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
老三心裡暗歎,他即使願來,恐怕也不敢來了。都怪當(dāng)初我怕他泄密,才表現(xiàn)出一副要?dú)⑺谋砬椋凰创┝恕K踹€願來此?我這條命,是被自己給玩沒的,不過這一輩子,也算是值了。
老三聽老九說完,自己又忖了忖,朝他道:“九弟,你不用難過,我自己走的路,覺得值了。以後你要多照顧一下五弟,他這輩子,很不容易。他和大哥、二哥他們,不是同一路人。這幾年,苦了他了。”
老九嗯了一聲道:“三哥,我知道,你就放心吧。”
老三把這話說完,已然去了。老九撫摸著他的手,痛哭一番。老三正房聽得哭聲,推門見他已斷了氣,嗚嗚咽咽,也哭了起來。
衆(zhòng)人聽得哭聲,料知三爺已去,都趕緊來到老三的屋子,替他舉喪。老九忙帶了衆(zhòng)人,將老三的屍骸迎到靈堂,命他的兩個小公子,穿戴了孝服,在靈堂守哀。一面派人四處告知,一面又派人去請陰陽先生來看地,道士做法事。
陰陽先生來看了,倒覺老三死想埋的地方是塊好地,也就沒啥異議。只是請了半日的道士,一個都沒請來。老九大怒,喝了幾人,卻將對門的劉老道和他幾個徒弟綁了,送來爲(wèi)老三起更。
劉道士無奈,只得來起更做法。衆(zhòng)人慌亂了一通,老宅裡鬧鬼越鬧得厲害,白天夜晚的都有浪笑聲傳出。劉老道是個特別怕事的人,聽到老宅裡的聲音,他就害怕得不行,不敢呆在靈堂做法事。一到晚上稍晚的時候,他就藉故要回去。
老九見他年事已高,也不好折騰,只得任由他去。老三死這一遭,遠(yuǎn)不如他爹菸斗錢去那一次熱鬧了。老九嘆了嘆,找來老八道:“八哥,你看老宅裡鬧鬼,大家都不敢來,咱們得想法請幾個人驅(qū)驅(qū)鬼。”
老八沉吟道:“以前聽五哥說過,把那挖開看看,想必是有人搞鬼。你要是不挖,怎麼知道是不是鬼呢?要真有鬼,也不至於白天夜晚的打鬧不休。”
老九搖搖頭道:“八哥,你倒糊塗了。那房子是爹留下的,咱們豈能隨意破壞?我只是想怎樣才能讓老宅平靜下來,你看這些天,人都少了好多,大不如爹走那一次熱鬧了。”
老八燜坐了一會,不願多說,朝他道:“你去請五哥來,讓他看看,徵求一下他的意見。你不是讓大哥去住老宅嗎?乾脆把大哥搬過來,說不定他在裡面就沒人敢鬧了。”
老九遲疑半晌才道:“大哥全身不自在,把他搬過來不折騰他嗎?我倒想了個法子,要是屋子裡還鬧鬼,就將整個一線天裡的雞狗,都關(guān)在裡面,讓它們鳴叫,要是真的鬼怪,聽到這些聲音,它們就會聞聲而逃的。”
老八也覺得是好主意,只得臨時將一線天的雞狗都關(guān)了進(jìn)去。可即便如此,聲音還如往常一樣,沒有絲毫的改變。
老九找來劉老道商量,問他世間到底有無鬼怪?劉老道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思想,向老九道:“九爺,鬼怪作祟,咱們不得不信。可要根除,得請大神來跳。我不是吃這飯的,所以也不敢妄斷。”
老九搔了搔頭,只覺有些棘手,便命人去找老五。老五一來,老九就把這話說了。老五卻不太相信這些,朝老九道:“依我看,就挖下去看看。要是真有鬼怪,你就讓他們來找我。要是你不敢動手,我親自來挖。”
老九怔怔的望著老五道:“五哥,這話說說就算了,我也不當(dāng)真。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這可是關(guān)係我們錢家好幾代人的生死存亡,我可不能讓一線天毀在我的手裡。”
老九說完,又朝老八道:“八哥,你去矸子一趟,通知莊老爺子來,我有話要和他說。他要是推病不來,你就說九爺帶話來,讓他務(wù)必來一趟。”
老八帶著這話,到了矸子,果然莊老爺子推說有病,不願前往。老八隻得將那話原原本本的說了,嚇得莊老爺子汗如雨下,趕緊穿好衣服,連夜趕往一線天。
老九接著莊老爺子,喝道:“莊老爺啊,你想和鮑二爺一樣?我可告訴你,鮑二爺現(xiàn)在過得是生不如死。你倘若喜歡那樣,那我就成全你。聽說佘老爺子最近有大的舉動,我特向你知會一聲。你大公子不在佘家營嗎?想讓你寫封信過去,勸勸你那寶貝兒子。”
莊老爺子聽出老九叫他來的來意了,忙道:“九爺,只要你說一聲,我能辦到的,一切都辦到。”
老九反有幾分不好意思地道:“莊老爺子,讓你爲(wèi)難了。不過讓你寫封信勸勸你那寶貝兒子,讓他回矸子去。我啊,別無他意。”
莊老爺子只得將信寫了,命人帶去。過了一日,便有人回信,老九接過信,只見信上寫
《 鬥破蒼穹-魔妃攻略??》無彈窗
道:“爹,你在矸子不用替不孝子擔(dān)心。如今一線天三爺已死,錢老九成不了大事,我正和佘老爺子商議,準(zhǔn)備攻打一線天。還有一件,佘老爺子已派人挖地道到一線天老宅,準(zhǔn)備一舉消滅一線天。”
老九見了信,大駭。還沒等文書唸完,便指著莊老爺子罵道:“你的好兒子,竟然有意反我。我好吃好喝的對你,你說要是你,現(xiàn)在該怎麼辦?”
老九也不等莊老爺子答話,朝一旁的老五道:“五哥,這件事就勞煩一下你,帶人挖老宅的地基,千萬不要驚動下面的人。挖出個口子,燒些油水,灌注下去。”
才說畢,又朝老八道:“八哥,煩你帶一隊(duì)人馬,去一線天外的石壁搜一下,看什麼地方有入口,將入口堵住,不得放進(jìn)任何一人。有形跡可疑的人,統(tǒng)統(tǒng)拿下。”
莊老爺子這才騰出神來,朝老九道:“九爺,都是我教子無方,我願親自去將犬子押回。請九爺發(fā)落,九爺……。”
老九冷哼一聲,淡淡一笑道:“莊老爺子,不勞煩你了。他們要來攻,我就讓他們來攻。我本想留你公子一命,可他不容我啊。你說,我該怎麼辦?”
莊老爺子自己打臉道:“該死,該死的畜生,連他老子都不管的,該死。”
老九隻管讓他罵,只是不理,走到靈堂吩咐劉道士道:“靈堂照樣起更,不得驚動任何人。不管發(fā)生什麼事,都不得驚慌。你們的工錢,我加倍的給你們。”
劉道士連忙應(yīng)允了,吩咐幾個徒弟,連番起更,熱鬧非凡。
佘老爺子派人來一線天打聽,聽得一片聲的嚎啕聲,果然老三已去。不禁大喜道:“天助我也。錢啓德一去,一線天便像失去的翅膀的蜻蜓,任人宰割。錢老九算是什麼東西,我派人一去,一舉將他消滅精光。”
正說著,便接到一封密信。佘老爺子命坐在一旁的莊少清道:“少清,你給我拆開念念。”
莊少清一打開,見是他爹的回信,嚇得全身冷汗,他不敢念。佘老爺子見他臉色大變,喝道:“莊少清,怎麼不念啊?”
莊少清顫抖地道:“老爺,我……,我中了錢啓華的奸計(jì),走漏了風(fēng)聲,我……。”
佘老爺子一聽,朝莊少清瞪了一眼,奪過書信,纔看了幾個字,就喝命道:“來人,給我將莊少清押下去,毒打一頓,拖去喂狗。”
莊少清聽得此言,撲通一聲跪下道:“老爺,小的也不知這是錢啓華的奸計(jì)。小的本想告訴家父,讓他在矸子穩(wěn)住陣腳,卻沒想到信被錢啓華劫了去。”
佘老爺子冷哼一聲,啐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留著你何用?”
莊少清急了,爬到佘老爺子跟前,伸手抓住他的褲管道:“老爺,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jī)會,我一定將錢啓華碎屍萬段。”
佘老爺子望著屋樑,嘆息一聲,搖頭道:“晚了,完了。”
莊少清還自求情,早被兩家丁拉住,拖了出去。佘老爺子閉緊雙眼,沉吟道:“我自是瞎了眼,怎麼留了這麼一個蠢纔在身邊。要不是這蠢才,一線天哪還會有警覺的機(jī)會?”
佘老爺子才說罷,便聽有家丁來報(bào)道:“老爺,不好了,派去挖地道的人,統(tǒng)統(tǒng)都被桐油燙死在一線天了。”
佘老爺子倒鎮(zhèn)定自如,冷笑一聲道:“一羣貪吃的畜生,以爲(wèi)我不知道他們乾的好事。他們死有餘辜,只是可惜了我苦心經(jīng)營的這次機(jī)會,毀於一旦,我心裡不甘啊。”
家丁忙道:“老爺,要不是錢啓德死,恐怕他們都難以發(fā)現(xiàn)這事。”
佘老爺子擺擺手道:“你不用給姓莊的開脫,我也命人將他毒打了一頓,拿去喂狗了。傳我的命令,佘家營全部戒嚴(yán)。錢老九不按套路出牌,守喪之際,他也會派人來攻佘家營的。”
家丁得了此令,慌忙吩咐下去。
佘老爺子還不放心,又派探子四處打探,卻聽說錢啓華在一線天,整日玩耍,像沒事人一般。
佘老爺子又派人去打聽莊老爺子的下落,去的人回來報(bào)說莊老爺子在矸子,一直沒去一線天。佘老爺子大駭,捂著嘴嘆道:“難道錢家小兒欺我,讓我枉殺了好人?莊少清一去,那我佘家營就孤立無援了。”
探子忙道:“老爺,雖然沒了矸子的人馬,咱們還可聯(lián)合魏一霸家族的人丁,到時一起攻打一線天,必有勝算。”
佘老爺子擺手道:“這次是最好的機(jī)會,沒有把握住,日後要想再攻打一線天,是不可能的事了。再過一兩年,想要守住佘家營,都很難了。你下去吧,我要一個人靜靜,不許任何人來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