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盛青離開後,白家死氣沉沉。蘇卿更加地見不到白澤的面,落得一身的輕鬆。
歡愛過後,蘇卿嬌懶地趴在白斂的懷裡,空氣裡瀰漫著的鹹溼味讓蘇卿的臉頰紅得厲害:“白先生,你今天不怎麼對勁。”努力撐起身子,蘇卿咬著被愛過的紅脣,眼底閃著一絲篤定。
“哦?”白斂淡淡勾起了脣,狹長的眉眼狡黠盡顯,故意色色地落到蘇卿光滑的脖子下面,“你確定你要和我這樣聊天?”壞壞地咬重了“聊天”兩個字。
蘇卿順著他的眼神往下,麪皮早已燒得通紅,卻還是表現出大將之風,淡定地拿起一旁的被子遮住自己圓潤的胸部,不緊不慌道:“確定。”
白斂,很不對勁。這讓蘇卿很不安。像極了三年前的不告而別,深入骨髓的歡愛之後,是一枕的冰涼。空蕩的房間,除了自己,連他僅殘留的味道也要消失。
“別露出這副表情,白太太。”輕笑著湊到蘇卿的耳根上,白斂噴灑出的熱氣麻酥了整顆心,“我會捨不得的。”
簡直就是該死的誘惑。
下腹的熱流竄得快要抑制不住。
蘇卿依舊瞪著他,眼中猛地閃現著晶瑩,看得白斂心疼得糾纏在一塊,趕忙將懷裡的人兒摟緊,哄道:“乖,我會一直在的。”
他哪裡看不破她的心思。
“白斂——”
蘇卿將頭埋進他的胸膛:“如果你再消失不見,我是不會等你的。”
悵然若失的嗓音裡透著一股堅定,即便看不到蘇卿的表情,白斂也知道,她不是開玩笑的。
“我會躲到一個你永遠都無法找到的地方,我要讓你嚐嚐,被人留在原地的滋味。我真的……會離開的。”
“對不起。”無法言喻的苦澀凝結在味蕾,澀得他心肝都顫了起來,他到底還是傷了她。
眼淚無聲地掉了下來,蘇卿擡起頭,空靈地望著白斂俊美的側臉:“我想洗澡。”
“哈?”白斂微微瞪大了瞳孔,被蘇卿這句的無厘頭給囧到了,明明是很煽情的節骨了,訕訕地抓了下頭髮,認命地抱起蘇卿走向浴室。
熱水氤氳了視線,隔著霧氣,蘇卿的眼眶又紅了起來。
“怎麼又哭了?”帶著無限的憐惜和心疼。
“誰哭了,我只是——被熱氣薰紅了眼。”
多蹩腳的一個理由哈。白斂扯了扯脣角,不再戳穿。
他的手背,滴上了她的一顆淚……
“若若,你怎麼老是那麼地忙啊?”
想好了一連串的埋怨,真的接到了杜若的跨國電話,顧小漫連氣得餘地都沒了,軟軟地嗓音染著一絲清晰的委屈。低著頭望著腳尖,又那麼地一瞬間,顧小漫的眼淚都要奔了出來,想念,很想。
比想念蘇卿的那種想,還要深。
這是第一次,她覺得,有人在她心底裡的份量,超過了蘇卿。
“小漫,等我忙完了這陣子,我會好好地補償你的。”不難聽出杜若聲音裡的疲憊,顧小漫重重地嗯道。
“親愛的,來啊。”
轟——
顧小漫鈍鈍地擡起頭,電話裡的女人說著她完全聽不懂的話。
“哎,你忙吧,我不打擾你了。”
說完,顧小漫等著電話那頭的
杜若掛掉,好久才慢吞吞地收起手機。
“嗨嗨,回神了回神了。”一隻修長纖細的大手將顧小漫的魂兒給招了回來,顧小漫一擡頭,就望到鍾離帥氣陽光的臉,“男朋友的電話?”一句無心的戲言。
“嗯。”顧小漫認認真真地點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沒留意到鍾離笑容的僵硬。
“霍晴——”
能在意大利見到她,蘇卿還真的感到不小的意外。
不過,眉頭皺起,霍晴清秀的小臉死寂一片。
“阿卿。”
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霍晴還是放棄了:“好久不見。”
“你,怎麼了?”遲疑了一會兒,蘇卿挑眉問道。
“白思涵,是你的姐妹,對不對?”到現在,她才知道,原來,她以爲的好姐妹,聯合別的女人,將她當個傻子樣的玩弄在股掌之中。
蘇卿抿起脣:“嗯。”
“那你知道,她曾經懷過歐謙的孩子?”
身子顫抖著,眼底帶著最初的恐懼,霍晴就那樣,坦誠著自己的害怕,卻又執拗地想要聽著答案。這樣的倔強,註定了是要受傷的。
“知道。”不想欺負她。
“好,我知道了。”似下定了什麼決心,霍晴眼色一凜,瞪著蘇卿,“現在,我給你一個選擇。”
“她和我,你選誰?”
“……”
蘇卿擡眸看她,不說話。
霍晴狠了狠心,咄咄道:“阿卿,我無法接受,我真的無法接受我的丈夫,和別的女人交纏在一塊。甚至差點兒爲她生下了孩子。”
“她是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你幹嘛這麼護著她啊?”爲什麼,你不說話?
“霍晴,她是我的朋友。”
霍晴的心沉了下去。
“你也是。”
“我,我不是。如果今天換做是顧小漫,你肯定會選擇她的。蘇卿,這就是區別。”霍晴轉身要走,側輪廓映在陰影裡,“和白斂說聲,我有事,先走了。”
不知白斂說什麼時候走到自己的跟前,蘇卿淡淡斂下眼,靠近他的胸膛:“顧小漫,她是不會問這種愚蠢的問題的。”
“溫順的女人一旦被惹毛了,要搞定,不大動干戈,是很難搞定的。”
“你知道?”蘇卿頓時就不滿了,“霍晴怎麼知道的?”這事,會是誰在背後嚼著舌根?
白斂聳了聳肩:“白思涵。”
“……”如果是她的話,蘇卿頭疼,是絕對會做出這麼高調蠢到家的事。
“少爺,行李已經準備好了。”宮之彎腰謙卑道。
蘇卿推開白斂,對上他:“帶上我。”
“不是去度蜜月,也不浪漫,甚至稍有不甚,會有生命危險。”一一將他擔心的道出。
蘇卿眼底的執著更盛。
半響,白斂低低笑了出來,食指曲成環狀,輕輕在蘇卿的腦門前扣了扣:“笨蛋。”
如果他真的要一個人走,又怎麼會捨得她親眼看著呢?
“老夫掐指一算,大哥此行前去,必有大難。”
“啪、啪——”
順手拿起黎回的代購蒼蠅拍,歐謙來了個厲害的兩連拍。
一拍拍的嚴少琛霜打茄子焉了下去,
二拍拍的杜若抱著頭哇哇大叫:“二哥,我又沒說話。”幹嘛連累他這個無辜啊?
“看你不爽。”歐謙回以他一個笑瞇瞇的眼神。
得,失寵的丈夫最大。杜若捂著紅腫的後腦勺,認栽。
“金三角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別人不知道,你們兩個也不清楚嗎?”蒼蠅拍這玩意,就和嗑藥似的,拍著拍著,被拍的就拍得上癮了,嚴少琛繼續絮絮叨叨欠扁的話,“哥居然沒帶一個醫生去,哥居然不知道要帶個醫院去?”
“哥居然沒想到要……”
“啪——”
疾風從耳畔刮過,世界安靜了。
黎回摸著白鬍子華麗麗地從嚴少琛的後面登場,手裡儼然拿著一副蒼蠅拍:“嘿嘿,買一送一,挺劃算的。”
“咔——”蒼蠅拍斷成兩半。
一旁的歐謙和杜若默契地轉身離開。
金三角。
湄公河貫穿中國、老撾、緬甸、泰國、越南及柬埔寨六個國家,全長4009公里的河道將東南亞的崇山峻嶺攔腰切斷,加上山脈之間衆多的深谷和湍急的支流,形成了大片的交通死角。由於地理原因,相關國家中央在很長時間內難以對金三角進行深入或有效控制。
“金三角這個地區,不得不說,很讓令人想象這個落後狹小的死角,居然能源源不斷地散發著腐蝕文明社會的能量。”交橫複雜的地勢,鮮少有綠蔭存在。默默地聽著耳畔低沉玩味的話語,蘇卿才發覺,她沒有她想象中那樣的安心。
直升機穩穩降落在一片綠洲上,白斂伸出手,蘇卿將自己的手心放了進去。
“害怕嗎?”
金三角的秋天,依舊熱得很,蘇卿搖了搖頭。
“白太太,你今天很乖。”獎勵地吻了吻她的髮鬢。
走了一段路程,泰國典型的建築映入眼簾,綠色的植物翠綠通透,養得很好。一行人從裡面走了出來,分成兩排,中間一位穿著軍裝的男人腰間佩戴著槍,身手矯健地迎了上來:“白少。”濃重的口音很難聽懂他說的是什麼,睿智深沉的眼眸閃爍著光芒,表現的極爲親善,蘇卿卻隱約感覺到,這男人,骨子裡的血腥味很重。
“哦,這位美女是誰?”
海龍挑了下濃眉,看向蘇卿,被白斂不著痕跡地擋了過去:“海府長,還不請我們進去坐坐。”
“哈哈,我都忘了白少長途跋涉而來,想來累了。請進請進。”海龍收回停留在蘇卿身上的目光,陪著笑臉伸手邀請白斂進去。
泰國的植物很是罕見,蘇卿一時間能叫出名字的,也沒幾個。推開窗子細細地望了一會兒,異域的風情侵染在骨子裡,散發出自己與生俱來的魅力。
“薩瓦迪卡。”一端莊的侍女領在前面,雙手合十向著蘇卿做了一個泰國的問候,揮了揮手,後面跟著的小侍女走上前來,將手裡的盤子放到長桌上,“我叫薩貝,您的午餐已經準備好了。”
“薩瓦迪卡。”對於泰語,蘇卿多少了解一點,泰國招待的豐盛她也早有耳聞,若不是看過白家一上就是一整長桌子的架勢,她也不會這麼的淡定。
白斂被請去商談要事,留她一個人在臥室裡。蘇卿食慾缺缺,筷子動了沒幾下就放了下來,眸色的掩蓋掉的一絲複雜清晰得浮現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