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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搜山千騎入深幽(九)

段聰想不出籌糧的辦法便就乾脆不再去想,貌似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實則是沒有責(zé)任心的一種表現(xiàn)。他是權(quán)宦家的子弟,不愁沒去處,就算等到明年春天,因爲(wèi)缺糧而致使趙國盜賊肆虐,待不下去了,他也能轉(zhuǎn)任別地。既然如此,他又何必爲(wèi)此擔(dān)憂呢?

相比盜賊與糧食,他對荀貞的具體平賊方略更感興趣。他尋思:“中尉征戰(zhàn)數(shù)州,戰(zhàn)功赫赫,乃是良將,我要是能借此機會出些力氣,賺些軍功,卻也能向洛陽的親友吹噓一番了?!?

兩漢重軍功,大凡欲博軍功之人無不是爲(wèi)取功名。段聰卻不然,他倒好,賺軍功的目的只是爲(wèi)了等以後回到洛陽可以向他的狐朋狗友吹噓。他這番心思要是被跟著荀貞出生入死的那些寒家子弟們知道,恐怕大多都會變了模樣,要麼痛心權(quán)宦當(dāng)權(quán),居然使這等人物登居千石之位而卻令有才之士居鄉(xiāng)懷怨,要麼索性破口大罵,當(dāng)然也可能會有豔羨段聰有個好從父的。

段聰?shù)倪@點小心思,殿中諸人並不知。

不過,他的這個問題卻也是諸人最關(guān)心的,因俱將心神收回,重注目荀貞,聽他分說。

荀貞尚未言,黃宗驀然想起一事,轉(zhuǎn)目看了眼趙王劉豫,起身說道:“擊山平賊,此郡事也,當(dāng)在國相府中說。”

剛纔國相劉衡問荀貞的平賊策,荀貞說了“防疫”、“備糧”兩條,這兩條是泛泛之論,在王宮裡陳說無妨,但牽涉到具體的平賊方略,這卻就是趙國的“軍國大事”了。漢法禁諸侯王參預(yù)政事,軍事更是不許參預(yù)的。黃宗是國傅,職在“導(dǎo)王向善”,何爲(wèi)“善”,對諸侯王來說,善就是忠孝守法。所以,他在反應(yīng)過來之後,馬上出言阻止荀貞在宮中陳述方略。

劉衡亦醒悟過來,忙亦說道:“黃公說的是?!?

趙王劉豫知情知趣,當(dāng)即笑道:“暮色將至,諸公既然還要細議平賊方略,孤就不相留了?!?

他離席起身,送諸人出殿。

行到殿門口,他笑對荀貞說道:“今日本想設(shè)宴爲(wèi)中尉慶功,奈何平賊事大,只得改日再說。中尉從豫州來,或還不知我冀州物產(chǎn),待中尉有暇,孤當(dāng)設(shè)佳宴、陳歌舞以候諸公與中尉:炙豢豹之幼胎,膾渤海之大鯉,盛冀野之美粱,布中山之冬釀,令襄國妖女奉獻於諸公席前,傅、相長者,居席之右,中尉少貴,英姿勃發(fā),孤王陪坐席側(cè),觀邯鄲之才舞,聽狄鞮之妙音,投壺行酒,旋舞相和,酒酣耳熱之際,復(fù)浮龍崗若留於清泉、沉真定甘梨於寒冰,進之於諸公以解酒熱,豈不是其樂無窮麼?

豢豹之膾胎,漢人喜食動物之幼崽,因其肉質(zhì)細嫩,豹胎被譽爲(wèi)“天下之至美”,是貴族們的重要美味,許多貴族都養(yǎng)豹以供食,劉豫的獸室裡就養(yǎng)了幾隻豹子。

渤??づR海,出水產(chǎn)。中山國的冬釀是著名的美酒。襄國縣的女子以妖媚出名。邯鄲的舞女天下皆知。狄鞮雖非冀州之地,然相距不遠,在河內(nèi),出善唱者,在前漢就極有名氣了。若留就是石榴,龍崗在襄國縣。真定的梨,荀貞是已經(jīng)品嚐過了,甘甜多汁水,的確好吃。

劉豫說的這些基本都是冀州的名產(chǎn),段聰在趙國待得時間不短了,對此很熟悉,笑對荀貞說道:“餘者倒也罷了,唯邯鄲之才舞不可不觀,襄國之妖女不可不見。”段聰是權(quán)貴子弟,豹胎、大鯉等諸般美食他是常吃的,不以爲(wèi)貴,故此只說邯鄲、襄國的歌舞美女需得一觀。

荀貞心道:“路有凍死骨,朱門酒肉臭?!?

趙王劉豫剛捐了百餘匹廄馬給他,很大方,他卻也不好在這個是說些煞風(fēng)景的話,當(dāng)下含笑應(yīng)是。

把諸人送到殿外,劉豫又笑對荀貞說道,“中尉來前,孤日夜擔(dān)驚,連著幾個月沒睡過一個好覺。如今中尉剛到國中就打了一個大勝仗,滅其賊首,斬獲千餘,想來山中羣盜聞訊後必然震駭惶怖,不敢再來擾我邯鄲了。孤今晚可以睡個好覺了!”

辭別劉豫,諸人出宮。

到得宮門外,黃宗是國傅,依法不得參與國政,先告辭回家?!皟W”何法對軍事沒什麼興趣,也告辭離去。段聰不肯走,要跟著劉衡去相府聽荀貞說具體的平賊方略。

三人各召坐車過來,劉衡、荀貞正要各自上車,段聰說道:“王宮離相府不近,現(xiàn)在日暮,街上的人多,等到相府怕天都黑透了。相君,不如我等共座一車,先在車上聽中尉講講方略?”

一設(shè)想起等來日回到洛陽,向親友吹噓軍功,令他們俱皆驚詫佩服的情景,段聰就躍躍欲試,急不可耐,卻是連半刻鐘都不想等了。

他是段珪的從子,劉衡平時雖與他不多來往,但在這種小事上卻也沒有拒絕他的必要,因轉(zhuǎn)問荀貞:“如何?”

荀貞自無不可。於是,三人齊登入劉衡之車。

車有大有小,有簡陋有華貴。要是輛只能容一人站坐的軺車,三人肯定坐不下,但劉衡是國相,坐的輜車甚大,足能容數(shù)人對坐。三人相對跪坐,車裡的地方尚且綽綽有餘。

前頭相府的儀仗開道,車上的御者隨之揚鞭,轅馬邁步,車輪轉(zhuǎn)動,徐往相府去。荀貞、段聰兩人的儀仗車駕隨在其後。

車內(nèi),段聰迫不及待地對荀貞說道:“中尉請說吧!”

“貞以爲(wèi),國中只要能把防疫、備糧這兩件事做好,那麼山中的盜賊雖多,卻也不必過慮?!?

“不錯,可正如中尉在宮中時所言,西、黑諸山谷裡的諸賊羣盜差不多得萬人上下,我趙國地狹民少,國中的人口總共也纔不過十**萬,這還是在大亂之前的人口,現(xiàn)在恐怕至多十三四萬。這上萬乃至萬餘的盜賊卻也不可不重視啊!不知中尉打算如何平定?”

“八個字:及早進擊,徐徐圖之?!?

段聰莫名其妙,完全沒聽懂,說道:“及早進擊、徐徐圖之?既然要‘及早進擊’,又怎麼‘徐徐圖之’?”

“及早”、“徐徐”,這是一對反義詞。劉衡亦愕然不解。

荀貞不慌不忙,笑道:“山中的羣盜分爲(wèi)兩類,一是本郡舊有的盜寇,如王當(dāng),一是後來之黃巾餘部,如左須、黃髯。黃巾餘部是新賊,剛到山中,與王當(dāng)?shù)扰f寇尚不熟識。既不熟識,他們彼此間就難以聯(lián)合,這就給了我郡趁此分而擊之的機會,……?!?

段聰聽到這裡,明白了荀貞所說之“及早進擊”的意思,插口說道:“我明白了!現(xiàn)在新賊方至,所以與王當(dāng)?shù)扰f寇不熟,可要是時間一長,他們同在山中,就有可能會熟識,乃至聯(lián)合,等到那個時候我郡就擊之不易了,故此中尉說需要‘及早進擊’。”

“正是?!?

劉衡沉吟說道:“所謂賊者,無義之徒,利則聚,無利則散,非有仗義死節(jié)者也。若中尉分而擊之,舊寇與新賊間大概不會互相援助,可新賊都是黃巾餘部,同出一源,若中尉單擊其一支,會不會引起別支的援救?適在宮中,聞中尉講說山中諸賊情況,山中諸賊是舊寇少,新賊多,主要是黃巾餘部,其各部各支加到一塊兒有五六千人,我郡兵只有千許,中尉的部曲也不多,當(dāng)擊賊時,還得留下部分守城,如果被新賊諸支數(shù)千人圍擊之,會不會很危險?”

荀貞說道:“山中的黃巾餘部雖然說起來是同出一源,可並非同出一部,有的是張角部曲,有的是張樑部曲,有的是張寶部曲,還有的則是州中諸縣渠帥、小帥的部曲。想冀州黃巾盛時,足有數(shù)十萬,怎可能彼此盡皆認識?現(xiàn)在張角等悉數(shù)伏誅,他們羣龍無首,互相間又多不熟識,於是不得不各自爲(wèi)戰(zhàn),就像是一盤散沙,雖說是同名爲(wèi)黃巾,但當(dāng)我單擊其中一支時,別支卻不見得會跑來相救。”

張角兄弟活著的時候,冀州黃巾數(shù)十萬可以團結(jié)到他們的旗下。

張角兄弟一死,冀州黃巾裡暫時沒有了有足夠威望、可以統(tǒng)一諸部之人,而諸部之間又大多互不相識,在剛大敗不久、正被冀州各郡國趁勝追擊之時,諸部自保不暇,除了少數(shù)有遠見之人外,餘下的大部分必然就會只顧自己,不會去管別部的死活。如此,諸餘部就只能各自爲(wèi)戰(zhàn)?!吧邿o頭不行,兵無主自亂”,統(tǒng)一在張角兄弟旗幟下的冀州黃巾是不能輕視的,然而當(dāng)他們分裂、分散、變成各自爲(wèi)戰(zhàn)後卻不足畏懼了。

劉衡、段聰細細思忖,覺得荀貞說得對。

段聰讚道:“中尉心思縝密,聰明察微,對黃巾餘部的分析說得太好了!”略頓了一下,又說道:“‘及早進擊’我已知矣,何爲(wèi)‘徐徐圖之’?”

荀貞心道:“重頭戲來了?!?

先前在王宮裡說的“平賊二策:防疫、備糧”,以及剛纔說的“及早進擊”,這幾條都只是引子,“徐徐圖之”纔是他的重點。

他說道:“羣盜諸賊都是藏身在山谷裡。我?guī)淼牟壳嗍窃ト?,既不知地理,又沒有經(jīng)歷過山戰(zhàn),倉促進擊,必將大敗。所以,我說得‘徐徐圖之’?!?

劉衡說道:“中尉部固多爲(wèi)豫人,不識山戰(zhàn),然國中的郡兵卻皆爲(wèi)本地人,知地理,會山戰(zhàn),中尉何不以郡兵爲(wèi)主,進擊山賊?就像中尉說的:若是耽擱過久,山中的新賊與舊寇很可能會聯(lián)合起來,待到那時再擊,豈不晚矣?”

荀貞笑道:“爲(wèi)將者,如果不知道兵卒的能力,不熟悉兵卒的脾性,那麼就打不了勝仗,這是兵家的大忌啊??け员镜赜陆。熘叫?,日後擊山破賊,自然要以他們爲(wèi)主,可在此之前,我卻也得先熟悉一下他們的才能和脾性。知己知彼,才能百戰(zhàn)不殆也?!?

段聰歎服,說道:“中尉真知兵者也!”

劉衡不由點了點頭,說道:“中尉所言甚是,卻是**之過急了。”頓了下,又說道,“郡兵不多,只千許人,以中尉之才幹,想來用不了多久就能熟悉他們的能力了?!睆?fù)又問荀貞,“不知中尉打算怎麼了解郡兵?可需要我做些什麼麼?”

話到此處,車子停了。

劉衡以爲(wèi)外邊發(fā)生了事兒,暫止話頭,掀簾向外看,卻見車外的街上清淨(jìng)無事,遂呼前邊的車伕,問道:“何故停車?”

一人在車門外笑道:“吾適歸家,道逢相君車駕,故冒昧前來拜見?!?

劉衡示意段聰打開車門,車門下立了一人,年約五旬,高冠黑衣,撫須含笑地看向車上。卻是邯鄲相。

邯鄲相家乃邯鄲士族,其祖、父皆故二千石,他本人也曾爲(wèi)青州刺史。因其家世,劉衡向來對他頗是禮敬。此時見是他,笑道:“我道是誰,卻是邯鄲公?!?

國相的車駕不是誰都隨便攔下的,換個尋常人來半路攔車,早被戟騎、衛(wèi)兵拿下了。

劉衡問道:“日已暮,公緣何還在街上?”

“辦了點小事,不覺天就晚了。”

劉衡見他沒有離開的意思,心中奇怪,想道:“道左相逢,說是來拜見我的,既已見過,卻還不走?”不知道邯鄲相這是何意,他在車上,邯鄲相在車下,這不是說話的禮儀。他即說道:“公請來車上坐?!?

邯鄲相就等這句話了,半點兒也不客氣,當(dāng)即登車。待他坐下,劉衡乃令車駕繼行。

被邯鄲相這一打岔,劉衡不好再問荀貞想怎麼了解郡兵,但因心思在這方面,又與邯鄲相沒什麼話,頗是無言,唯寒暄而已。

段聰著急聽荀貞瞭解郡兵的辦法,見劉衡不復(fù)再問,而荀貞也閉嘴不說,急得抓耳撓腮,頻顧邯鄲相。

邯鄲相笑說道:“不意中尉、郎中令亦在車中。二君與相君齊聚一車之中,……,相君,你們可是在商議什麼要事麼?”

段聰答道:“正在聽中尉講平賊方略。”

邯鄲相“噢”了聲,故作懊悔,說道:“原來諸君是在說此大事,卻是我莽撞了。相君且請暫停車駕,放我下去,我就不打擾了。”

邯鄲縣大的士族有三個,邯鄲氏是其一。邯鄲相是邯鄲氏的族長。劉衡心道:“日後平賊守城,少不了需要藉助縣中諸家。我已讓邯鄲相上車,要是再放他下去,也許會引他不快,若因此生了嫌隙,卻不利我日後保縣守境?!毙Φ溃肮甘枪适剐倥欣蓪?,公應(yīng)亦知兵事,現(xiàn)今國中賊寇日多,我正欲借重公之才能,滅賊安民。公何必下車去?”

這話正合邯鄲相之意,他笑道:“我有何才?又有何能?相君有用的著我的地方,儘管吩咐就是?!?

劉衡簡單地複述了一下荀貞之前說的那些話,“平賊二策、及早進擊、徐徐圖之”,說完,對邯鄲相說道:“公上車前,我正在請教中尉打算如何熟悉郡兵?!?

邯鄲相笑對荀貞說道:“中尉請說,我恭聞之?!?

荀貞和邯鄲榮見過,但是沒和邯鄲相見過,這是初識,他微笑著說道:“前數(shù)日,貞嘗與公之子見於樂主簿家中。公之子聰明秀出,穎異非常。有子如此,父當(dāng)更佳。公之父,故匈奴中郎將,治邊有能績,貞素聞之,本不該在公前妄言,今試言之,如有謬錯,請公指教?!?

邯鄲相笑道:“請說?!?

段聰催促:“中尉快說,快說。”

荀貞說道:“要想盡快地熟悉郡兵,只有一個辦法。”

段聰問道:“是什麼?”

“時當(dāng)深秋,序爲(wèi)九月。故事:‘九月都試’。我準(zhǔn)備遵循故事,設(shè)校場,召郡卒,試以其五兵之能,觀以其陣戰(zhàn)之術(shù),卓異者拔擢進之,不合格者退之。”

昔日內(nèi)地郡國的都尉、中尉之職未曾廢除時,各個郡國裡每年都有對郡北的考覈、演練,稱爲(wèi)“都試”,時間在秋天的八月或者九月。“五兵”是指弓弩、戟、盾、刀劍、甲愷。都試主要是試弓弩箭術(shù)。

段聰大喜,他喜歡熱鬧,說道:“好!到時候我要去湊湊熱鬧!”

荀貞笑與劉衡說道:“國相若是同意,待到都試時,還得請國相來主持?!?

依慣例,都試之時,守相、都尉或中尉都得到場。

劉衡說道:“自省內(nèi)郡都尉、中尉,內(nèi)郡百餘年不聞有都試之舉,此是盛事,不僅可以選能任勇,且還能振我國威,沮敗賊氣。中尉此策甚好。我當(dāng)然是要親至的?!?,中尉打算何時都試?”

“郡國久未有都試,需做些準(zhǔn)備,初定在十日後,國相以爲(wèi)如何?”

“太晚,太晚?!荚囈矝]什麼可準(zhǔn)備的,設(shè)個校場,召來郡卒就可以了。以我看來,兩三天就能夠準(zhǔn)備妥當(dāng)了,不如定在三日後?”

“悉從相君?!?

邯鄲相這時笑道:“我弟婿盧廣,現(xiàn)在郡兵曹爲(wèi)吏,中尉若是有何需要,可令他去辦。”

荀貞心道:“我與邯鄲相初見,他卻怎麼就薦人給我?而且推薦的還是他的親戚?”

看著邯鄲相的笑容,他似有所悟。只是眼下並非琢磨這事兒的時候,他說道:“等都試罷了,我瞭解了郡兵就可進山擊賊了!”

劉衡喜道:“那我就在國中靜候中尉捷迅了!”

“不過在此之前,卻還有一事需得辦妥。”

“何事?”

“都試之日,郡兵齊集,這城防可能會鬆懈……。”

劉衡悚然,說道:“不錯。中尉有何對策?”不等荀貞回答,他已想到了對策,說道,“中尉帳下的步騎皆百戰(zhàn)精卒,這城防就拜託中尉部卒代管了?!?

荀貞笑道:“相君之命,豈敢不從?”又說道,“除了城防,縣中也得多加警戒?!?

劉衡深以爲(wèi)然,說道:“以中尉之尊,尚且遇刺街上。這縣裡的警戒確實得整治加強了。”他是趙相,荀貞來前,邯鄲的大小事務(wù)悉歸他管,荀貞在街上遇刺說明他政事有失,對荀貞頗是懷愧,當(dāng)下說道,“中尉,職掌武職,這縣中的警戒便也一併勞煩中尉,請中尉督促邯鄲縣尉整改吧。”

荀貞笑應(yīng)道:“諾。”

整治郡兵、控制城防、插手縣中治安,三項皆成。此三項到手,下一步就可招兵擴充。

縱觀荀貞說計,逐步推進,先以“唯二策:防疫、備糧”爲(wèi)始,繼以“及早進擊”爲(wèi)轉(zhuǎn),鋪墊夠了,這才把自己的真實目的放在“徐徐圖之”的名下,“徐徐”說出:整頓郡兵、控制城防、插手縣中治安。要是反過來,把次序顛倒,先說他想要的“整治郡兵、控制城防”等,必會使劉鄧認爲(wèi)他是在藉機要權(quán),但以這個次序說來卻是水到渠成。

車到相府,因荀貞該說的都已說了,卻是沒有必要再進府議事了,劉衡入府,段聰亦乘己車歸府。待劉衡、段聰都離開後,荀貞亦與邯鄲相拱別,乘車回中尉府。

走未及遠,聽到車外的典韋說:“中尉,那個老者又轉(zhuǎn)回來了。”

荀貞的中尉府在城西,邯鄲相家在城北,不順路,與荀貞分別後,邯鄲相本是往城北去的,此時卻又轉(zhuǎn)了回來。荀貞頓時想到了適才邯鄲相給他推薦他的弟婿盧廣之舉,心中一動,令車駕稍停,掀開車簾往外看,吩咐道:“莫攔邯鄲公的坐車?!?

邯鄲相車駕前行,穿過荀貞車駕後邊的兩輛從車,到荀貞車邊時,果然如荀貞所料,車子停下了。邯鄲相的臉從車窗露出,笑與荀貞說道:“忽想起一事,剛纔忘了對中尉說?!?

“何事?”

“功曹,簡核賢能;主簿,匡理政事。中尉功曹、主簿皆府之重職,不宜久懸。”

——

1,襄國妖女,邯鄲才舞。

漢末三國之際的邯鄲人劉劭寫過一篇《邯鄲賦》,中有數(shù)句說到:“中山名倡,襄國妖女,狄鞮妙音,邯鄲才舞,六八駢羅,並奏迭舉,體凌浮雲(yún),聲哀激楚。”

狄鞮妙音,司馬相如的《上林賦》裡說:“俳優(yōu)、侏儒、狄鞮之倡”。

62 橋元偉恃功身滅 陶恭祖侵迫彭城168 滿營呼擁張益德(中)73 健兒戰(zhàn)死誰封侯(下)17 身負海內(nèi)盛名望 雲(yún)起河內(nèi)亦如龍4 留錢26 祖宗德澤在遺黎37 會師(下)31 破敵(上)296 陳國相襄軍第一(五)11 迴天轉(zhuǎn)地將軍手 身輕名士一文錢157 潘文珪負甲拔縣 關(guān)雲(yún)長渡淮克城57 尺素飛傳相思意64 戲忠13 陳買盟結(jié)田與曹12 一檄引得泰山驚215 十年樹得梧桐栽266 曹孟德封侯志望4 郡吏士民齊聲請 潁川太守掛印歸89 風(fēng)捲雷動誅鄴趙(五)56 橋蕤稱權(quán)當(dāng)知變 文直再入魯陽城25 再勝187 分用能臣郡國守136 建功立業(yè)就在冀州(二)27 甲兵四千向神都(七)75 爆竹聲裡辭舊歲(下)5 三縣吏士迎滿道 閉門謝客因兄傷47 搜山千騎入深幽(三十八)139 建功立業(yè)就在冀州(五)22 喜聞定策掀鬚髯 英雄所見原本同2 光和六年(下)254 飛檄八郡召兵至140 建功立業(yè)就在冀州(六)20 搜山千騎入深幽(十一)84 廢漢帝陳留登基 察雲(yún)氣程嘉附會55 買馬(上)2 禮錢需得四百萬144 建功立業(yè)就在冀州(十)192 諸葛瑾攜弟俱至47 山雨257 徐元直獻策危行124 三戰(zhàn)盡復(fù)東郡地(九)12 搜山千騎入深幽(三)101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41 一諾從來許殺身40 鐵營27 舉薦戲忠51 動手前夜25 我公恩信結(jié)人深13 荀家五虎度陳倉(四)48 正旦之日284 止巫遏佛彭城事46 搜山千騎入深幽(三十七)95 冀州北望氣如何209 州舉茂才郡孝廉134 聖旨一下赴冀州(四)88 遠謀圖據(jù)中原地 欲與孫堅結(jié)姻親7 獨行227 孫仲臺奉令出兵254 飛檄八郡召兵至16 子長忿仇求爲(wèi)應(yīng)120 三戰(zhàn)盡復(fù)東郡地(五)15 陽城治吏(下)91 忽然聞得故人到55 接踵等候召塾中遇94 願以區(qū)區(qū)當(dāng)芹獻142 潘文珪負甲拔縣 關(guān)雲(yún)長渡淮克城(九)24 太守驪馬從白駒19 惡奴119 東郡二文鎮(zhèn)兗州21 甲兵四千向神都(上)200 遣使入豫議盟幽51 無中生有兵家計81 擒賊先擒王(中)55 下邳國荀貞得子 廣陵郡笮融逞威(五)49 聖如仲尼也好名157 沙丘臺上舊時月(十二)32 甲兵四千向神都(十二)162 一將功成萬骨枯(中)57 早晚滅此豎子大賊149 潘文珪負甲拔縣 關(guān)雲(yún)長渡淮克城(十六)145 建功立業(yè)就在冀州(十一)18 一賭約定先鋒注 兩騎策行入孔營125 劉備奉使出彭城 郭嘉劃策迫薛禮(四)34 孟塗敢棄夜襲利28 詐降231 徐州將軍逐敵易73 孔伷病榻不足憂 孫堅兵進略如火82 了卻山中寇賊事(六)108 裁存萬六精敢士 良苦用心故人全84 處弱先擊爲(wèi)惑敵 假敗歸營而驕賊3 道左遇貴92 虛席問賊進退意128 軍民兩屯糧百萬21 黃帝邢德有之乎36 什伍28 原師290 王太守課政州最(三)13 搜山千騎入深幽(四)3 邯鄲陌上九月秋(三)32 搜山千騎入深幽(二十三)
62 橋元偉恃功身滅 陶恭祖侵迫彭城168 滿營呼擁張益德(中)73 健兒戰(zhàn)死誰封侯(下)17 身負海內(nèi)盛名望 雲(yún)起河內(nèi)亦如龍4 留錢26 祖宗德澤在遺黎37 會師(下)31 破敵(上)296 陳國相襄軍第一(五)11 迴天轉(zhuǎn)地將軍手 身輕名士一文錢157 潘文珪負甲拔縣 關(guān)雲(yún)長渡淮克城57 尺素飛傳相思意64 戲忠13 陳買盟結(jié)田與曹12 一檄引得泰山驚215 十年樹得梧桐栽266 曹孟德封侯志望4 郡吏士民齊聲請 潁川太守掛印歸89 風(fēng)捲雷動誅鄴趙(五)56 橋蕤稱權(quán)當(dāng)知變 文直再入魯陽城25 再勝187 分用能臣郡國守136 建功立業(yè)就在冀州(二)27 甲兵四千向神都(七)75 爆竹聲裡辭舊歲(下)5 三縣吏士迎滿道 閉門謝客因兄傷47 搜山千騎入深幽(三十八)139 建功立業(yè)就在冀州(五)22 喜聞定策掀鬚髯 英雄所見原本同2 光和六年(下)254 飛檄八郡召兵至140 建功立業(yè)就在冀州(六)20 搜山千騎入深幽(十一)84 廢漢帝陳留登基 察雲(yún)氣程嘉附會55 買馬(上)2 禮錢需得四百萬144 建功立業(yè)就在冀州(十)192 諸葛瑾攜弟俱至47 山雨257 徐元直獻策危行124 三戰(zhàn)盡復(fù)東郡地(九)12 搜山千騎入深幽(三)101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41 一諾從來許殺身40 鐵營27 舉薦戲忠51 動手前夜25 我公恩信結(jié)人深13 荀家五虎度陳倉(四)48 正旦之日284 止巫遏佛彭城事46 搜山千騎入深幽(三十七)95 冀州北望氣如何209 州舉茂才郡孝廉134 聖旨一下赴冀州(四)88 遠謀圖據(jù)中原地 欲與孫堅結(jié)姻親7 獨行227 孫仲臺奉令出兵254 飛檄八郡召兵至16 子長忿仇求爲(wèi)應(yīng)120 三戰(zhàn)盡復(fù)東郡地(五)15 陽城治吏(下)91 忽然聞得故人到55 接踵等候召塾中遇94 願以區(qū)區(qū)當(dāng)芹獻142 潘文珪負甲拔縣 關(guān)雲(yún)長渡淮克城(九)24 太守驪馬從白駒19 惡奴119 東郡二文鎮(zhèn)兗州21 甲兵四千向神都(上)200 遣使入豫議盟幽51 無中生有兵家計81 擒賊先擒王(中)55 下邳國荀貞得子 廣陵郡笮融逞威(五)49 聖如仲尼也好名157 沙丘臺上舊時月(十二)32 甲兵四千向神都(十二)162 一將功成萬骨枯(中)57 早晚滅此豎子大賊149 潘文珪負甲拔縣 關(guān)雲(yún)長渡淮克城(十六)145 建功立業(yè)就在冀州(十一)18 一賭約定先鋒注 兩騎策行入孔營125 劉備奉使出彭城 郭嘉劃策迫薛禮(四)34 孟塗敢棄夜襲利28 詐降231 徐州將軍逐敵易73 孔伷病榻不足憂 孫堅兵進略如火82 了卻山中寇賊事(六)108 裁存萬六精敢士 良苦用心故人全84 處弱先擊爲(wèi)惑敵 假敗歸營而驕賊3 道左遇貴92 虛席問賊進退意128 軍民兩屯糧百萬21 黃帝邢德有之乎36 什伍28 原師290 王太守課政州最(三)13 搜山千騎入深幽(四)3 邯鄲陌上九月秋(三)32 搜山千騎入深幽(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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