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名揚天下威震河洛六百里的金鏢神掌金茶金大俠乃天下第一高手,俠義無雙,爲國爲民,受世人瞻仰,曾爲武林盟主,也是唯一做過武林盟主的人。
因爲從沒有一個人能像他那樣讓各路朋友都心服口服。
河洛鏢局就是他創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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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河洛鏢局能發佈這些榜單,品評天下高手而無人激惱,靠的也是大家對他家這位老祖的敬佩服氣。
而武林盟主最終死生沒人說的清楚。
可能是壽終正寢了,也有傳說他已突破了聚海之上,晚年得遇仙緣,被引去海外仙山。
他的後人也沒明確表示過。
現在當家的金會陳乃是他的玄孫,也有九十歲了,真氣修爲在聚海中期,家傳的神掌金鏢每一樣都嫺熟,足以傲視武林。
押鏢行路大多是靠面子,各路綠林黑道給面子,不動你的貨物,這趟鏢就一路平安送達。只有很少的時候纔會起矛盾血拼。
可面子也是靠實力掙來的。如果一個鏢局沒有幾個名震江湖的高手,人家憑什麼敬重你,給你面子!小鏢局只能去挨個拜山送禮,人家還不一定收。河洛鏢局雖然逢年過節也給各路山寨碼頭送些禮物,但所有人都熱情招待,有的還會回禮,都盼著能和大鏢局扯上一點兒關係。
當然,按規矩來說,這回禮是不必的。鏢局之所以送禮是感謝他們不動鏢物,感謝他們不攪亂生意,他們收了東西就表示給面子了。
項金聽了丐上官的介紹也對這個鏢局有了大致的印象,又想起還不明白那個叫“小畜生食神”的人,再問他。
丐上官道:“這人就他媽的一個畜牲!拜神教在邙山,拜得也不知是哪門子的邪神,門人練武走邪路,不僅採陰陽,更他媽的食人肉,你說這不是畜牲是什麼!”
把雞蛋雞骨摻進麩糧餵給雞,雞會吃的。把豬肉拌進飼料餵給豬,豬吃的更香。把人肉放到餐桌上,人會吃嗎?
只要還有一片芋頭葉子能吃,還有一塊樹皮能啃,人就不會吃人!吃得香的那就不是人了,是畜牲!
項金道:“也不是所有畜牲都同類相食的。”
丐上官道:“所以這些人都他媽的豬狗不如!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敢稱‘教’!自古能有幾位具大德行大智慧的聖人可創一教,他們這羣跳樑小醜敢和聖人並論,真他媽的不要臉。”
項金道:“稱‘教’也是邪教,除了他們自己,誰會把他們當回事兒。只有把人往善路上引的纔算真正的教。”
“哈哈哈哈,說的沒錯,什麼阿貓阿狗的都敢做做教主,他媽的什麼玩意兒!他們教主連璧自稱‘食神’,那邊那紙上第六個就是了。”
項金掃了一眼那張雲中舊榜,“畜牲食神拜神連璧第六”。
“可大家都叫他‘畜牲食神’,他就是畜牲了,那陶蟠是他的徒弟,自稱‘小食神’,大家都叫他‘小畜生食神’,他就是個小畜生了。他有辦法嗎?別他媽的以爲自己取個好聽的名號就是個多了不起的人物,做了什麼大家都看在眼裡,屬實是畜牲,就逃不了這倆字兒!”
項金笑道:“該把他們‘食神’二字去了,就叫畜牲才痛快。”
“說的是,他奶奶的,做人肉的本事算不得本事,算個屁!哈哈哈哈,讓人高興的是,老畜牲還活著,小畜生他媽的早一步嗝屁了!”
項金奇道:“死了?”
“死了快三年了,哈哈哈哈,死在六月十五早上,揚州江陰城東南十里,我記得很清楚,我要把這日子當節過,每逢此日倍開心,哈哈哈哈……”
項金問:“怎麼死的?”
“這榜單早該換了,今年是沒他的份了。得個屁得榜上第二就算個人物了?也不看看頭上他媽的還有誰!”
項金道:“楊飄殺了他?”
“對,正是他媽的楊飄飄!老子雖然看他不順眼,在這件事上不能說不服他。”
項金笑道:“你既然佩服,還叫人家楊飄飄。”
“說的是,在說這件事的時候,不妨稱呼他一聲楊少俠,不,楊大俠!”
項金心想:“這人雖然脾氣不太好,素質更談不上,看誰都不順眼,但說佩服誰那就是真佩服了,‘少俠’都不足以表明他的敬意。”
“老畜牲吃人不挑食,這小畜生卻他媽的臭毛病,挑女人和孩子吃,他媽的活了二十多年就學會了欺負女人孩子。”
項金道:“男兒豈能欺婦孺!”
“他媽的算什麼男人!不,他是個畜牲,當然不算人,他媽的算個什麼公的,尤其喜歡吃長得好看的年輕姑娘的手足,還取了幾個倒胃口的菜名老子也不記得。前年六月十五,他就坐在柳樹下吃,還說什麼‘江南女子水靈,多像一截嫩藕’,正遇上咱們楊大俠路過。楊大俠出手十七八劍,把小畜生剁成三四十段,崑崙劍法神威蓋世……”
項金暗笑他先前還貶低崑崙派,現在說到令他敬佩的時候又開始漫天吹噓。
可他還沒吹完就被人打斷了話。
“十七八劍只能斬作十八九段,不能是三十四段。”
丐上官轉臉看向聲音的主人,那是個相貌平凡的少年,十五歲左右,穿得土氣,皮膚黃得稍微有些黑,但比起宇文嵩的膚色還差一點兒。
丐上官看他是一個初入江湖的雛兒,笑道:“你小子懂什麼,楊大俠技壓羣雄,崑崙派天下第一,十七八劍斬作三四十段的劍法也是有的,只是你沒見過。”
那人將信將疑,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見識。
他從山中來,未曾聞如是。
項金笑道:“這位少俠怎麼稱呼?”
荊玉暗笑,“問人名字先自報名字纔算有禮。見人家天真,就想空話套人家,‘在下項金’四個字都沒有,金哥哥也不老實了。”
“我叫黃鵷雛。”他還不太習慣被人叫少俠。
項金笑瞇瞇,“敢問少俠出自何門何派啊?”
“啊?我,我不知道,師父沒說過。”
丐上官也客氣起來,“敢問尊師是誰人?”
“我師父吳老道。”
“沒聽過。”丐上官撓撓頭,“姓吳的道長天下多了去了,究竟是哪一位呢?”
“吳老五。”少年臉一紅,他覺得和那邊榜上的各位比起來,師父的名字太土了。
丐上官小聲道:“還真沒聽說過。”
項金笑問:“敢問老道長高壽幾何?”
“九十五。”
這中間好像差了一兩輩,不過老道士帶一個小徒弟也是有的。
項金笑問:“敢問少俠還有幾位師兄啊?”
“沒有。就我跟師父兩個人。”
“哦。敢問道長在哪座仙山修行啊?”
“岱宗。”少年一拍腦門,“我想起來了,師父以前好像說過我們門派就叫岱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