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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對實力的猜測

按保守估計,若芬特未死差不多該抵達安格雷納島了,米利特事先安排的手下從洛爾維亞與凱薩琳米亞的交界處給【主教】發出了匿名報告。幾天來【隱匿者】暫時沒有迴應,克瑞斯特爾寄出的影音水晶倒是送到了星城。水晶上連徽記魔法都沒附,萬一被攔截下來,稍微會點魔法的人都能讀出它。愛蘭華德當場暴走怒罵森林精靈不知防範,米利特示意菲茲架住她,當著三千星輝、亞利沙和奧達克的面打開了水晶。

“等等,你小子怎麼在這裡?”菲茲一指身後的奧達克:“你這個戰爭狂人,少來跟我們套近乎!”他湊到愛蘭華德耳邊小聲抱怨:“還是讓他走吧,我怕這瘋子看見克瑞斯特爾發狂。”

“他再怎麼能耐也打不到真人,你個白癡!”

愛蘭華德正在氣頭上,掙脫菲茲擡腳踹向他。對於這樣的遷怒菲茲已習以爲常,輕輕一退躲開,心裡竊喜:嘿,我的動作又快了不少!他習慣性地拍拍身邊那人的肩膀,擡頭髮現奧達克那陰森的笑臉放大在眼前。

【愛倫、米利特,好久不見,我很好。】

服飾考究、高傲英俊的克瑞斯特爾出現在衆人面前,亞利沙情不自禁地“哇”了一聲,菲茲注意到他根本沒問候自己,看向身邊的奧達克希望他損克瑞斯特爾兩句好讓自己出氣。暗精靈並沒有如他所想的那樣暴走,他不屑地瞄著影像,臉上掛著明顯的一個大字:俗。

【其實也沒什麼事情要告訴你們,所以這影像沒有加密。】影像中的克瑞斯特爾端起一杯紅茶,鏡頭拉遠、莉莉安娜出現在他身側口中唸唸有詞,頓時茶杯中出現了一大塊冰,尖銳的棱角扎破了杯壁。克瑞斯特爾挑挑眉毛隨手將茶杯丟掉,莉莉安娜不好意思地擺擺手退出了鏡頭,宏偉的胸部隨著動作巍巍顫動。

“哇……”亞利沙又是情不自禁的一聲。

【正如你們所見,在我的努力下,莉莉安娜對法術的控制已經有所改善。在她學會抑制之前,米利特窗外的露臺毀了半截、作戰室的閣樓開了新的天窗、廣場上三分之一的草皮燒成灰地、花壇裡的花被風元素拔起一半。不過你不必擔心,我已經差人開始著手修理,帳單是從城堡日常開銷中扣除的。相信這點小錢你們不會介意……】

克瑞斯特爾溫柔一笑,愛蘭華德咕咚一聲暈了過去,米利特臉色慘白。

畫面上克瑞斯特爾的臉色突然轉爲凝重:

【稅收、民政等等都按米利特的安排進行了妥善處理,但是一封匿名信件我不得不在這裡提起。它太不尋常,老實說,看到內容的那一刻我十分震驚——】

他打開一封信、抽出信紙展開,愛蘭華德聞言從地上一躍而起。屋子裡除了奧達克之外的所有人都同她一樣全神貫注地盯著克瑞斯特爾靈巧修長的雙手。

【太不可思議了!】他把信紙湊近鏡頭:【這竟然是一封寫給愛倫的情書!】

咕咚一聲,這次倒地不起的是菲茲。米利特一臉黑線地開始往自己身上釋放寧靜。

媽的,是誰吃飽了撐的拿我來消遣,讓我找出來準扒了他的皮!愛蘭華德暗自咒罵著湊上前去觀看內容,這封情書寫得很蹩腳,三千星輝微笑著念出聲來:

【親愛的小愛倫:

你的一言一行都經常浮現在我心裡,我記得你的每句話,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我。

我很苦惱、我很無助。我曾不止一次地嘗試窺視你的芳蹤,但是我們之間有重重的阻礙,對此我無能爲力,這可讓我傷透了心。現在我正被煎熬著,可能對你說出來會感到輕鬆。假若給你帶來了困擾,對不起,你總會完美解決的不是嗎?讓我著迷的就是強悍聰慧的你。

不要懷疑我的愛!

12.17日於紅城山下,愛你的絲路美】

【我仔細檢查過,能想到的方法全用了,最後證明這僅僅是一封荒謬的情書。我從沒聽過絲路美這個名字,好像是女人的,說不定是變態。反正你們也看到影音的版本了……】

克瑞斯特爾把信紙一團,像剛纔扔茶杯那樣隨手扔了出去、兩手一攤:【諸位,我覺得你們可能很快就會回來,就到這裡吧。對了……愛倫,友情建議你看一看這期的《凱薩琳米亞採風》。】

影像消失,菲茲樂得腮幫子抽筋:“三千星輝殿下,看來你的老婆大人還是稍微有那麼一~~~點點魅力的啊!”三千星輝只裝作沒聽見。愛蘭華德對於菲茲的譏笑一反常態沒有發火,建議大家把該做的事情迅速收尾,立刻趕回紅城。

“太好了,我們趕快回家吧!”菲茲也期待著快點返回紅城,星城的生活實在無聊。本來還有暗精靈美女露西亞讓他垂涎欲滴,可露西亞整天跟以賽亞呆在一起不見人影,倒是這個看上去很嚇人的奧達克老在他面前晃來晃去。

“的確得趕快回去。要是再不回去,明年我們可能就得喝西北風了……但是在辦正事的都是我和星輝殿下,你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忙不完你們也別想走!”米利特翻開計劃書,直接劃掉了一些還未商定的部分。這幾天菲茲和愛蘭華德無所事事,米利特除了精神能力虧損的時候多休息了一會兒,剩下的幾天都在忙星城礦物和紅城糧貨的交換事宜。雙方的交換看似簡單,但中間隔著洛爾維亞,既要迅速又要保密就成了個大問題。

愛蘭華德輕輕轉動手上的雅榭爾徽記,向奧達克一招手:“有興趣和我比試一下嗎?我在地表可是數得上的好手。”

靠在書架旁打瞌睡的奧達克頓時來了精神,三千星輝認爲奧達克太引人注目,爲了避免上次的事情再發生,他讓亞利沙打開了城堡頂端的平臺。米利特叫上菲茲去觀戰,菲茲心念一動:不知露西亞會不會來,雖然不能染指,但是走之前見上一面也好。他打定主意拽拽奧達克:“你不讓露西亞來看看你的英姿?”

奧達克報以吃人的眼神:“一看就知道你這陀屎沒動好念頭,不過我去問問她也行,反正露西亞不可能注意到你這種渣。”

露西亞應邀,興高采烈地前來觀戰,菲茲樂得合不攏嘴。奧達克的拳刃太過危險,打起來經常一發不可收拾。爲了防止不慎傷到愛蘭華德,露西亞讓他空手上陣,愛蘭華德也只使用練習用的木劍。

“停不住手是我狂暴天賦的一種表現!女精靈,你自稱是好手,說說你的戰鬥能力有多強吧,我好看情況手下留情。”奧達克很不滿,不過他還是摘下了拳刃。愛蘭華德一時之間難以形容,百無聊賴的菲茲用爆炸卷軸做出了爆米花,他擺了一粒在地上:

“還記得那天我們做掉的奸細嘍羅麼?以他們的平均水平作爲參照物,一粒米代表兩個嘍羅……”他在地上擺了十幾粒:“從綜合實力來看,愛倫是這麼多。”

奧達克一把奪過菲茲手中的爆米花掂了掂:“要是我的話,這些,不,再多幾倍也不夠!”他把爆米花倒在地上,菲茲心疼地看著零食被暗精靈擡腳踩扁,又生氣又不服:“那多少米纔可以?一桶夠不夠?”

“一桶只能勉強形容狂暴的我。”奧達克得意地看著愛蘭華德,突然衆人都大笑起來,他有點莫名其妙:“你們,你們笑個大便啊?”

“笑你個狂暴飯桶!”菲茲在地上滾來滾去,奧達克一個腦袋囧成兩個大,咬牙切齒地飛身撲向前仰後合的愛蘭華德。

愛蘭華德從以賽亞和露西亞口中得知奧達克同她一樣都是敏捷型,善於借力使力。相比之下習慣於近身肉搏的奧達克力量要比愛蘭華德大、對力道的控制尤爲出色。他出手迅速霸道且拳拳相扣,雖然赤手空拳,卻將拳刃【寸短寸險】的特長髮揮得淋漓盡致。愛蘭華德一開始略有不慎被他近身勾拳擦到左臂,整條手臂被拳風震得一陣發麻。她並沒有慌張,聚起氣來封鎖身前要害,打算以守爲攻消耗奧達克的體力。

風尖嘯著吹過星城,平臺上的兩個精靈已經形成了各自的節奏。奧達克隨著風向飄忽不定、盡情地舒展身體跳躍旋轉,出拳收放自如難辨虛實,甚至冒著被愛蘭華德一劍劈中的危險頻頻向露西亞招手示意。他靈敏又不失優雅的動作讓菲茲目瞪口呆、用胳膊肘一搗牧師:“米利特,我看這傢伙不做舞男真是可惜,嘖!”

在奧達克眼花繚亂的攻勢下愛蘭華德以靜制動,舉手投足都力求沉穩。既然看不清暗精靈的動作,她便全力防守各要害,只在奧達克的拳風近身時才以最小的幅度躲避,用鬥氣吸收拳勁。大多數時間愛蘭華德都被壓制著位於下風,由於平臺不是很大,奧達克不得不變換方向的時候她也會看準時機反擊,劍劍都帶著鬥氣精準犀利。奧達克手中沒有武器不敢格擋只好回身躲避,這樣愛蘭華德才不至於被他狂風暴雨般的攻擊逼到毫無還手的餘地。

一連僵持十幾分鍾,奧達克雖死死壓制住愛蘭華德,好幾次他的拳頭從愛蘭華德眼前掠過、帶起了她的劉海,但她都能驚險萬分的躲過,始終不給他一擊制勝的機會。暗精靈並不著急,愛蘭華德的步伐已越來越緩慢,他的攻勢雖然也有所減慢,依舊按原有節奏有條不紊。開始的時候米利特等人還有說有笑地對兩人加以評論,後來隨著情勢逐步轉變,氣氛也凝重起來,大家一言不發地觀察著兩人僵持不下的攻防戰。

愛蘭華德明知奧達克大多數攻擊都是虛晃一招,爲防有詐依舊不敢卸掉防守的氣,體力眼見不支。這樣下去早晚會落敗,不如在還有力氣的情況下豁出去進攻!她心中拿定主意,趁奧達克變換虛勢,撤去防守鬥氣,壓低身形將身上的鬥氣全都凝聚到手中木劍上,以一記凌厲張揚的撩劈逼開暗精靈,順勢雙手握劍旋身迴轉三連劈。奧達克沒料到她竟會突然之間反守爲攻,頓時被劍氣牽制,身體雖然沒被打中也能感到火辣辣的微痛。愛蘭華德抓住這個機會步步進逼,她手中的木劍經受不住她猛然加上的鬥氣,在又一次三連劈後斷成了兩截。

在她上次使出三連劈時奧達克已經記下了她出招的模式,本有把握以巧妙角度化解她的攻擊並借力將她擊倒,誰知他的身體剛剛躍出攻擊範圍,木劍的上半截偏離劍氣原有的路線衝他激射過來。他意外地怪叫一聲,在半空中強扭身體、靠著身體難以形容的柔韌勉強躲過。等他落地再起步,愛蘭華德已經從他稍一滯緩的動作中判斷出他的意圖,提前起身向後彈跳。

“女精靈!”“愛蘭華德!”

衆人齊聲驚呼,愛蘭華德剛纔的位置離平臺邊緣很近,這一反身彈跳正好跳出平臺護欄,從幾十米高的城堡頂端掉了下去。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米利特最先反應過來,轉身往樓下狂奔。距她最近的奧達克一步竄到護欄邊,正好看見本該摔成人餅的愛蘭華德在空中隨著風勢緩緩下落。

讓兩人在天臺動手的三千星輝自責不已,跟著米利特拔腿便往城堡下面跑去,只有菲茲還呆在原地一時不知所措。露西亞抓起茶杯生氣地砸向奧達克:“我叫你別那麼發狂,現在可好,把她給逼下去了!她有個三長兩短我們該怎麼辦?”

“她要不跳我不見的真會打下去,”奧達克接住杯子安慰露西亞:“你別急,她根本沒事,現在正跟鳥人一樣在天上飄著呢。”露西亞一愣,轉身也往城堡下面跑去。

菲茲這才緩過勁來,見狀立刻攔在露西亞面前:“公主你不能外出……”露西亞一時剎不住腳步,撞在菲茲身上被他抱了個滿懷。菲茲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能與露西亞親密接觸,大腦在露西亞身上淡淡香氣的薰陶下,蒸發成一片幸福的空白,欣喜歡呼脫口而出:“我死也值啦!!!”

“我就讓你得償所願!”奧達克拉回露西亞,對著菲茲飛起一腳,菲茲直飛出去砸在段牆上,嘰裡咕嚕滾到樓梯下面翻了白眼。

“……你們兩個對打的平安無事,怎麼菲茲反而暈了?”米利特迷惑不解的查看著不省人事的菲茲。露西亞向愛蘭華德連連道歉,愛蘭華德邊安慰她邊給她解釋手上雅榭爾徽記戒指的附加功用。菲茲醒轉過來後張口想叫,奧達克一個威脅的手勢便讓他閉緊了嘴巴。

“這次怎麼算?她是自己跳下去的。”奧達克對勝負格外執著。

“你贏了。若那劍沒有斷掉,我一定連躲也沒機會地被你打個正著。我實在沒有把握在卸掉防禦後還接得下你的一拳,必然會露出無可彌補的破綻被你逐步擊破!”

愛蘭華德向他施禮認輸。根據奧達克幾次出手以及露西亞逃出暗精靈國度的經過,不難判斷出奧達克是暗精靈戰士中的佼佼者,大概與路菲奧相差無多。她還未與路菲奧直接交手,正好借奧達克測試一下自己是否能與他抗衡——結果很明顯,她的格鬥技巧在地表種族中已屬上乘,但是和這些天生屬於黑暗的強者相比還是很有差距。另外,她感覺徽記戒指的緩落效果比以前要明顯得多,不熟悉魔法附加流程的她並不知道這是爲什麼。

不行……她想,我還不夠強!

冬季的寒風溼溼冷冷地沁入安吉利斯雷卡亞西南海岸邊的軍部海港柏斯,港口上一羣人焦急地盼首企望著海平線上幾個小點慢慢放大,風浪中兩艘海軍快船護著一艘考察船快速靠往港口,牧師們指揮著海軍將一位中年男子擡了下來。

“那病怏怏的男子是誰?咱們的團長一接到報信就派出兩艘快船迎接此人,架子很大啊……”一個當值的士兵問身邊的同伴,他的同伴告訴他那是文學院老導師魯西澤的愛徒德洛撒,士兵茫然地表示沒聽過。

“洛爾方斯的學者領主三千星輝總聽過吧?他就是魯西澤一手帶出來的,德洛撒是他的學長兼實習導師!”

地質學家德洛撒在乘船出海考察時不知爲何一再延誤歸期,結果染上風寒引起併發癥,生命垂危。柏斯接到考察船的求救後立刻派出軍醫並將他護送回港,這才撿回一條命。德洛撒剛從昏迷中醒來就要見駐紮在柏斯的海軍軍團長,說有重要的報告要馬上送給荊棘女士。這份報告遞到荊棘手中後,她欣喜若狂。

“德洛撒導師不愧是我們安吉利斯雷卡亞的出色學者!”她立刻封鎖消息給拉斯格特發了一份報告副本,叫他憑此無論如何也要以最快速度把魯西澤請到安吉利斯西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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