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是大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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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我想讓爸媽放心,所以不打架了。”
一句話簡單,可這轉變過程只有我自己知道多複雜。
高寧的爪子縮回去,翻兩下身,嘆著氣說,“你要不告訴我,真看不出你是這家收養的,你運氣比我好——我親媽親爸對我……”
他說不下去,尾音拖著鼻音沉沒下去。
“所以我說你不能想死的事——服哥哥了吧。咱現在是什麼,是未來的社會精英,大學畢業出去萬馬奔騰,得做大事有大出息。真就沒爸沒媽怎麼啦,你就靜心品,總能明白身邊誰是真心疼自己的人。你看我就鬧騰明白啦是不?”
我故意不理會他的消沉,聲音不高,可是鏗鏘有力。
也不光是勸慰這可憐小孩兒,更是我有感而發的心裡話。現在我的生活多滋潤,親人朋友學業愛好,樣樣不少。我個身無一物的孤兒都能熬出這幸福日子,他個富得唧唧冒油的大少爺還能沒盼頭,我還就不信!
“嗯!”
半晌他重重地應了,我悄悄鬆口氣。躡手躡腳爬起來出去到浴室給他擰了條溼手巾回來,讓他擦淨那黑皮臉再睡。
這傢伙也就安靜十分鐘,開始翻身。我忍了一陣,問他又有啥想法。
“我在家都……都……抱著睡枕滴……我認牀……”
這少爺羔子真事兒媽!紀雪印屋裡倒是半張牀上都是毛乎乎的玩偶,可他不早說,這都倒下了我也不能去偷個給他不是。
“雪聆……嗯嗯……”
我聽不得他哼哼磨嘰,把枕頭從頭腦下抽出扔上去,他抱著不到一分鐘又扔下來,非嘟囔要抱著我睡。
靠!我這不成幼兒園阿舅了嘛!還以爲他比那個掬憨小子成熟幾分,現在看來,一對紅臉青柿子,只長個頭不長出息,肚裡哪有小爺我這普渡衆生的格調。
我爬上牀,高寧立刻伸手把我抱著滿懷。和衛佚尊溫暖的懷抱不同,他蹭著臉埋進我的頸窩裡,接著小蹄子也纏上來,整個一猴子上樹。看來,他是想對我這活人抱枕物盡其用。
“雪聆,你猜我有多少錢?”
滿足地哼哼唧唧蹭完了臉蛋,他咬我耳朵,拿著股神神秘秘的勁兒撩我。
有錢人家小孩兒零用錢有的一個月比普通職員的工資都高。象我這種小康之家的孩子,小學的時候一個月30塊零用錢,初中50塊。這在同學裡是中下等水平。不過我平時基本沒多少花銷,一年下來能攢雙品牌球鞋錢,還挺沾沾自喜。
“五萬塊!”
這是我咬著牙根兒胡掄的。5後面4個大零蛋哪,那是什麼概念,是好多雙品牌球鞋,是一堆紅彤彤的大紅票!
“拉倒吧,你真也太小瞧我——我有——1000多萬呢……”
嗷——
要不是被丫摟得死緊,我非給刺激得蹦起來暴走不可。1000多萬,喵喵的,小爺知道那真叫天文數字!這倒黴孩子也太能吹,會出人命滴!
“咳咳!”我激動得上不來氣,一堆肺腑之言往舌頭上涌。孩子得打小好好管教纔能有出息,這是紀爸的真理,我深覺然也。
收到滿意效果的死孩子在我耳邊“咯咯”笑,幫我順過氣,才低聲說下去,“真的,我老有錢了,都是我爺爺留給我的遺產,一分沒給我爸我媽。就現在我住那別墅都我的!不過——在我18歲之前那些錢我不能用,都在信託基金,由律師監管。”
“哦……”
我悻悻然平靜下來,原來畫餅充飢,那就沒啥大事啦。
都說男人有錢就學壞,要是孩子太有錢,學壞更快。以前被我滅掉的對手,十個裡頭有八個是整天就知道弄錢玩樂的倒黴孩子,也不是家境都不好,就是掉錢眼裡爬不出來,拿到錢就裝惡少胡造,讓人看得心裡生恨不已。
“哎,”他摸到我的手在被窩裡搖搖,揶揄地,“一直都沒人知道這事,想傍我這大款不?我可給你留著‘第一蜜’寶座呢!”
喝!丫剛纔還恨天恨地抹眼淚,這就跟我裝上款爺啦。
我掙出手捏住他的下巴獰笑,“小爺只喜歡泡千萬富婆,你讓泡不?”
“滾!少爺打生下來就喂著大鳥呢,放出來鵮瞎你的眼!呵呵……”
這話說的,太流氓了——那什麼鳥啊,也敢放出來,畫面不可想象啊不可想象。都是臉皮薄如紗的人,沒等我調侃他自己先埋下臉悶笑起來,我也不好意往下接,覺得自己的耳根臊得滾燙。
孩子氣的我們就是那樣的真摯又互相信賴,我告訴了他我的秘密,高寧也告訴了他我的秘密。擁有對方的秘密就好像擁有對方身體靈魂的一部分,儘管我們未必懂得那種擁有的意義,可是我們喜歡那種在春寒冉冉的黑夜裡相互依偎的溫暖。
第二天早上張開眼,我發現自己大半拉身體橫在地鋪上,只有一隻腳仍頑強不屈地掛在牀上沒掉下來。
“靠!”我爬起來踹醒那隻霸佔我牀的狼崽子,等他打著滾揉開眼皮,我拷問他,“說!不是不抱著小爺就睡不著嗎?那是誰把小爺踹地上的!”
高寧心虛地撓撓黑皮臉,囁嚅地苦笑,“我絕對不故意的。你比我那睡枕沉著好幾十斤,我睡著了扔它是習慣,扔你是……超水平發揮……”
真會狡辯!我翻白眼。
打那我就長了記xing,死活不跟這種做夢還能超水平發揮扔活人的主兒睡一張牀。後來偶爾住他家,他拿美色勾引我好幾回我都鐵了心睡沙發。這死孩子沒輒,爲拖著我陪他,到了在他房間給小爺置辦了一單人牀。嘿嘿,我算又開闢出一小塊紅色根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