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諾趴在牀上,手裡是隨手從書架上拿過一本書,顧昔年說不用等他,可她還是習慣他在身邊才睡覺。
和夏閃閃告別後,程諾回家洗了個澡,順便將衣服也給洗了,全都弄好之後,顧昔年還沒有回來。
程諾看了看手機,只能無聊到拿本書消遣時間。
顧昔年打開門上了樓,程諾正對著臥室的門,門把旋動,她擡起頭。
顧昔年看著仍在等著自己的程諾皺了皺眉說道:“不是說好了不用等我嗎?”
程諾翻了個身:“沒事,反正我又不困。”
“你呢?累不累?”程諾下了牀,“我給你放洗澡水,你泡個澡吧。”
顧昔年撈過她:“不累。你呢?晚上有沒有吃飯?”
“有。”程諾說:“你說要晚點回來,我也沒什麼事,就和閃閃出去吃了個飯,又聊會兒天......”
顧昔年知道她說的是夏閃閃。
程諾小心的看他一眼:“你生氣了?”
顧昔年搖頭,他沒那麼小氣,從放任她自由的那天開始,他就沒想著再去禁錮她:“沒有,你朋友不多,沒有我陪你的時候,出去和朋友聚聚也是好的。”
程諾笑了。
“咦,你身上什麼味道?有點怪。”
顧昔年面不改色:“今天合作的是一家香水品牌公司,可能不小心沾到的。”
程諾不疑有他,進了浴室爲他放水。
顧昔年將衣服脫了扔進垃圾桶,程諾出來看到了急忙道:“你幹什麼啊?”
顧昔年不在意的道:“扔掉。”
“爲什麼扔掉?這件不是剛買的嗎?”
顧昔年看了她一眼理所當然道:“你不是不喜歡這個味道麼?”
程諾哭笑不得:“這個味道我是不太喜歡,但是洗掉就好,幹嘛要丟掉,浪費。”
程諾想撿回來,顧昔年拉住她的手:“已經(jīng)丟了就不要了。”
“水好了嗎?”顧昔年問。
程諾老實回答:“好了。”
“恩。”顧昔年拉她進浴室:“你幫我洗吧,我累了。”
“啊......”
顧昔年挑眉看她:“你又不是沒做過,怎麼?不會了還是害羞了?”
程諾:“......”
盛世早年就已經(jīng)搬出去單獨住了,不過父母時不時還是會在週末到他的公寓看他。
他捏了一塊雞蛋塞進嘴裡,被他老媽眼疾手快的用筷子敲了一下:“臉沒有洗,牙沒有刷,你是小孩子麼?刷牙洗臉去。”
盛世揉揉被敲疼的手背,口齒不清道:“恩,好吃......我爸呢?”
“你爸釣魚去了。”
“啊,這麼早啊?不是說好等我一起嗎?”
“不早了。”盛世媽媽道:“你爸說等你一起,魚都已經(jīng)成爲別人家鍋裡的了。”
盛世想了想聳聳肩笑道:“不去也好,反正我也不想去,吃好飯正好睡個回籠覺。”
他肯定,他那位父親今天一定什麼都釣不到。
盛世媽媽暴怒道:“還睡!今天你給我去相親去,多大人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你媽我什麼時候才能抱上孫子!”
盛世揉了揉耳朵,跳了起來:“呀,媽,快看,菜糊了!”
趁著他媽轉(zhuǎn)身的瞬間盛世逃之夭夭。
A市的一個垂釣園裡。
年輕時的盛戈就是一個美男子,哪怕老了也是同齡人裡佼佼者,保養(yǎng)得當?shù)哪樕峡床怀瞿挲g多大,是個很有溫文儒雅的美大叔。
盛戈背脊挺拔著安靜坐在河邊,慢慢地來垂釣的人變多了,他挑了挑眉,很爲自己的先見之明高興。
魚浮動了動,盛戈面帶喜色,等看到空空如也的魚鉤時,臉色沉了沉,尤其旁邊一位垂釣愛好者取下一條肥美的鯉魚的時,臉色變了半晌,最後擺了一張面無表情的架勢唬人。
那人笑了笑:“來了這麼久,一條都沒釣上?”
盛戈甩了甩魚線:“沒,只不過掉上來後我又把它們都放了,呶,你手中那條就是我之前釣的?”
“假話。”那老人大笑:“你怎麼證明這條魚是你之前釣的,我觀察你半晌了,你坐在那裡一直沒動,也一直沒釣到過魚,怎麼就說這條是你釣到過的”
沒事坐著觀察我,您是來釣魚的嗎?
盛戈接過那魚,認真說道:“諾,這裡,魚的左側,少了三片魚鱗。”
他將剛摳下來的魚鱗踩在腳下,然後把魚還給了老人。
老人:“......”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兩人較勁一樣重新端起了架勢來,一個人走了過來,在盛戈旁邊坐下,起初他也沒注意,一個動作時間久了,脖子開始痠疼,盛戈動了動脖子,眼角掃了一眼那人,頓時身子僵硬,瞳孔成爲針形。
他冷笑一聲:“我說今天怎麼那麼晦氣,一條魚都沒釣上來,原來今天遇到煞星,早知道出門就看下黃曆了。”
他把漁具收起來,面無表情的準備離開。
老人道:“哎,你不是說今天釣了很多麼......哎,你怎麼走了?”
張?zhí)炻牭缴磉厒鱽硪魂囮庩柟謿獾穆曇簦曇舸┩付さ乃查g他感到了熟悉的厭惡感,忍不住轉(zhuǎn)頭望去。
盛戈對老人說:“來了一個討厭的人,估計魚也忍不住反胃口,今天肯定是釣不到了,我先走了。”他和老人告別,然後譏諷不屑的看了一眼張?zhí)欤托Φ溃骸斑€是哪天空氣淨化了後纔來吧,這裡,太臭!讓人泛嘔。”
老人說:“......不臭啊......”
張?zhí)炜吹绞⒏甑乃查g,手握成拳,皺著眉一臉厭惡,一雙劍眉凜冽不耐。
盛戈從他身邊擦肩而過,張?zhí)斐谅暤溃骸笆⒏辏俊?
盛戈不搭理他,當做沒看見這人,張?zhí)斓溃骸澳闶颤N意思?”
頓住腳步,盛戈誚諷轉(zhuǎn)身,兩個內(nèi)斂不可捉摸的人對峙,空氣都似乎凝滯了起來。
張?zhí)烀嫒绯凌F,盛戈原本無害的臉瞬間如平靜的海面,風平浪靜溫和無害,底下卻伺機而動,暗藏殺機,只需一瞬,便讓人深埋於此,不復翻身。
盛戈面對著張?zhí)烀嫔y看的臉突然笑了起來,“沒什麼意思。只是覺得如果我是你,我會找個洞鑽起來,永世都不會出現(xiàn)!”
張?zhí)烊^緊握,青筋暴起。
盛戈一直以來都是存在張?zhí)煨难e的刺,沒人知道他有多厭惡他,一如他厭惡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