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怒
十里清風(fēng)湖底,千里封印之地,少了紫陽和月清兮,老人又顯的寂寞了,只是一想到自己乾的大事,老人又一陣自豪。
“洛老,我來看你了。”就在老人想著昨日之事之時,一聲清洌的聲音從遠(yuǎn)處傳來,帶著犀利的殺氣,由遠(yuǎn)及近。
聽著遠(yuǎn)處聲音,老人的略微苦笑,“這個小丫頭,又來了,這下又不寂寞了。”看的出來,老人雖然苦笑,但對來人很是喜愛。
來人是個女子,還未及近,便可感受到一股肅殺之氣,佳人雖好,確實帶刺的玫瑰。
一身黑色紗衣包裹著全身,容貌絕美,卻好似不懂的笑一般,長長的頭髮沒有披散,而是束在一起,與黑衣完美的結(jié)合在一切,凹凸有致的身材顯得極爲(wèi)誘人,尤其是協(xié)調(diào)均勻的長腿,既不削瘦,又不豐膩,恰如其分,只是這一雙美腿,便可征服不少男人,唯一的可惜就是女子不會笑,強(qiáng)勢的氣場提示著她的性格,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樣。
洛長恨,很奇怪的名字,也許就是爲(wèi)了驗證她的名字,她的成長和其他的女孩截然不同,從小到大,她從不會打扮,不會像其他女孩一樣撒嬌,也從不會跟同齡人一起相處,無論男女。
她是驕傲的,在她的眼裡,家族的女子嬌弱,如花瓶一般,甚至男子,也無法與她比肩,她的驕傲,彷彿與生俱來般,毫不作假。
儘管她的性格如此,但卻從不會有人懷疑她的能力,她的天賦和修爲(wèi),是呈正比的。
女子走到老人面前,表情似乎有些緩和,但是依然沒有笑容,“洛老,我的道魂覺醒了好久了,可是我依然沒有完全運(yùn)用,我想在八方十絕殺陣中磨練,提高我對道魂的熟悉度。”
“長恨,你的道魂才覺醒了一年,便想徹底熟悉,的確有些著急了。”洛老微笑,這個丫頭,依舊這麼強(qiáng)勢,八方十絕殺陣,是你想闖就能闖的嗎?
“不行,百日之內(nèi),我必要掌握道魂,我既然來了,就一定要入陣。”洛長恨毫不留情,這就是她的性格,殺伐果斷,毫不猶豫。
“哎,可惜長恨你不是男兒之身,否則我族必能再屹立千年不倒。”老人擺著乾枯的手臂,微微感嘆。
“男兒又如何,男人能做的,我洛長恨同樣能做,縱然不是男兒身,冷對天下掌乾坤。”周長恨眼眸冷冽,殺伐之氣噴涌,英氣逼人。
“我聖地之幸啊。”賀老看著如此巾幗,由衷的讚歎。
“不過這八方十絕陣你是絕對不能進(jìn)的。”雖然被賀長恨一番言辭感慨,但是他明白比殺陣的恐怖。
洛長恨對聖地意義重大,絕不能有閃失,半點也不能。
“不如讓我來陪你練練如何?”賀老提議,他知道這個女子的性格,一道決定,從不反悔,所以只能採取折中的辦法。
“不行,若是由賀老對練,一定會手下留情,我如何能體會生死間的感悟,加快對道魂的熟悉。”
這個女子,太過瘋狂,不瘋魔,不成活,此刻的女子,便真如瘋魔一般,已經(jīng)癡了。
“修煉的方式千變?nèi)f化,爲(wèi)什麼要採取如此極端,稍不留神,便會留下終身傷痕,毀滅根基。”洛老出言勸阻,雖然知道可能不會讓女子回心轉(zhuǎn)意,但是,萬一呢。
“不會的,我有分寸。”淡淡的話語,絕對的自信。
洛老仍然想說什麼,卻被女子打斷,“賀老,家族之中,我最敬重您,希望您不要再阻止長恨了。”
這孩子的脾氣,一如既往的倔強(qiáng),賀老無奈。
只是倏忽間,天似乎變了,巨大的封印空間劇烈的搖動,洛老和洛長恨飛縱而起,直射出宮殿。
“難道是湖底的封印鬆動了?”洛老的眉頭緊皺,若是如此,糟糕。
黃沙鋪天蓋地,狂風(fēng)怒號,似是要撕裂空間一般。
天邊雲(yún)霧翻騰,陡然顯現(xiàn)出一縷光芒,化作萬天大道,驚世駭俗。
那是什麼?洛長恨眼睛驟縮,好強(qiáng)大的氣息,如此的古樸滄桑,這萬千的道韻,震顫著她的心靈。
神輝越發(fā)的驚人,似是太陽發(fā)出的光芒,光芒之中,一個人影緩緩走出,他就那麼揹著萬丈神輝,踏著驚天大道,一步步走了出來,僅僅一個身影,便是一個不敗的戰(zhàn)神。
從天邊到眼前,人影好似就跨越了幾步而已,腳步不急不緩,人影越來越清晰,他一出現(xiàn),就奪了整個世界的光輝。
是一個男子,一個好像不屬於人間的男子,面容普通,身形普通,一切都好似平凡,可是卻讓人心生錯覺,有他的地方,他就是主宰。
他是誰?
“不知前輩到此何事?”洛老壓制住翻騰的元力,擡頭望著天空之人,感受到巨大的威壓,賀老震驚,怎麼連這般通天的人物都出世了。
天空中男子並未迴應(yīng),只是平凡的雙眸朝著封印中心看去,隨即緩緩的擡起手掌,又緩緩的放下。
“啪”聲音不大,卻驚呆了賀長恨,在虛空男子揮手的瞬間,虛空之中,一個巨大的手掌自蒼穹顯化,度過虛空,而隨即洛老倒飛而去。
洛老在族中已經(jīng)是上層武修,卻連虛空男子的一掌都躲不過去,他的修爲(wèi),到底達(dá)到了什麼程度?洛長恨充斥著肅殺和冰冷的美眸閃過不可思議,隨即像洛老的方向奔去。
空間男子只是漠然的看著兩人,無喜無悲,世外高人。
遠(yuǎn)處,被洛長恨扶起來的洛老一陣咳血,但是心中的震驚遠(yuǎn)遠(yuǎn)蓋過身體上的痛楚。
“不知前輩爲(wèi)何如此惱怒,還望給我一個理由,否則,我大衍聖地也不是好相與的。”洛老心中驚訝,但更多的是憤怒,聖地之人,何曾有過如此之辱。
虛空男子一聲輕嘆,“昨日,便是你動用秘術(shù),在窺探我弟子身上的命格,對吧?”
洛老蒼老的眼睛微瞇,沒想到自己如此謹(jǐn)慎都被他察覺。
“前輩,我並不知曉他身上有封印,只是見他體質(zhì)特殊,一時好奇而已。”洛老解釋道。
“那你爲(wèi)何又要算計他?”男子站在虛空,萬朵層雲(yún)擁簇,氣勢依然。
“前輩,您也知道,他是天命之人,將來會逆改天命,可是現(xiàn)在他的腳步的確慢了許多,而且我也並無惡意,反而送了他一場造化。”
“他的路,任何人都不能干涉。”男子語氣淡淡,眼眸卻射出兩道精光,驚天動地。
“可是與天生近道之人交合,他獲益匪淺,對自身也並無損害,我也是一番好意。”洛老心裡有些委屈,畢竟自己被打的太冤了。
男子冷哼,“要不然,你以爲(wèi)你還能站在這跟我說話?”
一旁的洛長恨看著虛空咄咄逼人的男子,修長的手指緊握,“我大衍聖地千年傳承,經(jīng)過千載風(fēng)浪,無數(shù)風(fēng)霜,前輩莫不是以爲(wèi)吃定了大衍一族?”
聖地之人皆有傲氣,的確,聖地的資本,容許他們自傲,能稱爲(wèi)聖地一族,都是經(jīng)過歷史的優(yōu)勝劣汰而生。
男子嗤笑,“大衍,大衍。”反覆的念著。
而後隨口道,“那是我的弟子沒事,否則世上再無大衍。”男子的語氣依舊很淡,但是洛老和洛長恨可以感受到虛空之中的瞬間殺伐,如此張狂不可一世的話語,想要顛覆一個聖地,也許很多人眼裡這是癡人說夢,但卻要分人。
那滔天的殺伐之氣,似瀚海無邊,虛空無形,可偏偏男子的語氣平淡,毫不在意,也許在他眼裡,如此也不算什麼。
“這不會就是你們大衍聖地的聖女吧?”男子的眼神瞥向洛長恨,開口問道。
洛老慌忙將洛長恨護(hù)在身後,急忙道,“前輩,此事爲(wèi)我一人所爲(wèi),您不要遷罪於她。”
“你說我的弟子乃是天命之人,眼前這女娃雖然殺氣濃重,但也正好配我的徒弟,如何?”男子語氣一轉(zhuǎn),做起了月老。
洛長恨眼中殺氣噴涌,氣勢暴動,若不是想到自己和男子的實力相差太多,早就殺上虛空去了。
洛老趕緊將洛長恨拉倒身後,隨即禁錮,若是讓她衝撞了虛空的那尊大神,那可是狠人呢。
儘管被禁錮,洛長恨仍然想要掙脫,狹長的眼眸依然殺意凌然,自己這一輩子最討厭別人說自己不如男人,現(xiàn)在竟然還有人爲(wèi)自己說媒,這世間有配的上自己的男子嗎?這就是洛長恨,絕對的驕傲。
“前輩還是不要強(qiáng)人所難。”洛老一聲苦笑,男子的心思他徹底猜不透。
“那你爲(wèi)什麼強(qiáng)行撮合他和廣寒宮之人?”男子一改淡淡的語氣,似九天同怒,萬里共仇,殺伐之氣不知比洛長恨強(qiáng)了多少倍。
蒼山聚烽火,宇內(nèi)雷霆落,紫電千里過,世間再無活。
當(dāng)殺氣到達(dá)了頂峰,便不需要?dú)⑷肆恕?
“難道你不知這會干擾他的命數(shù)?”這纔是男子真正發(fā)怒的原因。
“這點道理你活了百年,難道不懂?自作聰明。”男子眼神一凌,雲(yún)亂風(fēng)起。
一舉一動,皆牽引自然萬物,改變天地之勢,這比牽引天地之勢卻強(qiáng)出萬倍。
一個是適應(yīng),一個是改變,截然不同,主動與被動,結(jié)果相反。
“是我著相了,既然已然犯錯,我自會補(bǔ)償。”洛老一臉苦澀,幾分無奈。
“你還是不懂。”男子一聲嘆息,驚散了翻騰的雲(yún)霧。
“以後我的徒弟,你莫要干涉,否則,我說的話,必然成真。”男子說完,依然踏著虛空,一步一步,在神道里消失,同消失的,還有萬道光芒。
虛空,歸於平寂。
這個謎一般的男人,他是誰?
紫陽知道,他叫他師傅。
天外天,他的名字,天外樓中的天外天。
好張狂的名字,和他的性格有些不符。
看著消失的男子,洛老緊繃的神經(jīng)也鬆弛開來,隨即隨手解開洛長恨的禁錮,心裡卻久久不能平息。這個男子,擁有通天的修爲(wèi)卻要隱藏在幕後,他到底有何圖謀?
洛老想不通,也沒有去想,他知道,這樣大的棋局,自己還沒有入局的資格。
這盤棋,以衆(zhòng)生爲(wèi)子嗎?誰又看的清呢?
洛長恨從天地異象中醒轉(zhuǎn),疑惑的眼神拋向洛老。
洛老一聲感嘆,隨即將這幾日發(fā)生的事告訴了洛長恨,萬事皆有因果,若是自己早知道,又何必如此。
洛長恨帶著殺氣的眼神驚芒乍現(xiàn),卻將一個名字記在了心裡,他叫紫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