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甚至於監(jiān)獄,對蘇卿來說並沒有太多的陌生感,卻仍抑制不住身體的顫抖。一種名叫恐懼的花蕾緩緩綻放在腦海裡,芳香溢出侵蝕著脆弱纖細的神經(jīng),眼前的紅色玫瑰又盛開在眼前,一朵一朵的,美得妖冶眩惑。
“蘇小姐,別害怕,只是正常的詢問。”一位年紀中旬的女警察看出了蘇卿忍不住顫抖的肩膀,忍不住輕輕開口安慰道,替她倒了一杯水。
“呃,謝謝?!睓C械地接過水,蘇卿雙手握著放在腿上,眼神空洞。
門被打開,一位夾著文件、面容嚴肅的警察走了進來,摘下警帽放在桌子的邊上,坐了下來:“咳咳,開始吧?!?
“請簡單地描述一下竊取的過程?!?
一下子,蘇卿望向他的眼神變得幽深起來,手指關(guān)節(jié)發(fā)白:“作爲警察,你已經(jīng)喪失了和我對話的資格。”
“換一位。”
“你——”警察面色轉(zhuǎn)怒,卻被一旁的女警察一個眼色攔了下來,悶悶地收起文件,撂桿子不幹了,“愛誰誰辦,反正老子不幹了?!?
媽的,要不是上頭交代下來了,面對這麼美的女人,他倒是也很想好好說話呢。
第二位警察進來的時候,語氣顯然要比之前的好很多:“蘇小姐,麻煩您詳細地陳述一下當天的案發(fā)經(jīng)過。”
冗長的沉悶過後,蘇卿幽幽地望著窗外開口:“沒有經(jīng)過?!?
“因爲,我沒有拿?!?
“那能交代下卡里的三百萬是怎麼來的?”年紀輕輕,卻沒工作,連他這一輩加上老一輩的,都沒積蓄到這麼多的錢。
“個人隱私?!?
“呃,您這樣不好好配合,會讓我們很難辦的?!本烀嫔⑽擂巍?
蘇卿淡淡地道:“你問我答,這不是好好配合的嗎?”
“呃……”男警察沒轍了,向身邊的女警察求救,“趙姐?!?
被喚作趙姐的慈祥地笑了笑,將文件合上:“我相信這案子和蘇小姐是沒有關(guān)係的。”
“但同樣存在於蘇小姐心中的疑問,也是我們警方想要了解的。希望蘇小姐如果得知了什麼線索,能支會一聲就可以了。”趙姐攔住年紀頗小的警察質(zhì)問的表情,繼續(xù)道,“誠然,局長也給我們施加了不少壓力。但法律是公正公平且公開的,蘇小姐,您現(xiàn)在可以走了。”
愣愣地瞪著趙姐一會兒,蘇卿咬著脣角低頭走了出去。
等蘇卿一走,小警察終於喊了出來:“趙姐,局長交代過了,無論如何都像要加個罪名將她扣下來?!壁w姐雖然在局裡是老輩,怎麼著連他都懂的規(guī)矩都不明白。
趙姐意味深長地望了他一眼,畢竟是年輕:“局長是大,可市長呢?”
“……”
出了警局,蘇卿並沒有讓白斂來接。而是打的去了白思涵的家。
門鈴按了半天,卻沒有一人來開門。
“咦,抱歉,請問你是不是敲錯門了。”
回頭,一陽光暖氣的美男子,嘴角的笑容都似乎有陽光在上面跳躍著。
蘇卿搖了搖頭,轉(zhuǎn)過身來:“我找白思涵?!?
“找我姐?”明亮的大眼睛閃先出疑惑,亞麻色系
的頭髮說不起的青春靚麗,“她今天要去加班,大概很晚才能回來?!?
“你是……”
“陸茗泉,白思涵的弟弟。”
一隻大手伸了出來,蘇卿慢慢拿出手和他象徵性地握了握。
“你臉色不怎麼好看,需不需要進來休息一會兒。”掏出鑰匙開了門,陸茗泉熱情地邀請道。
“你不經(jīng)常來這裡的吧。”語氣是篤定的。
陸茗泉笑容頓了頓,隨即更加燦爛:“嗯。怕打擾到姐姐嘛。”
“我有些東西落在了這兒,回來拿一下。”
“既然這樣,我也不方便多打擾?!碧K卿跟著走了進來,擡起頭直直地望著陸茗泉忙碌的背影,“是你撿走了沐靜童的銀行卡嗎?”
“沒錯。”
答案比想象中來的更加地快和直白。
陸茗泉神情突然頹廢起來,修長的身子靠在櫃子上:“我試了試密碼,竟然一次就被我破解了。”
“姐姐要還你的那張銀行卡,在咖啡廳裡,我悄悄地將它換掉了?!?
“愚蠢?!?
蘇卿撂下兩個字轉(zhuǎn)身離去。
或許是氣候悶熱,而自己依舊穿著長袖長褲,蘇卿的臉色飄出兩朵不正常的紅暈,皮膚的底色愈發(fā)顯得蒼白。按捺著身子的不適,直接爬上了一輛停了下來的車子,懶懶地坐了一會兒才感覺胸口沒那麼地悶。
“敢拒絕的話,小心一巴掌拍死你喲?!甭匠烧{(diào)的話語,十足的孩子氣,副駕駛上伸出一杯巧克力奶昔。
蘇卿捂住胃虛弱地接了過來,笨蛋,喝這麼冰的東西,她的胃說不定會壞得很快。
藍譽軒摘下超黑墨鏡,幸災樂禍道:“得了,官司疾病纏身,蘇卿,你的運氣一向好的令人羨慕啊?!?
蘇卿無力地翻了一個白眼,刺兒扎向藍譽軒:“哎,自然自然。要不要讓斂來將這好運帶給你???”
“……”還是算了吧,畢竟他還想多活幾十年。
“你們怎麼在這裡?”她可不會相信什麼該死的偶遇。
敢說出來直接將他們廢了。
藍譽軒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戴回墨鏡,酷拽道:“恰巧撞見的?!?
“呃,你不是特地來的嗎?”一旁吃著巧克力奶昔的孩子誠實無辜地瞪著他。蘇卿的冷眼射了過去,藍譽軒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乾巴巴地笑了笑,“是嗎?我怎麼不記得了。”
“呃,你不是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嗎?”容秉偏頭,可愛地望著他。
藍譽軒心裡淚奔了,真的,他不在意敵人有多強大,再強大都可以小菜一碟地給他滅了??伤娴娜淌懿涣素i一樣的隊友??!
“斂讓我來接你的?!蓖督盗?。
“理由。”
“找杜若那小子算賬唄?!备覔d著白斂,偷偷借錢,膽子真的挺肥的。還搞出這麼一出風波,白斂不玩了杜若半條小命,他就不叫白斂。
“去杜若那裡?!?
“這……”
“哎,我直接跳下去自己打的去怎麼樣???”
“……”
“還記得白斂手上的那座荒島嗎?”藍譽軒的嘴角噙著戲虐的弧度,點了
點方向盤,撇了眼後視鏡裡的蘇卿,“裡面的百味草屋,可是取的白微名字的諧音吶。”
“我記得,當初他們兄弟倆爲了這事還大打出手過?!?
“出手?”
“嗯,鬧得挺兇的,臉上都掛了彩,就爲了一座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破島。後來就是白斂獲得了島嶼的主權(quán),白微那小子就比較虧了,討了一個草屋的名字?!?
一想起當時白微那張憋屈卻說不出口的囧樣,藍譽軒就忍不住偷樂。
蘇卿斂了斂睫毛:“斂向來不假手於人,你到底想幹什麼?”
藍譽軒頓了頓,不答反問:“這話你不應該問我,而該問阿秉。”
目光望向漫不經(jīng)心挑著奶昔的容秉。容秉懶懶地投來一個不以爲然的視線,挽了一勺子放在嘴巴里:“吶,我打算以最快的方式打敗白斂那傢伙?!?
“讓他傢伙最受打擊的,大概就是自己女人的背叛。”
“所以呢?”
“我決定,正式地追求你。”
狹長的眉眼隱約閃過一絲認真。
“拒絕?!睕]有絲毫猶豫,蘇卿冷冷地回答,摸了摸耳墜上的藍寶石,脣瓣彎了彎,“而且,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沒關(guān)係,離婚之後,我娶你?!?
“……”
話題暫時被打斷,藍譽軒將車子停好之後,蘇卿打開車門走了下來,很難和一個思維簡單都沒有皺紋的孩子溝通:“謝謝,再見?!崩鞯仃P(guān)上了門。
藍譽軒對於人的行蹤好像瞭如指掌似的,連她也不能完全猜到白斂在哪裡,可他卻能直接將他送到杜若的公司,那間和費曼德公司合夥的企業(yè)。
“打擾,我找一下杜若?!?
前臺美女粉脣撅了撅,像她眼前的這種美麗卻生得卑微的女兒,她一天都要交待十幾個,翻了個白銀:“啊,我們杜總又豈是你想見就可以見的。再說了,我們杜總已經(jīng)有了女朋友了,趕緊回去吧?!?
蘇卿的秀眉擰起,臉上恢復成面無表情:“轉(zhuǎn)他的座機?!?
“你這個女人到底聽不聽得懂人話,杜總很忙,你可以回去了。真的攀附的話,拜託你穿一件上檔次的衣服上,說不定我會將你當做貴客來招待?!睕]有餘地的諷刺,王美美自恃著自己是公司新晉的老人,說話非常地不客氣。
自從辭職後,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沒有和陌生人打交道,蘇卿涼涼地瞪了她一眼,瞪得王美美脊樑骨微微發(fā)冷,卻還是惡意地直起腰板瞪了回去:“瞪什麼瞪,你不會說話是不是?連最基本的討好獻媚都不會,哪個男人會看得上你?!?
“叮——”
總裁直通電梯開了門,一衆(zhòng)的西裝筆挺、器宇軒昂。尤其是白斂,與生俱來的獨特氣質(zhì)即便是冷著臉,也能卓然超羣。連平日裡見慣了嬉皮笑臉的杜若都顯得格外地英氣,好似……她根本都不認識他們一般。
“你不是要見杜總的嗎?怎麼,現(xiàn)在見到了卻沒膽子上去嗎?”王美美得意地瞅了眼抿著脣不言的蘇卿,女人啊,最好要像她一樣美麗且知趣才行。
陡然生出來的隔閡疏遠扯得蘇卿的一顆心生疼,臉上的神情愈發(fā)的清淡,她的白斂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