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九
兩姐妹相好了一晚上,直捱到第二天一大早,老九才朦朧醒來。見牀上躺著一對姐妹花,嚇得身子一縮,喝道:“這是怎麼回事?”
九妹將身子湊了過去,把臉貼到他的臉上道:“相公,你別害怕,她是七姐,你知道的。我從小和她最要好,以後她常來,你好好照顧照顧她。”
老九聽了心煩,怎麼都是些不知廉恥之人?他忖了忖,心想我得離開這裡。那次大火,我還沒查出真相,便被她姊妹幾人玩弄得團團轉。難道這早有預謀?
老九爬起身,要了洗臉水,隨便洗了一把,便悄悄的離開了楊黃寨。那一夜歡娛,倒給他留了兩個後代。只是他不知道,七妹和九妹見他狠心,再沒回來,也就把孩子跟了黎姓。黎老頭子也覺著老九薄情寡義,整日打罵兩個孩子。他哪知道九妹做下的那事,早欠了老九。
老九離開楊黃寨,朝羊場而去。他聽說老五在羊場,便去投奔他。誰知趕到羊場,四處打聽,卻打聽得老五早在一個多月前離開了羊場。老九無奈,一路上盤纏不繼,只得又給人家做工。
可惜全套動用的傢伙,都丟興在了黎家。他一邊做工,一邊準備些銀子,自己又置辦了些,慢慢的添補。捱了半年,漸漸在羊場有了點名聲,才把做木活的工具齊備。老九得了回教訓,再不敢貪人家的小便宜了。每日做完工後,都自己到市集上買來吃。
忽一日,見一楊黃寨的人來到羊場,四處張望。老九將身子一縮,閃到一旁,邁過那人。卻聽那人向一旁的人打聽他的下落,嚇得老九趕緊回到下處。果見那人打探到他住的地方,老九知會了主人家,讓他推說早已離去。
主人家見他心地善良,沒有惡意,把敷衍了那人。那人得了訊息,還以爲老九回了二哥寨,便將這話回去回了黎老頭子。黎老頭子又派人去二哥寨打探,不得老九的下落。
老九以爲那人一去,便再無人來查探他的下落。誰知才過了半月,又有人到羊場打探。這回來的人,可不再向人打探,只是暗自走訪。老九心裡有事,時時留意,一看那人常到市集走動,也便起了疑心,每次出去,都揹著那人。
那人起初還沒懷疑,後來見老九行蹤可疑,便將他逮住。老九見被認了出來,拼命掙扎,才逃脫他的手。他也不敢去背工具,只得連夜離開了羊場。
黎老頭子聽說他離開了羊場,大怒,親自去求楊黃寨寨主。楊黃寨寨主本不想幫忙,無奈九妹早打點好了他的三兒子,只得勉強相幫。派人到處打探,這回卻真沒了老九的音信。黎老頭子痛恨之下,將派去的那人一刀剁了,才解心頭之恨。
原來老九並不傻,離開羊場後,又回到了二哥寨。他知道沒有別的地方可去,也不能到處做工,只有那裡,纔是他最熟悉的地方。要動用什麼傢伙,哪裡有吃的,他都清清楚楚。再者二哥寨還有他的幾個親信,每日供他用度,不在話下。
老九又聽說老王曾派人來找過他,被八爺說不知死哪裡去了。老王不信,又到處打探,始終沒有老九的下落。後來才得老九的心腹帶到二哥寨,相互廝見了一番。老九問及佘芳,老王都說很好,母子平安。
老九謝了又謝道:“王醫生,現在不比以前了,我窮光蛋一個,不再是以前的九爺了。可能還會拖累你,你還是早點走,以後也讓佘芳斷了念頭,不要再來找我了。”
老王啐了一口,喝道:“你說的是什麼話,你能做木匠活,走到哪裡都能活。怎麼說這樣沒志氣的話?楊黃寨的人找你怎麼了,你又沒做對不起他們的事,你就把話給他們說清楚就是了。”
老九苦得很,嘆息道:“要是能說清楚,我也不至於落到今天這種境地。你是知道的,我這人不喜歡和別人耍心計。我走到哪裡,厄運就跟著我到哪裡。我……,我……。”
老王坐了下來,沉聲道:“你把你的經過都說給我聽聽,我給你分析分析,看是不是有人事先布好局讓你往裡面鑽。”
老九便把怎麼中埋伏,又怎麼到了楊黃寨的事一一說了一遍。老王直點頭道:“這就對了,一定有人從中做鬼。你每到一個地方,都早有人在那裡等著你。可惜佘老爺子已死,要不然他還能幫你一把。”
老九嘆道:“他和我一輩子的冤家,即便活著,他也不願幫我。只不知是什麼人,竟如此神通廣大?”
老王朝他臉上望了一眼,低聲道:“你不用著急,當時我看出你有此厄運,才悄悄帶著芳兒走了。這麼多年,你沒找著我們,他們也一定找不到那裡。我這次帶你一道去,要是他們能找到那裡,我就能知道這人是誰。”
老九大喜道:“多謝王醫生。等這事一過,我一定好好謝你。”
老王擺擺手道:“你富貴時,我便常得你接濟,現在應該是我報恩的時候。九爺,事不宜遲,即可離開二哥寨。”
老九告別了昔日的心腹,悄悄的從他家的後門跟了老王,朝他們的藏身之所行去。行了約莫有十餘日,山路越來越險,越來越陡,幾乎難以攀巖。老九見老王在前面,如履平地,不禁欣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