就是你嗎?”人影詭異一笑,慢慢露出了被黑霧包裹著的臉龐,你看。
紫陽略微一愣,竟然真的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除了眉心之處一把沖天之劍的印記,只是沒有任何感情,有的只是陰冷的氣息。
“不,你不是我,你到底是誰?”紫陽厲聲叫到。
“我當然是你,我是你的另外一半,讓我們合二爲一吧,這樣,我們就會變的更強,強到屠戮整個天域。”人影引誘道。
“殺戮整個天域,殺戮……”紫陽喃喃道,“不對,你是修羅道魂。”紫陽厲喝道。
“不,我就是你,是你身體的一部分,你和我從來都是分不開的,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人影突然詭異的笑起來,彷彿紫陽說的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你看你現在,多麼狼狽,你需要強大,強大到可以做你任何想做的事。”大笑之後,人影突然不屑的看著紫陽,一臉嘲諷。
“變強大,我自己就可以,即使不融合你。”
“哈哈,你自己就可以,如果你足夠強大,爲什麼會身死道殞,歷經百世輪迴,如果你足夠強大,爲什麼會產生我,我就是你萬年前的一絲執念,你說爲什麼?”人影猖狂大笑,只不過笑聲中帶著無邊的恨意,感染著紫陽也感覺心中升起一股怨氣。
努力保守心神,狠狠的盯著虛空人影,“修羅道魂,你不要白費力氣了,不管你怎麼樣,我也不會和你融合,總有一天,我會牢牢的控制你,讓你爲我所用。”
“何必如此麻煩,只要你吞噬了我,你就能控制我,屆時,你就會變強。”人影仍不罷休,喋喋不休的引誘著紫陽。
“如果你不吞噬我,你就沒有強大的力量,若是你心愛的人死在你面前,你卻無能爲力,那將會多麼痛苦。”
“不會的,怎麼會?”紫陽的臉上帶著堅定的信念,沒有人可以做到。
“不會?你連你自己都保護不了,又何談身邊之人。”人影一陣嘲諷,你看她是誰?
虛空之中一陣顫抖,慢慢的又浮現出一個人影,長髮飄舞,一身素衣,淡雅的氣息與這漫天的極道殺戮格格不入。
“白雪憐,她怎麼會在這。”紫陽緩緩的睜開無力的眼睛,隨即掙扎道。
人影掐著白雪憐的脖子,佈滿猙獰的臉龐陰狠狠的散發著極致殺氣,你若不信,我就讓你親身感受一下,那種無助與痛苦,他會深深的折磨著你,讓你愧疚一輩子。
“不要,不行”,紫陽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嘶聲叫到。
“晚了,一切都晚了。”人影彷彿說給紫陽聽,又好像說給自己聽,突然邪惡的笑著,手掌猛然用力,隨即白雪憐的嘴角緩緩的流出一縷鮮血。
“紫陽,別掙扎了,你永遠都不可能掙脫我,低頭看看你的胸口。”虛空人影陰測測的大笑,虛空之中,一遍遍迴盪著人影的笑聲。
“不,這全都是假的,假的。”紫陽,一遍遍的喊著,漸漸的聽不見任何聲音。
“轟”,睡夢中的紫陽猛然坐起,嘴裡還大叫著,“假的”。
入眼是白雪憐的檀木牀,身邊還殘留著白雪憐的體香,紫陽緩緩的打量著白雪憐的小屋,一切都還是那麼熟悉,如此溫馨。
“紫陽,你醒了。”柔柔的聲音將紫陽拉回了現實,紫陽猛然轉頭,看見正坐在牀邊的白雪憐,沒有回答,紫陽緊緊的將白雪憐抱住,感覺著佳人的柔軟與嬌弱,這種感覺,真好,剛纔的事,永遠也不會發生,白雪憐,我絕不會讓你有事的,紫陽在心中暗暗想到。
過了許久,曖昧的氛圍裡就只剩下兩人的喘息聲,一高一低,一粗重,一輕吟。
不知何時,一陣冰冷寒風,透過桃溪梨花窗驚醒了擁抱的二人。
“紫陽,我喘不動氣了”白雪憐略微痛苦的叫到,壞蛋,你幹嘛用這麼大力,一醒來就占人家便宜。
聽見白雪憐充滿的抱怨,紫陽緩緩回神,忘了白雪憐全身無半點修爲,陡然間,紫陽驚喜的看著白雪憐,隨即不顧白雪憐的掙扎,緊緊的握住佳人玉手。
紫陽打量著眼前如同冰美人一般的女子,本就淡雅的氣質變的更加清雅,那股由內而外的冰冷氣息時時刻刻的散發著,這種冷,美的脫俗。難道這就是冰肌玉骨丹的作用,因爲紫陽驚喜的發現,白雪憐體內的脈絡竟然通了,而且竟然會自動的運轉元力,汲取著四周的能量,驚訝的望著白雪憐,紫陽如釋重負,這也算因禍得福吧,只是還是不知道白雪憐是什麼體質,不過絕對不是九陰絕脈就是了。
看著紫陽呆呆的模樣,白雪憐順勢抽出玉手,潔白的手腕竟被紫陽抓出了紅紅的手印。
美眸狠狠的瞪了紫陽一眼,卻如梅開初冬,融雪天南,雖噙著責怪,卻包含著另一中風情。
“自從你醒來有沒有什麼不一樣的感覺”,紫陽呆坐了好久,然後問道。
聽見紫陽如此問,白雪憐突然有一種想將自己在夢裡夢到的東西講給紫陽聽,但隨即又感覺有點匪夷所思,便生生的止住了,“沒有。”
“沒有,怎麼會?”隨即一想雖然白雪憐能夠修煉,但沒學過任何功法和武技,也是武技於事,看來得去找幾門上好的冰系武技,至於白家的武技和功法,好吧,紫陽自動忽視了。
“紫陽,將我救活,你一定費了不少力氣吧?”複雜的看著紫陽,白雪憐開口道。
“沒有,怎麼會,天下有我不能辦的事嗎?”,紫陽驚愣了一下,隨即打著哈哈,彷彿自己吹牛一般。
“我雖然沒有修爲,可是十多年來幾乎看遍了白家所有藏書,冰肌玉骨丹我也是知道的呢。”被白雪憐一語道破,紫陽略微尷尬的笑了笑,“只是中間出了一點小差錯,無礙。”
“可是昨天帝都柳家來人了呢。”白雪憐再一次開口,櫻脣輕啓,吐氣清幽。
“啊,這個,這個,他們沒說什麼吧?”紫陽試探性的問道。
“那他們應該說什麼?”白雪憐隨即問道,似乎充滿好奇。
“那個,我渴了,想喝水”,紫陽果斷的轉移話題。
“奧,婉兒,去廚房端著熱水來”,白雪憐轉過身去,對著門外的婢女叫到。
“現在可以說了?”白雪憐隨即轉過頭來,如瀑般的長髮在虛空中散出一條條優美的線條,似楊柳輕舞,百花綻放。
看著白雪憐似乎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模樣,紫陽微微嘆氣,聰明的女人不好糊弄啊。
自己堂堂男兒,壯志雄心,還怕她一弱質女流不成。
“我答應爲柳家做三件事,僅此而已。”紫陽盯著白雪憐,一字一句的說。
“值得嗎?”白雪憐略微顫抖的聲音,卻滿載柔情。
“值不值,只有它知道。”紫陽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窩,隨即說道,“它告訴我,若是我什麼也不做,它很難受。”
“紫陽,你是認真的嗎?”,有期待,有困惑,還有無助。
紫陽突然沒了聲響,自顧自的看著窗外雪景,銀裝素裹,冰切玉砌,偶爾傳來一陣踏雪聲。良久,紫陽幽幽的嘆了一口氣,認真的道,“雪憐,你信命嗎,天命的命?”
“命?”紫陽突如其來的問題讓白雪憐想起了夢中的場景,自己和紫陽,略微思索道,“我信。”
“我也信,因爲就是命讓我遇見你,所以我會好好珍惜”,紫陽緩緩說道,只是目光中閃爍著堅定。
看著白雪憐迷人的背影,紫陽想起了剛纔的夢,剛纔的夢真的好逼真,若不是突然醒來,自己也許會真的迷失在夢裡吧,可是夢裡那個和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人到底是誰,難道是我的心魔,可是我練功也沒有遇到瓶頸啊,思緒百轉,不得其解。
突然,紫陽慌忙低頭,因爲他想起來夢中虛影說的最後一句話,在他的胸口,有什麼?
急忙拉開衣襟,紫陽的胸口,赫然印著一把劍,和紫陽的至尊劍一模一樣的劍,簡直就是至尊劍的縮小版,手指大的小劍,竟然連上面的花紋都描的一清二楚,散發著幽冷的氣息,。
紫陽可以肯定,自己的胸口以前絕對沒有這把劍,那也就是說這個夢是真的,不,不應該稱之爲夢,這就是真的,怎麼回事,難道那個虛影就是至尊劍的劍靈,那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至尊劍到底是何物。當年師傅給自己至尊劍時說過,至尊劍本來就屬於我,難道師傅一直瞞著我什麼?
屋裡寂靜,屋外滄桑,紅塵裡,凡塵外,紫陽滿臉佈滿一個字,愁。
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局棋裡,一局下了千年的棋,一局以空間爲棋盤的局,只是不知下棋的人是誰?
師傅說自己是大氣運之人,生來就揹負著某些特殊的使命,甚至能改變天域格局,以前紫陽一直以爲師傅是爲了逼迫自己練功矇騙自己的,現在看來,師傅說的,也許另有天機。
紫陽忽然回憶起,這十幾年來,每隔幾天,師傅都會消失幾天,每次自己問他,他都會說外出修爲,可是從師傅這些年對自己付出的心血,紫陽可以感受道,他是發自內心的疼愛自己,師傅若是真的瞞著自己什麼,那也自有師傅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