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例正在安排現場受傷的人員上救護車,他見勢也立刻走了過來,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郎天義,又看了看面色蒼白的伊莎古麗,說道,
“外面的救護車已經滿了,我馬上......”
還沒等範例說完,張冬陽便紅著眼睛,衝著他大吼道,
“啥叫救護車滿了?啥叫救護車滿了?你他媽沒看見我兄弟要死了嗎?昂?你他媽瞎了嗎?
你現在去把那些人都給我弄下來,讓我兄弟上車,聽見了沒?我問你話呢,聽見了嗎?”
此刻張冬陽的情緒已經失控,範例被他嚇了一跳,說道,“張幹事!你冷靜一點!你要清楚,救護車裡面裝的也都是我們自己的同志,
他們也受了很重的傷,都隨時有生命危險,我已經安排.......”
“我去你大爺的!別跟我磨嘰!我不聽!老子告訴你,我一個兄弟已經殘廢了,要是郎天義死了,我他媽一槍崩了你!你信不信?”
範例瞪了張冬陽一眼,深吸了一口氣,強壓著自己的情緒,說道,“張幹事!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請你冷靜一點!我已經又安排救護車來了!
我是上海地區特事安全的總指揮,我的職責是處理特事現場,
和儘量保住每一個同志的生命!在我這裡,每一個同志都是平等的!我不可能把別的生命垂危的同志弄下車,讓你的戰友上車,
如果那樣做了,他們的生命誰來負責?他們死了,你來負責嗎?”
這二人爭吵的過程中,伊莎古麗一直閉著眼睛,摸著郎天義的手腕,張冬陽還要繼續爭吵,伊莎古麗突然睜開眼睛,攔住了他,
說道,“現在帶著他跟我走!”
說完,她又看了一眼範例,說道,“你來開其他的車!”
範例愣了一下,說道,“可是其他的車上沒有特殊醫療設備,要是萬一在途程中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伊莎古麗口氣堅定的說道,“等不了了!出了事我負責!”
說著,便轉身向著大廳門口跑了出去。
張冬陽遲疑了片刻,接著也抱著郎天義快速的跟了出去,範例叫來了身邊的一個特事員,對他簡單交代了一下工作,
告訴他,“安排消防部門的人在外面製造虛假火災現場,並封鎖任何可能進入內部的通道,在事情處理乾淨之前,不準任何人以任何理由進入這裡,
尤其是新聞媒體,至於後面的事情,我會處理!”
那人點了點頭,說道,“明白!”
外面還在下著雨,市區的幹道上,範例在前面開著車,張冬陽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一邊哭著一邊催促著範例開的快一點,
車子後座位上,伊莎古麗坐在後面,郎天義安靜的躺在她的懷裡,她一手捂著郎天義的傷口,一手緊緊握著他的掌心,
面色蒼白,雙眼緊閉,似乎正在凝聚著某種古老的能量,又像是在將自己的氣息,向著郎天義的掌心裡面傳遞。
“領導!我兄弟他沒事吧?他不會死吧?”
張冬陽帶著哭腔,回頭向伊莎古麗問道。
“他體內的生物能量已經消耗殆盡,我會盡我最大的能力去幫助他!至於他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的造化了!現在不要說話,不要打擾我!”
伊莎古麗閉著眼睛,將郎天義的手抓的更緊了。
張冬陽抹了一把眼淚,轉過頭不再說話了。
上海市某醫院內部的特殊衛生醫療中心裡面,已經許多年都沒有像今夜這麼繁忙過,
每間門廊上掛著特字號紅燈的病房都亮著紅燈,裡面正躺著等待急救的受傷人員。
在最靠裡面的一間手術室的門口,伊莎古麗、張冬陽與範例三人正守候在門口,手術室的門廊上方亮著燈,裡面搶救的人正是郎天義。
伊莎古麗的手上還沾著血,她抱著肩膀,靠在牆壁上,眉頭緊皺,面有所思,張冬陽一會撓撓腦袋,一會蹲下,又一會站起來,
時不時的走到牆壁跟前出腳踢一下牆壁,真叫一個坐立難安。
範例走到伊莎古麗的身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伊莎!別太過擔心了,我相信郎隊長一定不會有事的!”
伊莎古麗看了他一眼,將他的手輕輕從自己的肩膀上拿下,微笑了一下,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範例眼神一閃,稍微覺得有些尷尬,笑著看了看自己的手,嘆了口氣,接著說道,
“對了!屠九先生那邊怎麼樣了?爲什麼不見他人?莫不會是他老人家又反悔了吧?”
伊莎古麗說道,“不會的!我瞭解我九師伯的脾氣,他雖然性格古怪,但是他既然已經決定幫我們,就不會反悔的,
這一點,從他剛纔設下圈套幫助我們識破阿華的詭計時,就能看得出來!”
範例又問道,“那他老人家爲什麼不露面呢?”
伊莎古麗說道,“他是聽到你說萬青山萬主任要親自來上海,他不想跟萬主任見面!至於他們之間有什麼恩怨,那都是上幾輩的事情了,我就不知道了!”
二人正說著,突然手術室的門被推開,兩名身穿白大褂的特事醫護人員從裡面走了出來,一臉驚慌的表情望著門外的人問道,
“誰是傷員的領導?”
“我是!”
“我是!”
伊莎古麗和張冬陽二人同時迎了上去,一口同時的說道。
那醫生看了看他們,皺著眉頭問道,“到底誰是?”
伊莎古麗說道,“我是!”
張冬陽咳嗽了一下,指了指伊莎古麗,說道,“她是,她是!不過我是傷員的戰友,幹什麼我都行!”
範例說道,“劉醫護長!裡面的人現在傷勢怎麼樣?有沒有生命危險?”
劉醫護長嘆了口氣,說道,“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伊莎古麗和張冬陽互相看了看,張冬陽嚥了咽口水,緊張的說道,“好消息,先說好消息!”
劉醫護長摘下手術帽,說道,“好消息是,開槍的人槍法極高,子彈幾乎是貼著傷員的心房射入他的胸膛,
從表面看起來,就像是射入了傷員的心臟。只要子彈再稍稍偏一點,他就沒命了。
能從這精湛的槍法看出來,開槍的人需要及其強大的心理素質,和決斷能力!”
伊莎古麗說道,“您的意識是說,開槍的人是故意這麼做的?”
劉醫護長搖了搖頭,說道,“說不好!也可能是開槍的人想要傷員的命而卻在開槍的時候失手打偏了!”
張冬陽急著問道,“快說說,壞消息是什麼?”
劉醫護長說道,“壞消息的是,由於子彈距離心臟的位置太近,而此刻傷員體內用來維持他正常生理機能的生物能量,幾乎將近枯竭,
這說明他在中彈之前,曾經在短時間內過度燃燒了體內大量的潛在的生物能量,來達到違反自然常規的人體極限運動,
這種突破先祖基因工程的方法,是在特殊生物法則中明令禁止的,也是極其危險的。
若不是他心臟位置中彈停止了人體的生物能量繼續燃燒的話,他這麼用這種反自然常規的方法一直運動下去,早已經把自己給活活燒死了!”
伊莎古麗眼神一轉,說道,“您的意思是說,還是這顆子彈救了他!”
劉醫護長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也可以這麼設想,但是也不能完全這麼說,畢竟這種巧合實在是太少了!”
張冬陽又急著問道,“醫生!你就直接說,我兄弟還有沒有救,要怎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