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處於最下面的金大腦袋可就慘了,乞連城這次把他帶進來,一是因爲他在淘沙盜墓上很有經驗,過去的十幾年裡,二人可以說配合的還算默契,
二是因爲想讓他幫忙通過這些年在國際上黑市上倒買倒賣建立起來的地下關係,可以不驚動官方,將一些武器,從中國運到埃及,
然後再讓他幫忙背到金字塔裡,出了西崑崙的人之外,乞連城對金大腦袋的信任,可以說超過了萬青山,他跟萬青山之間只講金錢和僱傭,
他跟金大腦袋之間,多少還存在著點情義。
金大腦袋貪財要命,他本來後背上揹著的巨大包裹就已經是滿負重了,腰間還纏滿了從幾名拿破崙的禁衛軍士兵屍體上摸出來的懷抱和火槍,
這樣一來就讓他的身體行動更加費力,原本在向上攀爬的時候,他因爲抱怨乞連城將沉重的包裹都扔給自己揹著,所以讓乞連城在上面拉著自己向上攀登,
說自己使不出一點的力氣,可是當下面出現向上圍攻的蜥蜴羣時,乞連城就感覺綁在自己腰間的繩子瘋狂的顫動,低下頭時,就看見金大腦袋瘋了一下,
一邊叫喊著,一邊抓著繩子快速的向上爬,似乎在那一瞬間,能用的姿勢都用上了。
乞連城看著他的樣子,不禁覺得好笑,那句話說的很對,當人在面臨死亡之時,所有人都會做出自己平時認爲根本做不到事,
所以,何爲求生?就是用盡其所能不則手段的,將死亡從自己的身邊推開。這不是奇蹟,這是一種本能。
這種本能告訴我們,正視自己,你本身就是奇蹟,何必需要時機?
“六爺...乞連城...你....你快想辦法啊,我的屁股快被咬到了....”
金大腦袋扭動著肥胖圓滾的身軀,兩手死死抓著繩子,拼命的向上爬,他的樣子十分滑稽,牙齒咬在繩子上,兩腳在牆壁上亂蹬,
像是一個馬戲團的小丑,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毫無半點形象,這個時候形象算個屁。
“你還不把身上那些破玩應扔了?”
乞連城一邊往上爬,一邊喊道。
“忘了,忘了!”
金大腦袋開始解背在後背上的大型旅行包,乞連城見到他的舉動,連忙制止,
“沒叫你扔這個,我讓你扔你腰上綁的那些破銅爛鐵,你姥姥的!”
“不行,這些寶貝不能扔,不然我就白來了!”
說話間,一頭蜥蜴突然從後面竄上來,一口咬住金大腦袋剛剛解開肩膀帶子的大型旅行包上,
那頭蜥蜴的個頭很大,與其說是蜥蜴,倒不如說是一隻巨型鱷魚,或者是科莫多龍的史前物種,
其力量之大,一經咬到揹包,便將金大腦袋整個人都向下拖成倒仰的姿勢,若不是乞連城及時伸手將他的肩膀抓住,
他一定會順勢跌入下方的蜥蜴羣中分分秒種遭遇分屍之刑。
金大腦袋嚇的不清,一經緩過神來,見到那頭蜥蜴仍然死咬著自己身後的揹包不放,便將左肩一抖,抖開已經解開一半的揹包帶子,
將那個沉重的揹包猛的甩了下去,而那頭咬在揹包上的巨型龍蜥,也跟著揹包一起摔了下去,像是一塊從懸崖峭壁上滾落的巨石,
接二連三的將許多正在向上爬行的龍蜥砸了下去,暫時的緩解了一下眼前的危機。
“我的媽呀,嚇死我了!”
金大腦袋一手抓著乞連城的一條腿,一手抓著繩子大口的喘著氣。
再看乞連城面色鐵青,正瞪著金大腦袋,咬牙切齒,看那樣子像是想破口大罵,又被氣的罵不出來,
“六爺,你怎麼了?趕緊爬啊?”
“你他孃的壞大事了!”
“不就一個破包嗎?一把破劍,一把破槍,能壞什麼事啊,咱們是來盜墓的,又不是來殺人的!”
再說了,就算是殺人,也不一定非得用....”
“你是故意的!”
乞連城將他的話打斷,冷冷的看著他。
金大腦袋面色一愣,臉上頗有心虛之色一掃而過,眼睛一轉,“我怎麼可能是故意的呢,那包實在是太沉了....”
乞連城從牆壁裡拔出六眼狐刀,指著金大腦袋,“你姥姥個大伊巴狼的,你我認識時間不短,我瞭解你,在古墓裡面,
我不讓你乾的事,不讓你拿或者扔的東西,你就算是死也不敢自己做決定,你六爺的刀不長眼睛,告訴我,你後面的買主是誰?”
金大腦袋完全愣住了,“六爺,您說什麼呢?我咋聽不懂啊,我跟了您可十幾年了,這十幾年來我跟大浪淘沙縱橫漠北,您捫心自問,
我金大腦袋什麼時候有過害您之心?”
“我沒問你有沒害我之心,我只問你後面的買主是誰?叫你來幹什麼?”
乞連城口氣堅決。
“六爺,我壓根就不知道您在說什麼,什麼買主賣主的,我好好的在美國夏威夷摟著洋妞曬太陽,是您大老小遠的把我騙到這鳥不拉屎的活死人堆裡遭洋罪,
我都不知道您這次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您說我怎麼可能會有什麼買主啊?”
“金大腦袋,少在這跟我刷心眼兒,你一擡屁股我就知道你能拉出什麼樣的狗屎,你若不是想讓我找到你,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把你找到,
你若是不想來埃及,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說動你,所以,不是你想跟我來埃及,而是有人在我找你之前就已經找到了你,
給你指了這條進入金字塔的路線,你身後的龐大的國際黑市場背景得來的太容易,你幹了太多不是你自己應該乾的事兒,你在我面前越是想要演好你自己,
其實越是暴露你自己。
金大腦袋,咱倆算算有十幾年的交情,這十幾年裡六爺我對你不薄,你也算爲我守了不少的秘密,
你知道我平生最恨別人在暗地裡對我算計,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的買主是誰?你不說實話,就別怪六爺不道義!”
金大腦袋傻了,眼睛來回轉動的速度也變得遲緩,像是沒有理由可想,顯得有些遲鈍,
豆大的汗珠不停的順著腦袋往下掉,他了解乞連城,這是位已經在人羣中成了精的主兒,自己騙不了他,
“嘿嘿...六爺....您見外了...我說...那個...您不會真的要弄死我吧?”
“你試試唄!”
就在這時,剛剛被旅行包砸下的蜥蜴羣,再次沿著牆壁爬了上來,金大腦袋一個不注意,被一頭蜥蜴咬到了靴子,
他嚇的連忙蹬掉靴子,幸虧靴子的質地很厚實,否則這一下他的半個腳掌就被啃開了,
眼見著那些蜥蜴爭先恐後的向上涌來,金大腦袋在驚恐之下,一不小心鬆開了繩子,就在他的即將掉下去的一瞬間,
乞連城再次抓住了他的胳膊,
“啊....六爺救我!”
“我糙你姥姥的,你到底說還是不說?”
乞連城將雙腿纏繞在繩鎖上,倒立的著身子,一手拎著六眼狐刀,砍翻一頭緊逼而來的龍蜥,另一隻手抓著金大腦袋的胳膊,
向他大聲吼道。
“我說了就得死,那是國際黑社會,像我這種沒有任何背景,又不受中國法律保護的盜墓賊,根本得罪不起,他們想讓我消失,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金大腦袋咬著牙說道。
“你不說我現在就弄死你!”
乞連城將手輕輕鬆了一下,金大腦袋的身體瞬間下移,只要乞連城一鬆開手,他馬上就會掉下去,就算不被那些龍蜥扯成粉碎,
也會掉到地底摔成肉餅。
“我說...我說....六爺...別鬆手...我全說!”
金大腦袋熬不住了,說話帶著哭腔。
乞連城用力將他向上一拉,讓他踩著自己的肩膀爬到上面,催促說道,
“快點,爬到你三姑奶奶身邊去!”
金大腦袋感覺自己像是被一個巨人給拋到了上面一樣,連忙死死抱住繩索,藉著那股力道,一直爬到了趴在牆壁上一動不動的龍三思身邊,
乞連城向下看了一眼,手腕翻轉,刀刃一掀,像是剔著牛骨的屠夫一般,將幾頭龍蜥仰面掀翻了下去,
然而,下面的蜥蜴仍然源源不斷的向上涌來,他突然感覺,這些蜥蜴不是原本就生活在這條金字塔墓道里面,它們甚至不屬於這個時空,
而是受到了某種力量的控制,被從另一個空間中召喚過來的。
他在剛纔用刀身對那些蜥蜴進行揮砍的時候,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就是這些蜥蜴的身體被砍開之後,
並沒有血液流出,而刀身上卻吸附著一些發著微弱光芒的能量線,這些能量線,只有他手中這把專門用來對付暗物質的刀才能顯現出來。
就像是之前他在西藏與那幾名密宗的喇嘛鬥法時一樣,如果他面臨的是真正的純粹的物質肉身對手,比如說國家軍隊和機槍火炮,
那麼他就算是有再高的道行,也無計可施,但是對付類似那些西藏喇嘛所施展的奇門異書,乞連城就可謂是它們的祖宗。
因爲這些利用天地間的漏洞,修成的奇門異術,所展現出來的諸般神奇,都是一種對暗物質能量的操控,
純物質生物,又純物質生物的規矩,比如刀劍穿體,機槍大炮,血肉模糊,
暗物質能量有暗物質能量的法則,比如妖魔鬼怪,巫道神鬼,萬變不離其宗。
如果這些蜥蜴是一羣真實的蜥蜴,那麼乞連城今天恐怕當真要交代這裡,可是當他發現這些蜥蜴是一些被操控的暗物質能量形成的東西,
乞連城就大鬆了一口氣,因爲他最擅長的就是對付這些亂神怪力。
就像是在西藏時,他對付那幾名喇嘛用密宗巫法,喚出那些犛牛的影像一樣,如果你無法摧毀這些暗物質能量形成的影像,
那麼這些暗物質形成的東西,甚至要比真正純物質更加兇猛,因爲它們是受控的。
但是如果你能夠摧毀它們,那麼這些影像將會化成一片虛無,塵歸塵,土歸土,從漏洞中來,回到漏洞中去,
這些暗物質垃圾,需要一個統一的垃圾回收站,重新整合後,再被女媧拿去補天,
恰巧,乞連城就是個專業收這種“破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