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八
胡夫人想了想,是這個理,走回胡小姐的屋裡,勸了她一回,又認了錯,賠了不是。可胡小姐,固執得很,總不理胡夫人。
胡老爺怕再惹事端,心想她既然對九木匠有意思,管他老不老,只要能籠住女兒的心,招贅進來,也是好的。隨即找了媒人,去劉家給老九說明了意思。老九不願,心想我有佘芳就夠了,還入贅到你胡家幹嘛?即便過那悽苦的日子,也比進入胡家大院強。
媒人得了老九的意思,來回胡老爺。胡老爺忙又問道:“是不是九木匠有什麼顧忌?聽說他有家室,還有個孩子?”
媒人回憶了和老九的談話,將手中的繡帕一甩,嗯了一聲道:“我看他那意思,是有所顧忌。聽在劉家的道士說,九木匠娶了當年佘家營佘老爺子的孫女佘芳爲妻,也曾在楊黃寨被黎家黎老爺子看中,親自讓他在九個女兒中選幾個做妾。你是知道的,楊黃寨女多男少,最不避諱這些。”
胡老爺點頭道:“這個我知道,後來黎家的小女兒不知羞恥,悄悄的把九木匠迷醉,又讓她七姐和九木匠在新婚之夜一起做了那好事,留有兩個男孩在黎家。可九木匠,就是不認。他既然不認,就算不成小妾。我是想問清楚九木匠是否有家室在二哥寨?”
媒人忖了忖,心想我要做成山這樁婚事,想必胡老爺定重謝我。隨即道:“九木匠早和二哥寨的八爺反目,怎會有家室在那裡?只是聽說他和佘芳大婚後,這佘芳也不知去向。胡老爺,九木匠這樣,算是沒了正室夫人。要是能將他說動,想必招贅不在話下。”
胡老爺嘆息一聲,命丫鬟給媒人斟茶道:“我也這麼想,可畢竟年紀懸殊太大。你想想,他都快五十的人了,我家女兒,才十七八歲。這樣嫁給他,未免有些……。”
媒人心想,你家女兒都爛成那樣了,別人稀罕不稀罕還是另外一回事,還嫌這嫌那的。九木匠人家可是遠近的名人,他不幹別的,就做木匠活,也能養活一大家子人。何況他二哥寨,還有很大的產業。八爺再橫,也不敢獨吞了他的家產。
媒人不敢把這話說給胡老爺聽,只在心裡打了個轉。胡老爺左想右想,朝媒人道:“再勞煩你去說說,要是他願了,我必重謝你。”
媒人微微一笑道:“重謝就不用了,只是這九木匠,和佘芳伉儷情深,想必他一時半會忘記不了她,得常去吹風。風吹得多了,想必他就願了。”
胡老爺嘆道:“他有什麼不願的,我都願嫁,還給他這麼多家產,難道他是傻子?”
媒人得了這話,又去劉家說給老九聽。老九不爲所動,拿好話安撫了媒人道:“媽媽,我都一把年紀了,怎還想那些風流事?你看看我,頭都白了不少,守著芳兒過這一生,足了。”
媒人見左右無人,低聲道:“我說九木匠,你是木頭還是什麼?胡家那麼厚的家底,你又不是沒看見。你入贅了去,還用得著在這裡跑來跑去的嗎?即便你有了妻小,以後將他們接過來,不也是一樣嗎?我是看你老實,纔對你實話實說。”
老九喝了口茶,將好些年沒抽的菸斗拿了出來,捲了菸捲,慢慢裝上,抽了起來。媒人見他這般,搖頭道:“看來你真是腦子壞了,好多像你這樣的人,擠破腦袋,都進不了胡家的門。胡家降低身份,找我來給你說,你卻不願?”
老九聽她說得煩,吐了口煙,薰得她咳嗽不已。老九見狀,大笑不已。媒人見他無禮,恨恨地走出屋子,不再去找老九。
媒人胡家想嫁女兒,便到處相合適的,來投胡老爺的口味。胡老爺倒沒啥意見,主要是要胡小姐喜歡,這爲難了媒人,跑了好長時間的冤枉路,都沒找到她喜歡的。媒人知這媒難做,不敢再去胡老爺家。
胡老爺得知媒人都不願來了,急得團團轉。心想養著個掃把星,也不知是哪輩子做了缺德事,竟給他出了這麼大的難題。
老九害怕胡老爺家再派人去打擾,草草的給劉家做完些動用之物,便告辭離去。劉大戶要給老九工錢,老九感激遇難時劉大戶收留,不收工錢。劉大戶只得打點著,讓他離去。
老九心想這裡沒有老五來煩,可又有胡家那檔子事,真讓人不得好活。老九無奈,只得離開了這一帶,回到鬆寧。
此時老五聽說老九來鬆寧了,晝夜等著,見他去了一錢姓人家,打聽得還是本家。老五得了主意,等老九去到他家,就放火燒錢家的廂房。
老九還在睡夢中,聽得蓽撥的響聲,睜眼一望,正處在烈火之中。老五暗恨老九把老四打點得他找不到蹤影,是以想一把火將他化爲灰燼。誰想老九醒了來,見被子已著了火,猛地跳起身,衝出火海,赤著身子,站在錢家的院子裡。
錢家人見他被燒得精光,忙尋了些舊布衣服給他穿上。老九再去搶救動用的傢伙時,早付諸火炬。幸好多是鐵器,損失不大。老九見衆人七手八腳的撲了火,四下一望,見一條黑影,在那不停的笑。
老九恨恨不已,命錢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