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按照慣例,皇上要率領文武百官在皇宮的中央廣場上,舉行“旭日東昇”新年典禮,辭舊迎新。
一大早,儀仗隊就開始準備了,今年的典禮由東方燁負責安排。
開場儀式非常重要,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馬虎,東方燁想在父皇面前竭力表現,對儀仗隊人員要求特別嚴格。
高山雲過來看熱鬧,見東方燁正在訓斥那些站得不整齊的人。他們也害怕被責罰,但人數太多,像潮水似的,想站整齊了不是很容易。
高山雲瞇眼目測了一下,她展顏一笑,大步走了過去。
東方燁瞧見她主動過來找他,不由得喜上眉梢:“雲姑娘,你起得這麼早呀。”
“八皇子新年好!你忙著呢。”高山雲的聲音清脆如百靈鳥,笑容清新如早晨的空氣。
“好,雲姑娘你也新年好。咳!他們老站不齊,害我著急上火的。”新年第一天大清早就看到了心愛女子的笑顏,聽到了她的祝福,東方燁心裡很激動。
“我有個辦法,保證所有人站得整整齊齊,我們可以在地上畫定位石。就是在石頭上做上標誌,腳踩在上面,位置準確了,自然就亂不了了。”高山雲不緊不慢地說。
“嗯,真是個好辦法,雲姑娘你的腦子就是個百寶庫,總有讓人驚喜的主意。”東方燁喜道。
“八皇子,你過獎了,只是小事一樁,算不得什麼好主意。”高山雲搖搖頭說。
皇宮裡人多好辦事,很快定位石就畫好了,這下千兒八百的儀仗隊全都整齊劃一了。
皇上看到隊伍多而不亂,井井有條,比往年更加規整,心中更加讚賞東方燁安排得當。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皇宮新年典禮開始了。
高山雲站在旁邊一個不顯眼的地方,看到東方煊在人羣前面,穿著一件華麗的禮服,高貴如神祗,深沉如大海。
皇上先做了一通熱情洋溢的講話,鼓勵百官在新的一年裡再接再厲,爭創新的輝煌。
而後讓國師主持祭祀儀式,祈求神靈保佑東旭國新年新氣象,繁榮昌盛,國泰民安。
皇上因爲門神事件一直耿耿於懷,事先囑咐國師一定要好好禱告,請天上的門神原諒他的大不敬。
國師穿著一件繡著陰陽八卦圖的黑色披風,畫符燒紙,動作詭異,給人神秘莫測的感覺。
大堆紙錢燃燒起來,火焰升騰,紙灰飄飛,國師衣袖翻轉,唸唸有詞。
突然令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只見飛舞的黑色紙灰在國師的頭頂處,慢慢彙集,最後變成了一個字的形狀。
有大臣驚呼出聲:“這個字是‘華’!”
所有人都擡頭細看,固然是個“華”字,紙灰能顯示出字,還真是罕見呢。
一個斯文大臣是東方燁的同黨,他眼珠一轉說:“難道這是個字謎,火上有個‘華’,組合在一起是個‘燁’,正是八皇子的名字呀。”
東方燁的其他同黨也趕緊附和,其餘大臣不置可否,有的覺得可能只是個巧合。
大家正小聲議論著,天空中忽的傳來一聲鳥鳴,隨之出現了一隻羽毛很長、五顏六色的大鳥,樣子漂亮極了。
衆人目瞪口呆:難道這是傳說中的彩虹鳥,一種最尊貴的神鳥?
皇上眼裡光芒閃耀,急忙問:“國師,這可是彩虹鳥?”
國師肯定地點點頭,笑著躬身道:“恭喜皇上,神鳥出現,天降祥瑞,預示著我們東旭國將會呈現百年難遇的繁華盛世。”
“太好了!謝上天垂憐,謝神靈護佑,賜我東旭國曠世偉業。”皇上高興地滿面紅光,之前門神事件留在他心中的不快,頓時一掃而光。
令人更驚訝的事情發生了,彩虹鳥鳴叫著在空中飛舞一圈後,徑直飛向東方燁,輕輕落到了他的肩頭上,停留了一會兒,才飛遠了。
衆人驚愕,在場的有成千上萬人,神鳥卻一下子落到了八皇子身上,還有剛纔紙灰上顯示出的是八皇子的名字,這兩件事情到底預示著什麼?難道預示著八皇子是將來的明君,會領著臣民創造繁華盛世?衆人看八皇子的目光頓時不同。
自古以來帝王就有迷信思想,相信神靈之說,皇上心中受到震動,這難道是老天對他的暗示,讓他選擇東方燁當太子,將來成就千古偉業。之前國師也曾說過東方燁是天命龍子,皇上的思想起了劇烈的波動。
高山雲有些奇怪地看著剛纔的一幕,難道世上真有神鳥?
國師禱告了一番後,讓侍從打開一個藥匣子,說這是他新煉製的丹藥,服用後可以強身健體,送給大臣們當新年禮物。他讓侍從分給在場的大臣們每人一顆,讓他們當即服下。
藥丸入口順滑,不一會兒,大臣們頓覺精神倍增,神清氣爽,都連聲感謝國師,說他是當之無愧的大仙。
皇上之前也服用過幾次國師煉的補藥,確實效果很好,皇上更加相信國師的本領
,期盼著他能煉出長生不老藥。
新年典禮結束後,進入拜年的輕鬆環節,皇宮數重大門全部打開,歡迎大臣們帶著家眷來宮裡玩,使君臣的關係更加融洽。
每年初一,大臣們會帶著尚未成親的兒子女兒過來,希望能被皇上或者妃嬪們相中,使兒子幸運地娶到個公主,女兒能嫁給個皇子,和皇上攀上親家。所以,這天無異於成了相親日。
大貴妃之前爲了增加東方燁當太子的籌碼,派人去北冥國求親了,還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臨時也回不來。遠水解不了近渴,她想盡快先給兒子納個側妃,便打算從大臣們的女兒中挑選一個出色的。
可是看了半天,大貴妃也沒有看上眼的。她腦海裡總浮現出高山雲嬌美潑辣的模樣,拿高山雲和別的女子一比,總覺得別的女子太弱了,沒人能配上她的寶貝兒子。
東方燁知道後說,反正二月裡彩虹宮的宮主就要招親了,不急這一時。其實他之所以不急著找妃子,是因爲心裡已經住著一個女人。
大貴妃只好同意,她差人打聽過了,聽說那個宮主武功高強,才貌雙全,也許不比高山雲差。如果有人能超越高山雲,她纔會心理平衡。
洛貴妃早就盼著初一這天了,她想從這些封疆大吏家的公子,或者附屬國的王子中爲薇兒選一個佳婿,讓薇兒儘早斬斷對北辰的念想。
最後,洛貴妃選中了一個附屬國的王子,年紀和薇兒差不多,長得一表人才,謙遜有禮。只是洛貴妃不願薇兒遠嫁他鄉,離自己太遠。
這個王子也很希望能娶到皇上最寵愛的小公主,他圓滑乖巧,明白洛貴妃的顧慮,說可以在京城爲官、安家。洛貴妃心中高興,越發覺得他是個不錯的人選。
她決定儘量說服薇兒能撇開身份不明的北辰,嫁給這個身份高貴的王子。如果薇兒執意不聽,她只好採取強硬政策,先把婚事定下來,到時候讓薇兒沒有拒絕的餘地。一旦薇兒嫁過去了,也就斷了對北辰的念想了。何況這個王子如此優秀,說不定薇兒見了會喜歡上他,而忘了北辰。
洛貴妃暗中給女兒籌劃好了婚姻大事,東方紫薇卻渾然不知,她興高采烈地和北辰在皇宮的顧君閣聊天呢。
“北辰,我們一年沒見了,你想我了嗎?”東方紫薇一臉甜蜜地盯著北辰,嘴角漾著笑容。
“我們不就除夕一天沒見面嗎,怎麼變成一年了。”北辰微笑著問。
“中間隔著一個年嘛,當然是一年了。以前我們倆每天都在一起玩,我現在一天見不到你就感覺過了一年似的,真的是度日如年呀。”她嘟著嘴說,語氣裡帶著幾絲傷感。
北辰心中一軟,這種感覺他懂,他自從搬到宮外去住後,和姐姐離得遠了,不能天天見面了,他又何嘗不是因爲想念姐姐而覺得度日如年呢。小公主想他,他想姐姐,姐姐想東方煊,錯位的關係,終不能交融在一起。
東方藍櫻過了這個年已經二十六了,至今沒有出嫁,一直是皇上的一塊心病。她的母妃去世早,沒人管她,偏她又心高氣傲,高不成低不就的。
皇上今年讓皇后務必給大公主找到一個合適的夫君,皇后也很重視這件事。畢竟宮裡有個年齡已經很大而未嫁的公主,會引起外界的猜想,也會非議她這個皇后沒有盡到關心後輩的責任。
皇后找東方藍櫻過來商量,慈祥地笑著問:“藍櫻,我想幫你找個好夫君,你喜歡什麼類型的,有什麼要求不妨說出來。”
東方藍櫻表情淡淡,語氣卻很堅定地說:“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讓我自己挑選夫君,看上眼的,便是我想要的。看不上的,再好我也不要。”
“藍櫻,請恕我直言,我知道你心氣高,可眼下你的年齡也不小了,如果有合適的就考慮嫁了吧,別讓青春蹉跎。”皇后語重心長地勸說。
“皇后是怕我嫁不出去,賴在皇宮裡礙眼嗎?”東方藍櫻不冷不熱地說。
“你想多了,我只是關心你的終身大事。”皇后平靜地說。
“我寧爲玉碎不爲瓦全,謝謝皇后的關心,夫君我要自己挑,您就甭管了。”東方藍櫻客氣而冷漠地拒絕了皇后的心意。
皇后無奈地搖搖頭,恐怕今年又完不成皇上交代的艱鉅任務了。
東方藍櫻爲了避嫌,換上侍女的衣服,喬裝打扮了一番後來到大廳裡。
和往年一樣,裡面的公子哥倒不少,可他們要麼就是小白臉,要麼就是膚淺男,沒有一個她看著順眼的。
她嘆一口氣,不由得傷感起來,眼看青春漸漸消失,卻始終找不到自己喜歡的那個人。也不是沒有,只是自己落花有意而人家流水無情。腦海裡浮現出那個邪魅男人的身影,她心裡的痛苦席捲而來,她頭也不回地快步走出大廳。
她前腳剛走,高玉瑱後腳領著高玉麟出現在大廳裡,她來這裡的目的,一是暗示大臣們,讓大家好好關照她的弟弟,二是讓高玉麟從名媛閨秀中挑選一個自
己喜歡的。
高玉麟並不感興趣,他有些心不在焉。
高玉瑱轉了一圈,對裡面幾個妙齡少女暗暗比較了一番。
姐弟倆出去後,走在安靜的曲徑時,高玉瑱微笑著說:“玉麟,你有沒有注意到那些姑娘中有一個身材高挑的美女,她是皇后的小表妹,身世顯赫,而且和二姐一個輩分,我看她是個不錯的人選。”
高玉麟淡淡地說:“二姐,我沒有注意到,可能是她太不顯眼了吧。”
“怎麼會呢,她長得比別的女孩都高,應該是最顯眼的,除非是你不喜歡她這種類型的。”高玉瑱眼珠一轉道,“難道你喜歡小公主東方紫薇那樣小巧玲瓏的,她也不錯,深得皇上寵愛。”
“二姐,我剛在禮部上任,正是忙事業的時候,我現在還不想成親。”高玉麟乾脆拒絕。
“忙事業也不能耽誤成親呀,爹孃就你一個兒子,你肩負著高家傳宗接代的重任。你這個不行那個不行的,難道你有喜歡的女子了?”高玉瑱轉念說。
高玉麟的眼前頓時閃過那個身穿藍衣,妖嬈嫵媚的女子,他心中有些慌亂,急忙說:“沒有呢,二姐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想自己走一走。”
“好吧,你好好考慮一下吧,趁著今天名媛彙集,你選擇的餘地也多。”高玉瑱囑咐了他一句後,自己回殿中去了。
高玉麟心緒有些亂,沿著小路慢慢行走,不覺來到了後花園。
遠遠的看到一個藍衣女子在盪鞦韆,裙角飛揚,姿態優美,像一隻美麗的藍蝴蝶。
難道是她!高玉麟心中一緊,直覺這個女子是大公主,但她身子晃動,看不清臉。他慢慢走過去,不敢驚擾了她,也不想破壞了這份美。
東方藍櫻在鞦韆上無意識地蕩著,心緒早就飛到了九霄雲外。
高玉麟漸漸看清了她的臉,果然是大公主,等了好一會兒,不見她停下了來,感覺她有些不對勁。他忍不住叫了一聲:“大公主,我是高玉麟。”
東方藍櫻被叫聲猛地拉回了意識,她吃了一驚,直直從鞦韆上摔了下去。
高玉麟大驚失色,下意識張開雙臂想從下面接住她,東方藍櫻落下來倒是被他接住了,可一股衝勁硬是把他給壓倒了。高玉麟當了肉墊,東方藍櫻趴在他身上,一點也沒摔痛。
東方藍櫻驚魂初定,這才意識到自己趴在一個男人身上,姿勢好曖昧。
高玉麟以前時常想到她,現在終於實實在在的把自己的夢中情人抱在懷裡了,他不捨得鬆開手。
東方藍櫻剛要發火,罵這個輕薄她的男人,待看清是高玉麟後,她嗔道:“是你呀,快放開我。”
高玉麟急忙鬆手,把她扶起來,他臉紅心跳、語無倫次地說:“大公主,我,你沒事兒吧。”
看到這個少年緊張兮兮,臉蛋羞紅的模樣煞是可愛,東方藍櫻忍不住想逗逗他:“哎呀,我的腳可能扭傷了。”
“來,快讓我看看,哪隻腳。”他急忙問。
“右腳,一碰就痛,外面冷,你扶我回去吧。”東方藍櫻笑笑說。
“你這樣沒法走路,如果大公主不嫌棄的話,我揹你回去吧。”高玉麟殷勤地說。
“那就謝謝你了。”東方藍櫻狡黠一笑。
被一個仰慕自己的少年小心翼翼地揹著,東方藍櫻頓生一種虛榮感,取代了剛纔去“相親”的失落感。畢竟還有人喜歡她,而且還是個英俊的少年,一點也不嫌棄她的年齡大。
高玉麟把東方藍櫻揹回她的殿中,把她輕輕放到榻上,他關心地問:“大公主,我幫你去叫御醫吧。”
“不用了,應該問題不大,我自己看看。”東方藍櫻脫下鞋襪,露出了一對白皙如玉的蓮足,腳指甲上塗著丹寇,如同粒粒晶瑩的瑪瑙。
高玉麟目不轉睛地欣賞著,如同欣賞一件藝術品,他從來不知道女人的腳如此好看。
高玉麟浮想聯翩,在東旭國,一個女子是不能隨便在男人面前把腳裸露的,除非這個男人是自己的夫君。她現在毫不避諱,是不是代表對他有好感呢。殊不知東方藍櫻跳舞時總喜歡赤腳,已經習慣了。
東方藍櫻看到他傻乎乎的樣子,不禁莞爾一笑,冷豔的容顏上更添嫵媚。
這一笑,如同給了高玉麟鼓勵,他情不自禁伸出手,輕輕地撫摸上了她的玉足。觸手溫軟的感覺,讓他欲罷不能。
東方藍櫻感覺腳上一陣顫慄,迅速傳遍了全身,許是一個人寂寞久了,這樣的肌膚觸碰,竟讓她感到溫暖。
“腳腕可能扭傷了,幫我按摩一下吧。”她呢喃低語。
“好,好,我來。”高玉麟激動地說,大公主並沒有責怪他的輕浮,他高興極了。
他的手緩緩地從她的腳背滑過,握住了她纖柔秀氣的腳腕,輕輕地撫摸著。
東方藍櫻閉上眼睛,享受這份從異性手中傳來的溫暖,細碎的感覺,星星點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