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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劫後的領(lǐng)悟

客棧的房間裡,聽過了王嫺描述後的楊管事與譚管事,已焦急的等侯了多時。看見文定他們進來,忙問道:“事情如何了?”

文定對他們微微的點點頭,先將北坤他們引到椅子上安坐下來,爲他們介紹道:“這位曾忱曾老闆,便是將那批玉石賣給羅老闆之人,聽他言道,那批玉石還有大量在所出之處,不曾被轉(zhuǎn)賣出來。”

楊括他們一聽,頓時來了精神,這就表明自己等人並未真的白跑一趟。

紫鵑與北坤的傷勢經(jīng)過簡單的處理後,神色也恢復了四五分。彼此間歷經(jīng)了生死的考驗後,這宗買賣之事自也不必對他們再有所遴諱,所有人都集中在楊括的房間,等待著謎底的揭開。

而那曾忱經(jīng)過這段休息後也從驚嚇中迴轉(zhuǎn)過來,敬聲道:“這次多虧各位撥刀相助,曾某與阿芬才逃脫險境,真不知該如何感謝你們。”

文定卻滿懷自責的說道:“這次多虧了朱兄與手下兄弟們仗義相助,才得以救出二位。爲此,不但使得衆(zhòng)位兄弟受傷不輕,還連累了樂兄弟他們二位,文定我實在是羞愧難當。”

此事對北坤來說是痛心入骨,不過他卻還在安慰文定:“這事也不能怪文定你,血債血償,有了那姓張的狗賊在我們手裡,一定能找出真兇,不會讓他們的血白流的。”

曾忱與田寡婦則雙雙向北坤下拜道:“坤哥的大恩大德,我們二人定會永記於心。”

北坤連忙將他們扶起,道:“使不得,使不得,誰還不會有個落難的時侯,都是在這街面上討生活的,鄉(xiāng)里鄉(xiāng)親,怎麼也不能袖手旁觀不是嗎?”

曾忱二人又再三的感謝,朱北坤這才問起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說到這事,曾忱先是一陣長吁短嘆,雙眼滿懷情誼的望著田寡婦道:“都怨我太貪心,一天到晚的就想著賺錢賺錢,不但讓阿芬獨自一人支撐著家業(yè),這次更是連累的她平白遭難。”

經(jīng)他這麼一說,田寡婦的眼中也是熱淚盈眶,啞咽的說道:“不怨你,你也是想著如何多賺錢,能讓我們早日過上平安的日子。”

忱搖搖頭,自責的對她說道:“是我貪心不足,老是想著要如何多賺錢,多賺錢,誰知道差點失去了最在乎的你。”說到此,他的眼裡已隱有淚光在滾動,方纔痛苦的經(jīng)歷,恐懼的畫面,給了他水難平復的深切回憶。也讓這個終日與銀銅打交道的山客,對自己的從前有了新認識。

“阿芬你知道嗎?一直到今早,聽別人說你被人強抓了去,我即感到頭上的整片天空都掉下來了,這才知道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田寡婦與他抱頭痛哭。彼此經(jīng)歷過波折才能體會,這份平安是多麼的來之不易。後來的情形文定他們也猜出了個大概,曾忱不顧危險回豆腐店找她,卻被在那守株待兔的歹人抓了個正著。

曾忱的真情表露,讓在座的諸人心中都不由的泛起了漣漪,自己等人又何嘗不是在外漂泊,卻失去了許多值得珍視的東西,雨煙幽怨的神情也浮現(xiàn)在文定的腦海中。

連一向不習慣這些柔情蜜意的紫鵑,也偷偷的抹了兩下眼淚。可當她發(fā)現(xiàn)北坤在打量她時,又恢復了本性,填怒道:“看什麼看?”

嚇的北坤忙將頭扭到一邊。

稍稍宣泄後,曾忱二人激動的情緒也得到了舒緩,田寡婦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羞人答答的埋著頭,擦拭著臉上殘留的淚珠。

曾忱則向文定他們講述事情的詳細經(jīng)過:“這事要從五個月前說起……”

剛過完年,離立春還有那麼幾日,閒居在豆腐店裡的曾忱便歇不住了。馬上就要到農(nóng)忙時節(jié),各地的田農(nóng)都要爲四月的播種作好事前準備,也正是山客們走村串寨,販賣農(nóng)具、農(nóng)種,還有各色物品的良機。

再加上剛過完年,大多數(shù)人手裡閒錢都不是很多,所以也會有許多農(nóng)民將東西折賣出去。

曾忱挑著擔子告別了依依不捨的阿芬,興致勃勃的踏上了一個人的旅途。

貨郎的傢什十分簡易,挑著一副擔子,戴著一頂草帽,手裡還搖著一隻長長的撥浪鼓,這日他便挑著扁擔來到了錐縣旁一個不知名的小山村。

“咚,咚咚,咚咚咚……”那撥浪鼓聲音清脆悅耳悠長,當它有節(jié)奏的聲音在田岸邊響起,村子裡便頓時就熱鬧了起來。

各家各戶都有人遠遠地從村巷裡走出來,老人、頑童、婦女們重重的將他包圍住。這裡面手腳最快的,便要數(shù)那些大姑娘、小嫂子了,但凡是山裡一般女人們所需要的,曾忱這裡幾乎全囊括了,雪花膏、蛤州油、梳子、扎頭的繩子,還有襪帶鬆緊帶等等。

山裡的婦女們一般沒什麼大錢,但聰明的女子總會由那些不知名的地方摳出幾個私房錢來,這些錢往日裡都藏在一些頂要緊的地方,每到此時便派上用場了。婦女們總是樂於從貨郎那裡買些小東西,哪怕那東西不一定很重要也不要緊,因爲這是她們貧乏的日子中少有的購物挑選機會。

倘若將這些針頭線腦的零碎挪到城裡,恐怕不但是那些夫人小姐會不屑一顧,就連那些丫餐老媽子也瞧不上眼。她們穿的是絞羅綢緞,戴的是翡翠瑪瑙,又豈會在意這些不值一文的東西呢!

可在山裡的女子而言,這已是她們僅有的奢侈了,別看這些東西一文幾文的,卻能讓她們在心理上得到一絲絲的滿足。山裡的女子也沒有外面女子那麼多的忌諱,時常還與曾忱說些風言風語的葷話,引得周圍的同伴嬌笑不已。

而曾忱呢!則早已是見怪不怪,時而還會主動的接上兩句與她們開些玩笑,買的多了也會讓個一文兩文。山客在山裡人眼裡可是很重要的人物呢。孩子們也插在人羣裡,這時侯他們會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他的木箱,每當發(fā)現(xiàn)有他們中意的玩具,便會一個個驚呼:“有哨子。”

“看,盲公鏡。”

“還有金羅漢。”

可是這時還不是他們糾纏大人的最好時機,他們在等大人們將自家的雞蛋呀、鴨毛呀、麻線等反賣給曾忱後纔會出擊。那時父母手裡撰著剛拿到的錢,總要被他們死求白賴的纏下幾文,去買那些他們早已打探的清清楚楚的玩意。

曾忱也樂於收購這些個自家產(chǎn)的農(nóng)產(chǎn)品,轉(zhuǎn)賣到城裡又是一擔生意,不然空擔回去,不是也要耗費腳程嗎?

別看他的買賣都是一針一線的,可心裡卻和那些做大生意的老闆一樣,都有著一把算盤。

“曾老闆,你這東西怎麼收的這麼便宜呀?這一筐的雞蛋要到縣城裡,怎麼著也得二十來文,可你這就少了三文錢。”一位大嫂對他的收價很是不滿。

曾忱忙笑臉迎道:“大嫂,您想呀,要是一文不掙,我不是白跑一趟嗎?”他掙的就是這腳力錢,爲這一文二文的,誰還真肯爬十幾裡來回的山路呀!

他又打趣道:“再說,就是我人有把子力氣,閒著也是閒著吧!走那十來裡山路,鞋那也得廢不是。要不您給我納雙鞋底,這蛋錢呀,我就給您添上三文。”

大嫂漲紅了臉填怒道:“去,要穿鞋找你媳婦去,跟老孃我有什麼干係?”旁邊的姐妹紛紛起鬨的笑了起來。

慣做這買賣的曾忱,也不會真的將人給得罪了,他起先便看出大嫂身邊的兒子,一雙眼睛直直的望著扁擔裡的竹哨,就等著母親拿了錢好撒嬌買了。看著母親和自己爭執(zhí)不下,小傢伙別提有多急躁了,就怕親孃翻臉,這雞蛋不賣了,自己的竹哨也黃了。

曾忱先從扁擔裡把竹哨拿出來,再將十八枚銅錢交到大嫂手裡道:“大嫂這錢您先收好,這個小玩意就送給你們家大小子玩了。”

那小子一聽,頓時喜上眉梢,既然有白送的,也就不用向娘懇求了,連忙接過竹哨,捧在手心裡,寶貝的不得了。

“這?”大嫂還要說些什麼,可身旁的大小子不幹了,吵鬧道:“娘,賣了吧!你不是說家裡的雞蛋太多了,也吃不了,纔拿出來賣的嗎?就賣了吧!”

大嫂經(jīng)不住自己兒子的糾纏,拿了錢,轉(zhuǎn)身就拉著小子回去了,嘴裡還不停的數(shù)落道:“你個傻小子,這破玩意一文能買兩個,就這樣害我丟了幾文錢。”

她兒子壓根就沒聽到她的話,邊走邊將口裡的竹哨吹的聲聲作響,歡快的哨聲彷彿是在向小夥伴宣告自己的勝利,果然引得好多沒達成願望的小夥伴羨慕的眼光。

當曾忱將滿滿一扁擔的小東西換來大筐的雞蛋等農(nóng)作物後,也到了日落西山的時侯了,圍著他四周的那些人也隨之散去。

揹著沉沉的雞蛋在黑夜裡走山路,自然是不行,曾忱扛著扁擔,來到相熟的農(nóng)人家裡借宿一晚。

這個陸老頭在村子裡是個怪老頭,年過半百了可從來沒娶過媳婦,脾氣很是古怪,也不愛和村裡人打交道,孤孤單單的守著兩間破泥房,每日也就是種種地,養(yǎng)養(yǎng)花。

最令村裡人奇怪的就是,這陸老頭不愛與人聊天,反倒是時常與他種的那些花談心,讓村裡人不可理喻,紛紛與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曾忱與陸老頭的關(guān)係卻不錯,他時常來這個小山村,陸老頭家裡也沒有別人,借住時也方便些,一來二去的,兩人也成了忘年交。

“陸大爹,你還在花圃呀!”

陸老頭未曾回頭,也不答話,只是依舊在查看那些花草。

曾忱自顧的卸下了肩膀上的擔子,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jié)n,又從一旁的大水缸裡舀了一瓢水一飲而盡,嘴裡直呼痛快:“哎喲,這一路上可把我給渴死了,剛進村還來不及喝口水就忙著做買賣,看這舌頭乾的。”

陸老頭心痛的怨道:“那邊不是明明有口井,幹嘛總是藉故喝我這缸天水?”

天水就是陸老頭在下雨天裡用這口大缸接來的雨水,而這些雨水便是他平日裡用來澆灌花草的,連陸老頭自己都不肯飲用。

曾忱與他多有交往也摸清了他的脾氣稟性,見他嘴上雖然是十分嚴肅,臉上也是挺嚴厲的,可心裡卻沒真的認真。這老頭就是喜歡擺弄他那些花草,其他的事都不大上心。

曾忱笑了笑,挑起扁擔便往屋裡去了。

陸大爹的房子一共兩間,是用泥胚做成的。這種泥胚是用大量的泥在中間摻雜些草料,做成一大塊一大塊的,再經(jīng)過長時間的蔭曬。

這種房子經(jīng)久耐用,而且貴在冬暖夏涼,原本住起來是挺舒服的,可陸老爹這麼些年來從來不曾修繕過,結(jié)果父母留下的房子變成漏風漏雨的,就別提有多敗落了。

有時曾忱覺得陸老爹住的還沒那些花草好,只看他爲那些嬌嫩的花草專門製作的雨遮,便能略見一斑,那紮實而精細的做工,只怕和他身上所穿的衣物相比,也差不到哪去。

有次借宿的夜裡,曾忱就親眼見識過陸老爹的癡迷。那夜是突來的一夜清沱大雨,陸老爹的兩間泥房地勢較低,雨水都漫進了屋裡,膝蓋以下將近淹過了一半。

曾忱從夢中驚醒,大叫道:“不好了,進水了。”手忙腳亂的將自己的扁擔以及裡面的貨物往高處挪,這要是掩了,可得他跑兩個來回才補的回來呀!

而被他的叫聲喚起的陸大爹,來不及在漂浮的水面上找尋自己的鞋子,膛著水便衝到了花圃。不但撐起張張雨遮蓋在一鉢鉢的花草上,還將頂重要的幾鉢搬進屋裡。

別人都是保那些傢什衣物,他可倒好,將大木箱上的瓶瓶罐罐都丟棄到水裡,反而將那些花草擺在了上面。

看著那些剛被自己好心幫他挪到上面的家當,又被他如此輕易的丟棄,曾忱實在無話可說,只是死命的護著自己的扁擔,免得這倔老頭又瞧上這塊地方。

雖然陸老頭在風雨中守護了一夜,可那些花圃裡的花草還是有些給淹死了,望著那些蔫了的花蕾,落敗的芳草,花瘋子還痛哭了好一陣。

撫摸著那弱小而脆弱的生命,他不斷的埋怨自己,彷彿那逝去的就是自己的子女般。就此起,曾忱也發(fā)自內(nèi)心的歎服這花瘋子的癡迷勁。

“瞧你這滿臉的詭笑,只怕又賺了不少吧!”陸老頭對於他平常這個貪財?shù)男⌒允挚床粦T,經(jīng)常愛奚落調(diào)侃於他。

曾忱口裡說著:“哪呀!你又在胡說,我怎麼會有你說的那模樣?”摸了摸臉領(lǐng),難道自己又不自覺的在發(fā)笑。每次賺到錢,他都會從內(nèi)心裡笑出來,他自己卻沒什麼感覺。

陸老頭搖搖頭,無奈的道:“你呀?jīng)]救了,這才過年,多長時間呀}就丟下成都的那位到處跑,也不怕再回去的時侯,人家不認你了。

“怎麼會呢!”對於這個曾忱是十分的自信,阿芬與自己從小就兩小無猜的,要不是她父母作梗,早就成爲登對的一雙了。自打她男人沒了後,曾忱也不計較她的寡婦身份,阿芬也不嫌棄他只是賣腳力的山客,二人便得以再續(xù)前緣,真是說多要好就有多要好。

陸老頭從鼻腔裡發(fā)出一聲低沉的“哼”,說道:“怎麼就不會了?你這麼整日裡在外面到處跑,她一個人守在那成都等你,一等就是好幾年,你以爲女人是什麼做的呀!經(jīng)的起你這麼折騰個幾年呀!”

成爲了忘年交後,曾忱時常愛和他談點自己的私事,可每次說到他與阿芬之間的事情,陸老頭就來了一股無明火,說的他是一楞一楞的。

“我那不是想著多掙點錢,以後開個好點的店面,好讓阿芬下半輩子也跟著我享享福嗎?”曾忱喃喃的回答著。

可陸老頭卻對他的言論深惡痛疾,道:“又是錢,張嘴閉嘴全是錢,你小子完全是鑽進錢眼裡撥不出來了。”氣的他是背過身去,懶得再去和他枉費言語。

曾忱努努嘴,輕輕的自語道:“你是沒吃過被錢難倒的苦。”

想當初阿芬的父母,就是瞧不上自己這個一文不名的窮小子,纔將她硬嫁給田水旺那個病鬼的。自那以後,他是痛定思痛,發(fā)誓要掙到大把的錢,不再讓別人瞧不起自己。

起先或許是因爲受到了打擊纔去做生意,後來卻漸漸變成了習慣,只要一段日子不去做買賣他心裡就覺得空的慌,吃不香睡不著的,只有揣著那些賺來的銅板,他才覺的踏實。

看著他不搭理自己,曾忱也不和這倔老頭爭辯,只是從扁擔裡捧出一株小苗,輕輕的擺弄著枝葉,嘴裡則輕快的說道:“哎呀!這是個什麼東西?”眼角處望見陸老頭偷偷的瞄了過來,又調(diào)侃道:“陸老頭,等下用來生火,你看怎麼樣?”

陸老頭一個健步,由他手裡將那株小苗給生生的奪了下來,喝斥道:“就是把你拿來生火,也不許傷了一絲枝葉。”說著將小苗捧在手心裡,仔細的打量了半天,試探的問道:“這是西府海棠吧!小子你這是從哪找來的呀?”

曾忱笑在心裡,嘴上卻拿起了腔調(diào):“哎!來了半天,連杯茶水都沒有,喝你口雨水,還被埋怨了半天,實在是讓人心寒呀!”

陸老頭爲求得此苗,馬上忙的四處給他找茶杯沏茶,可在屋子裡搜尋了半天也沒見著茶杯的蹤影,只有尷尬的朝他笑了笑。

這老頭除了花,對別的事都毫不上心,曾忱也不由得爲之氣結(jié),說道:“好了,好了,你這屋裡除了花,還有什麼呀?”

陸老頭對此是毫不在意,反而追問道:“小曾,你還沒說這株花苗是從何處而來的呢!這西府海棠可是貴種,平日裡都是藏在高門大戶裡,你是如何能弄到手的呀?”

“是阿芬交給我的。她以前的男人就和你一樣愛養(yǎng)些花呀草的。這西府海棠原來是富貴人家丟棄的病苗,他撿回家擺弄了幾年,竟被他玩活了。你手上拿的,便是由他們家院中的那裸樹上嫁接下來的。”

陸老頭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呀!我還以爲是你……”後面的話卻不好意恩說出口了。

“你以爲是怎麼樣呀?我還能去那些高門裡不成?你也不想想我們這種人,哪怕是在人家門口多站了一會,便有家丁護院來趕人了,哪還能入內(nèi)宅見到這東西呀!”說著還朝他丟了個白眼,這一心全在花上的老頭,又豈會明白這道理。他頓了頓又說道:“阿芬還讓我提醒你,這西府海棠雖珍貴,卻不好養(yǎng),你可別養(yǎng)死了。”

陸老頭輕蔑的望了他一眼,很是自信的說道:“這西府海棠喜向陽、溼潤,好肥沃而排水好的沙壤土,耐寒,耐旱,對嚴寒的氣侯有著較強的抵抗力,忌水澇,萌孽力強。別看我以前沒見過這花,可就算將那病苗拿到我手裡,也必能養(yǎng)好了。”說著還略有些自責道:“我以前怎麼就沒想過,從那些大戶人家丟棄的花苗裡尋好種呀?”

曾忱叫道:“好了,累了一日了,你也給口飯吃吧!”

陸老頭拍了拍腦袋,小心的將花苗放好,就要去淘米下鍋,突然又說道:“對了,小曾,前幾日我在後面的水溝裡挖出了一筐怪東西,你看值不值錢,拿去換了吧!”說著便將曾忱引到裡屋,由牀鋪底下拉出滿滿一籮筐的小東西。有鳥呀、蟾蛛呀、魚呀形態(tài)各異的石頭,還有珠子呀!細管之類的。

曾忱彎下腰,將這些小玩意放到手裡仔細的擦拭,竟能看見它本來的面目,如珠玉般的翠綠色。這些希奇的東西將他這麼個小貨郎難住了。

“這到底是些什麼玩意來著?”曾忱不由得好奇的望向陸老頭。

“不知道。”對此,陸老頭也是毫無頭緒,拿著一隻兵器般模樣大小的器物道:“你都拿去賣著試試看,多少也不重要,只當我答謝你那個阿芬的花苗了。”

曾忱嬉笑道:“還不知道這東西能不能賣錢呢!要是扛著這整筐的石頭,那這次收上來的東西還不得全扔了呀!”

二人也未在意,一同去淘米做飯,飯後更是在花圃裡促膝而談。談的也是生活呀!外面的見聞呀!花呀什麼的,彷彿這筐小玩意壓根就不曾存在般。

而翌日走的時侯,曾忱也只肯捎帶上二十五、六件塊小的,按他的話是不佔地方,還可以拿回去哄哄阿芬。

可當曾忱將這二十五、六件小東西拿到羅守財?shù)某膳d玉器行時,才知道這不起眼的小玩意,卻遠比自己那一筐的雞蛋,一筐的麻繩值錢。

當時玉器行的掌櫃也只能分辨出質(zhì)地是玉,可來歷卻是不得而知,便請來了羅守財。

羅某雖也不知其爲何物,但卻知道必是不凡。老奸巨猾的他不露絲毫的聲色,只是淡淡的說了聲“勉強還過得去”,便只給了曾忱五十兩銀子。

可這五十兩銀子在曾忱眼裡卻已算是一筆很大的數(shù)目了,他驚喜的詢問還有一大筐要不要?

經(jīng)不住羅守財三兩句的誘導,便將玉器的得處交代了個透徹,對羅守財而言自然是多多益善,曾忱便馬不停蹄的又往陸老頭家再次跑去。

聽完曾忱的敘述,文定他們也對此瞭解了個大概。在他滿以爲自己賺了一大筆時,卻不知天大的財富就被他這麼輕易的以二兩銀子一塊的價格給賣了,文定實在爲那些玉戚叫屈。後來便是那狡詐的羅守財將其中的一塊輾轉(zhuǎn)交到燕行舟的手裡,才引發(fā)了衆(zhòng)人的此次巴蜀之行。

楊括又問道:“那後來呢?陸大爹將剩餘的玉器交與你了沒呢?”原來還有滿滿一籮筐的玉器在那等著他們,楊括的心中早已是心癢難耐。

“沒有。”曾忱神情失落的道:“等我再回到那小山村,陸大爹早已不知去向。

北坤也被這件事深深的吸引了,不自禁的問道:“那錐縣能有多遠?不到七、八十里的路程,你一個來回也不過三四天的工夫,那陸老頭就不知所蹤了?”

曾忱也一直在納悶,說道:“是呀!您諸位想想,這二十幾塊小玩意就是五十兩呀!那一筐連大帶小,只怕不下有上百塊,那就是幾百兩的收入呀!這可是我這個賣腳力的山客多少年才能積攢下來的呀!那幾日我是寸步不停,除了睡覺就是趕路,吃喝都是邊走邊解決,可好不容易筋疲力盡的趕到那,就只剩下空蕩蕩的花圃以及那兩間破泥房,那一整筐的玉器也跟著不見了。”

這事從頭到尾都透著蹊蹺,讓人完全匪夷所思。思量了一會,文定問道:“那曾老闆可曾等侯幾日,又或是四處尋訪過呢?”

“怎麼沒有呀!你們想,這大筆買賣我能輕易放手嗎?我在那裡是左等右等,敲張家問李家的,可就是沒那陸老頭的蹤跡,一個多月下來,反倒是等來羅老闆的夥計,催我何時將那些玉器送過去。”

文定心想道,那羅守財能不急嘛!這天大的買賣就攫在這曾貨郎手裡。

譚管事也問道:“這麼說來,這陸大爹一直就沒找到咯?”

“是呀!我和那羅老闆的夥計在山裡轉(zhuǎn)了將近三個月,可就是沒那陸老頭的蹤影。那夥計怕羅老闆著急,先我一步回成都。可當我回來時,卻得知羅老闆一家連同羅府上下的管家僕人,還有那曾與我一同在山裡待過三個月的夥計全被殺了。”說到這事,曾忱不由得渾身顫動,田寡婦更是嚇的縮進他的懷裡。

看來這事確實是對成都府的人驚嚇很大,曾忱的嘴裡都不由得有了些慌張:“我一回來,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又怕連累阿芬,所以連她那都不敢回,趕緊藏到一處隱蔽的地方。不想今早卻聽說有人將毒手伸向了她,一下子整個人都懵了。等我趕去時卻又被那幾人給抓住了,本想著這次是把命給搭上了,多虧有各位仗義相助,才脫離險境,不然,只怕此刻我二人已是生死未卜了。”

田寡婦則接著泣述道:“昨夜我原本已歇下了,可一夥來路不明的強人卻闖進了小婦人的家宅,還沒等我將事情弄清便已被他們擒下。不但家裡被他們翻的一團糟,就連忱哥送我的那串玉珠也被他們強奪了去,嗚嗚嗚嗚。”

曾忱輕輕拍打著她的肩膀安慰道:“算了,錢財不過是身外物,今日起我已經(jīng)想通了,在我心裡沒有什麼比你更重要的。”

阿芬在感動之餘,喃喃的說道:“那可是你送給我的呀!”

“你還有我,我也還有你,這已是上蒼最大的恩惠了。”

曾忱的話,一時讓房間的所有人感佩不已,紫鵑更是流下了激動的淚水。

文定等人識趣的乖乖退出房間,這個時刻是屬於他們二人的,他們不忍心去打擾他們。

就連對於這畫面樂在其中的紫鵑,也被文定生生的拉出房間,所有人來到了文定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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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第六章 彩雲(yún)之南第九章第二十七章 百年字號第七章 深谷幽蘭第三章 怪客行徑第七章第五章 夜宿殘廟第一章 古怪老叟第十九章 楚妝樓第二十五章 夜談第八章 賊寇聯(lián)盟第七章 閒居幽情第六章 明妃故里第六章 父母之命第七章 大婚第四章 夕陽遲暮第五章 醉後第九章第八章 香溪河畔麗人來第七章 戰(zhàn)舞飛揚第三章 危機重重第二十七章 百年字號第四章 排兵佈陣第四章 銀波深處別洞天第三十二章 燕府歷險第五章 虛驚一場第二十四章 恰逢其會第七章第六章 明妃故里第四章 意外之旅第四章 夕陽遲暮第五章 憤怒的羽箭第六章 仙樂曼舞第四章 連城風波第四章 故友重逢第七章 閒居幽情第一章 窮追不捨第三章 怪客行徑第六章 明妃故里第二章第二十三章 再臨漢口第四章 銀波深處別洞天第五章第八章 漢口新鋪第一章 新老衝突第二十五章 夜談第五章 醉後第四章 逃亡之路第三十三章 火劫第二十九章 銀波深處有洞天第四章 駭人聽聞第二章 大壽之日第五章 江上風情第六章 重逢古道第二章 敵跡始現(xiàn)第二章 山村評書第一章 曙光乍現(xiàn)第七章 僰寨遇險第二章 逃離桎梏第二章 柳暗花明第三十四章 查案第三章 猙獰地獄第十三章第三章 鬼蜮鬼事第八章 險惡人心第一章 窮追不捨第八章 險惡人心第一章第四章 漢口新風第三章 哀兵之師第八章 哀痛真相第十三章第六章 重逢古道第三十二章 燕府歷險第三章 怪客行徑第七章 得道多助第四章 芳跡乍現(xiàn)第八章 漢口新鋪第三十二章 燕府歷險第十三章第二章 新任丫鬟第二章 山村評書第八章 賊寇聯(lián)盟第四章 銀波深處別洞天第二十八章 陳姜實辣第三章 哀兵之師第六章 篝火晚會第一章 絕境第七章 深谷幽蘭第三十章 另類較量第二章 柳暗花明第二章 柳暗花明第四章 芳跡乍現(xiàn)第八章 漢口新鋪第八章 玄秘繇詞第三章 招惹是非第八章 賊寇聯(lián)盟第二章第三十七章 有人歡喜有人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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