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你在哪裡,娘娘宣你呢!皇太后……”服侍皇后多少年,雖然皇后現在的稱呼只能改爲尊號,兩個公公卻還是習慣性喊皇后爲娘娘。
遠遠的聽到這聲音,萱萱的腳步卻是更加的快,她已經看到了亭臺對面的假山,正沿著小路向假山那邊走去,聽到兩太監一聲連著一聲就像是上了發條的機械性呼叫,乾脆提起裙襬向前跑。
剛鑽進假山的洞,便看見其中一個太監向這邊的亭臺走過來,萱萱忙往假山通道里緊走了幾步,轉過一個小彎這才倚著牆站定!捂著胸口無聲的大口呼吸,還真是驚險!皇后宣她,看來是睿太子已經離開了棲鳳殿,所以皇太后纔會有功夫來對付她了吧!
一鬆氣,睿太子的身影就又鑽進了她的大腦,娶了司容公主,有文禎皇帝的支持,睿太子只安安靜靜的等著歸國就是,爲什麼他現在還要來見皇后,是外面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嗎?還是睿太子,對那位皇后也有非利用的情感?不,他不是這樣的人,不能把他想的這般不堪!這個念頭一出腦海,萱萱就大力搖頭試圖揮去。
等呼吸順暢,才又繼續向前走去,睿太子知道這條通道就代表皇后也知道,只要那兩個公公找不到她回稟了皇后,若是花園裡沒有其它通向外界的通道,皇后一定能反應過來她是從這裡離開的。
腳步倉促假山內的通道左拐右拐的一片黑暗,所以萱萱的視線一直是瞧著腳下的路,冷不防的,頭撞在了一堵肉牆之上。
警惕,下意識就去拔今天頭上執意讓宮女爲她插上的髮釵。可是手剛伸到頭上就被人捏了住,面前的人力大無比,只這麼一捏,萱萱就有種手腕斷了的感覺,痛的萱萱臉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倒是個有骨氣的!”這聲音有點硬有點冷,萱萱卻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這是安王的聲音,安王的冷嘲熱諷,她不知聽了多少,黑暗裡她都可以想象得出來對面的人說這話時薄脣上揚的不屑神情。
安王大概是覺得一個沒有半點內力武功底子的女人受他這麼一捏竟然能不發出喊叫實在是有骨頭,可惜他不知,萱萱倒是想叫,卻叫喊不出來。
“說,你怎麼知道這條小道?”將萱萱的身體拉近,安王又繼續說道。
萱萱使勁的搖頭,她怕自己再沒有動作,安王會將她了結在這裡。這個安王也真是膽大,明知道皇宮裡佈下天羅地網等著他,竟然還在光天化日裡來到皇宮,不過奇怪的是他一路走到這裡怎麼就沒有半個人發現他!
若是能喊出來就好,這樣的話就可以驚動那兩個在尋找她的太監了!可是馬上,又覺得安王落在文禎皇帝手裡並不是什麼好事,若是安王能活著,文禎皇帝就會時時惦記,安王也可能因爲不甘心而給文禎皇帝出點難題,或者集合舊部來與文禎皇帝奪位,這樣的話啓國就處於一種非常微妙的內亂裡,而歸國的睿太子剛好能趁這時鬆口氣,鞏固自己的地位。
安王的手突然搭在了萱萱臉上,手指在萱萱的五官摸了幾下,在萱萱反應過來擡起另一隻手要拍開安王的手時候,安王驚訝出聲,“是你!”
原來安王是用手來摸她的五官確認她是誰,只是這樣真的能摸準嗎,人的五官,若是不看只摸的話,應該都是一摸一樣的啊!
“聽說我父皇去的那日你就在屋內,說,我父皇那日到底是怎麼死的?你鬼鬼祟祟的躲在這裡又是幹嗎?”安王說的時候捏著萱萱的手勁就加重了幾分,這般問完又馬上想到萱萱不會說話,他再怎麼問,這樣的情況下也問不出所以然,手上的力道遂又輕了許多,不過心裡似乎依舊不甘,在那裡低低的罵著,“賤女人!”
這肯定是在罵萱萱了,除了睿太子,其他人的謾罵對萱萱來說就等於是耳邊風,她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坦然聽著安王的低罵聲。
安王走這條道,一定是要去棲鳳宮帶皇后走,安王能這麼容易的進宮,只怕帶著皇后出宮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萱萱心思亂轉,一定不能讓安王去棲鳳宮找皇后,得把真相告訴安王,得激發安王奪位雪恥的怒火才行,兩虎相爭,睿太子才能得力,才能生存呀。
只是她不會說話,要怎麼傳達?
這時候,外面傳來了喧囂的吵架聲,不,不是喧囂,應該是一個女人的尖叫。
“那賤@人去了哪裡本宮怎麼能知道?你瞪本宮,你瞪本宮幹何?你還怕本宮將她吃了?”
“母后,兒怎麼會瞪你,她自然是進了這花園,想必樹多林深,迷了路而已,朕派人去尋她便是!兒也剛好趁這個時候陪陪母后”
兩個聲音由遠即近,一開始還有點模糊聽不清聲音,慢慢的就越來越清晰,看來這些人是朝著假山這個方向在走動。
聽到那個女人的聲音時候,安王的整個身體都顫了下,他擡腳似要走出去,但腳卻又放回了原地,耳朵豎起聽著外面的聲音。
“陪本宮?你是來找那賤@人的吧,你將本宮囚禁在這宮裡多少天了可都不曾來探望本宮半眼!怎麼,我的兒,你該不會是瞧上那賤@人了吧!封她爲皇太后,是不是就想著近水樓臺!”皇后說這話的時候基本在等於尖叫。
“母后,封她爲皇太后本是父皇的旨意,母后,到現在你還在責怪兒嗎?是兒不孝,是兒不孝,兒現在雖是皇帝,掌管大權的卻是父皇的那些大臣!母后,兒何嘗不想侍奉母后,可兒,勢輕力薄,實在是無法與那些老賊子抗衡,兒真是無用,兒真是無用!”文禎皇帝的聲音裡還隱帶著哭音。
“你不用和本宮說這些,哼,別人相信你這番話,本宮還能不瞭解自己的兒子!你巴不得本宮死了纔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