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套間,愛蘭華德關上門、脫下腿上的皮帶摔在地上,僅僅這樣她還不解氣,又抓起來用力扯成好幾段才丟棄。看時間路菲奧差不多該來找她了,她扭頭看見大穿衣鏡裡自己一臉懊悔的樣子,連忙嘗試換上微笑。
回想著克瑞斯特爾教她的姿態、擺起荊棘被人們稱讚的那種笑容,愛蘭華德來來回回在鏡子面前踱步,結果嚇了自己一跳:鏡子裡這個看起來高貴雅緻的華服女子是誰呢?自己笑起來也是很好看的,以後要多笑——當然,不是一貫的冷笑。荊棘這樣的笑容也要不得,她可不願在鏡子裡看見那女子的影子。荊棘跳進腦海後,愛蘭華德熟悉的冷笑不由自主地回到臉上,鏡子裡陰暗冰冷的眼神就是人們所謂自己那暴躁的殺氣。
殺氣,嘿,真可笑。
剛纔拉斯格特本不會認出她的,只是覺得她的耳墜很眼熟,突襲艾斯雷納斯途中和他同一艙室的愛蘭華德一直帶著黑曜石耳墜。在他扳過愛蘭華德身體時眼睛根本未在臉上停留,焦點還在耳墜上,當時的【絲路美】小姐一心想要逃走卻又不敢用力掙扎,於是惱怒的瞪了拉斯格特一眼。就是這一眼讓拉斯格特認出了她,差點沒把下巴掉下來,鬆開了錮住她的手。愛蘭華德扭頭就走,拉斯格特一時搞不清她爲什麼這麼做,只得緊追兩步附在她耳邊低聲囑咐一會兒再見。
拉斯格特和路菲奧搞不好會撞見,愛蘭華德一點也不想知道拉斯格特找自己做什麼,拜託扎克不放任何人過來,然後鎖上了套間的門,路菲奧可以走窗子,想來拉斯格特總不至於這麼做。**那邊她也不想做任何解釋,以賽亞的事情只好放棄,等晚上菲茲來後就直接搞個一去不回。暗精靈上午【租賃絲路美】的費用差不多是其他**一週的收入,扎克乾脆利落的撤了愛蘭華德的名字。
沒一會兒,她眼前身影一閃,路菲奧從開著的窗口翻了進來。按照約定,幹掉了斯考爾德雷克的愛蘭華德可以從暗精靈這裡索取她的報酬,有很多問題在等著這個貌似是王儲的暗精靈解答:現在暗精靈國度現狀到底如何、爲什麼他要干涉人類王國內政殺掉斯考爾德雷克、他是怎樣一次次準確得知王國機密情報和愛蘭華德的行蹤,還有【路菲奧】這個所謂的……神?
看來有的是話要談,不知道在菲茲過來之前他們能不能將談話結束。愛蘭華德抓起茶杯想要佈置靜音結界,路菲奧搶過一隻杯子喝掉了她準備施法的茶。
“不用結界?”愛蘭華德疑惑地奪回杯子:“這可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
路菲奧用滿意的神色審視愛蘭華德,他一向不喜歡有問必答,總是岔開話題:“真合我口味。我覺得既然我們身在此處……”他俯下身按了按沙發,又走到套間內間,歪著頭欣賞那張掛著粉色紗幔的大牀。
“不做點什麼太浪費了?!?
瞇起眼的暗精靈笑得很曖昧,愛蘭華德心差點跳出胸口,危險,氣氛太危險!她看著路菲奧一步一步走過來決定裝傻:“你累也不準睡,先把我的報酬拿來!”
暗精靈笑瞇瞇的回答她:“不給。”
“什麼!”愛蘭華德張口結舌:“你你你你你,不要太過分!”
剛纔那種曖昧的氣氛頓時煙消雲散,愛蘭華德實在不明白,上午還聲稱一切都不瞞她的暗精靈怎麼就突然變了卦。她走到暗精靈身邊十分粗暴的伸手扯住他的銀髮,把他的腦袋扳到自己面前,一字一句地問:“你,徹徹底底的在耍我?”
如果真有殺氣的話就全他媽給我釋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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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蘭華德很想用眼神將眼前這個掛著微笑的男精靈千刀萬剮,另一隻手握得生疼:“這位帥哥,長得帥就可以隨便耍人嗎?知不知道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知道,知道,喲?!甭贩茒W好像被拽疼了,臉上卻還帶著那副氣死人的笑容:“小絲路美,你把我的頭髮拽光的話,以後就要面對一個禿頭愛人了呀!”
“禿你個大頭鬼!我愛你媽!”愛蘭華德暴怒,揮拳就朝路菲奧臉上打。暗精靈捏住她抓著頭髮的手腕一擺頭躲過她憤怒的一拳,順勢將她胳膊反扭帶在懷裡並捂住了她的嘴。見這一拳落空愛蘭華德後迅速擡腿反踢,路菲奧早知道她會來這麼一招,屈腿一擺架開了她的腿,現在愛蘭華德已經淪爲被動。
察覺到懷裡的女精靈開始聚氣打算反撲,路菲奧反而鬆開了手。脫離束縛的愛蘭華德擡手一肘正搗在路菲奧嘴角,暗精靈並沒有躲閃,身子一晃被打得擦破了嘴脣。
“……你……還有什麼遺言要說嗎?”
嘴上是這麼說,愛蘭華德沒再動手,只是擺出應戰的姿勢盯著路菲奧。路菲奧用手指沾了沾嘴角的血,傷口不是很嚴重,可他顯得既受傷又無奈:“小絲路美呀小絲路美,無論何時你總是這麼著急,我不過開了個玩笑。”
“哼。”愛蘭華德冷哼:“玩笑不是這麼開的。你最好有點誠意,別以爲我和你有多親近!我們之間不過是合作的關係……我呸!根本就是你拿克瑞斯特爾要挾我!”
“我會給你解釋的,可不是現在,現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跟我走吧?!彼掌鹦θ?,向愛蘭華德伸出手:“和那件事情相比,你現在所煩惱的一切都不值一提,你們所做的努力也不過是無謂的抗拒?!?
暗精靈的話讓愛蘭華德更加憤怒:“不值一提,無謂的抗拒?你知道我煩惱的是什麼,我們在爲什麼努力嗎?”
她死死的盯住路菲奧帶血的嘴角,暗精靈輕描淡寫的吐出一個字:“龍?!?
所有的憤怒因爲這個字轉化得無影無蹤,愛蘭華德退到套間門口拉開門往外看,又衝到窗口關好窗子,用最快的速度開始在兩人身邊設置靜音結界。她的手甚至開始發抖,生怕暗精靈真的知道他們所做的一切,更怕這一切真是無謂的抗拒。
路菲奧再次阻止了她,拿走了她手裡的杯子:“你要的解釋我現在不能給,因爲有些事情牽涉到我的神的禁忌?!?
“這可真是好藉口……”
愛蘭華德兩腿一軟坐倒在地上。以往無論受到什麼打擊她都沒這樣失態過:發現十一月對艾兒的感情後她對武學更加專注;得知【隱匿者】的真相後她毫不猶豫地跟隨父親加入;在往芙蕾艾兒杯中投毒時,她的手一絲未抖,心甘情願的擔起了傀儡的身份;伊諾辭世,她來不及悲傷就接手了紅省所有的事宜。
她可以將艾兒送到自己欽慕的十一月身邊,可以嫁給一個自己一點也不喜歡的人,可以對抗與接受近在咫尺的死亡,但!是!只有一點她無法接受也無法承受,那就是這一切都是無用功。愛蘭華德不是聖人,要她賭上人生卻沒有收穫,沒有比這個更大的打擊了。
不過這沮喪轉瞬即逝,她是戰士,只要活著就有戰意,強撐著優雅地側身站起來整整衣裙。既然殺意對暗精靈無用,不如搬出荊棘那套來支撐自己。她看荊棘不順眼,可不得不承認,那套微笑與自如真的很好用,意志又慢慢回到心中。
“我們所做的一切你如何能評判?何況誰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都知道,路菲奧,你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目的呢?”
愛蘭華德很想掏出紅省徽記來丟給暗精靈,然後譏笑他想要的不過如此,可惜徽記沒戴在身上。她摸到雅榭爾徽記戒指,愣了一下。從身份的角度來看,這枚徽記遠比她的紅省徽記重要得多,一直以來路菲奧竟然讓它留在她身邊……
“虛假的笑容很難看,不要這樣笑?!甭贩茒W輕撫嘴角:“想知道真相,爲什麼不親自去向所謂的【神】去詢問?儘管他並不是上位的那一個,有些真相還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至於目的,原來我的確有些別的目的,也很難向你保證現在我不抱有其他目的。不過眼下目的只有一個:帶你走,讓你脫離目前的身份?!?
他向前一步,愛蘭華德警覺的後退一步,暗精靈嘆了口氣:“我不強迫你,難道現在的身份你還有什麼是真正割捨不下的嗎?”
路菲奧做出邀請的姿勢,愛蘭華德心裡一片混亂:“等等,我得冷靜一下……”
猛然兩人同時望向門邊,套間外有人接近,其中一個腳步聲十分輕,若他悄悄接近的話很難察覺。此時這人正用不耐煩的語調和扎克說著什麼,愛蘭華德眉頭一皺:“該死的,拉斯格特!”
爭吵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扎克在努力勸說拉斯格特向他解釋絲路美今天已經休息,拉斯格特一點也沒把他說的話聽進耳朵裡,直接敲響套間門。拉斯格特不僅隸屬安吉利斯雷卡亞聲名遠播的荊棘女士,名頭上還掛著凱薩琳米亞軍部治安督察,凱樂的安樂窩根本惹不起。扎克形式上勸說幾句後就退了下去,問題得由【絲路美】小姐自己解決。
“絲路美,開門。”
愛蘭華德抽了抽嘴角,示意路菲奧安靜,希望拉斯格特等會兒能自己離去。誰知拉斯格特提高了聲音:“你再不開門我就要叫你的名字了!”
路菲奧抓起愛蘭華德往窗邊靠,打開窗子,門外拉斯格特開始倒數:“我要叫了,三、二……”
“等等!”愛蘭華德惱怒地一砸窗框:“等一下就給你開門!”然後她轉身把暗精靈推出窗子,作出決定:“我爲什麼要跟你走?我不是暗精靈、也不信奉你們的神,何況事在人爲,現在下結論太早了些,就算一切是徒勞的我也得試試看!”
“既然這樣我也不能勉強你,我立刻得離開王城,下次再去找你!”路菲奧抓住窗框湊過來飛快的一吻,轉身躍開。愛蘭華德還沒回過神來,門外的拉斯格特破壞了所有剩餘的氣氛。
“絲路美小姐,你該不會從窗口逃掉了吧?”
“沒!有!”愛蘭華德哐一下拉開門,拽著拉斯格特的領巾把他扯進客廳。拉斯格特看看她,從桌上抽出一方紙巾伸向她的臉:“嘴巴破了?!?
“你來找事的嗎?”
沒好氣地打掉拉斯格特的手,愛蘭華德悄悄舔了舔嘴脣,一絲血的味道在嘴裡融化開來。匆忙間一些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只剩下這淡淡的血的味道,混亂又莫名其妙……最可惡的是,聽了路菲奧幾句不痛不癢的話,有一剎那自己竟然動搖,對一切變得那麼悲觀與失望。
愛蘭華德腦袋裡的東西越理越亂無計可施,對紅城的眷戀難以抑制的涌上心頭。雖然回到紅城事情不會有什麼實質性的改變,那畢竟是自己的家,克瑞斯特爾在家裡等著他們回去。剛剛她還在擔心菲茲可能來得太快,現在只希望他能早點出現,幫她把這個目的不明死賴過來的拉斯格特趕緊打發掉,等米利特把手頭的事情忙完大家即刻踏上歸程。
在突然涌起的思鄉之情下,紅省領主所有的不滿都毫不客氣地掛在臉上,擺好靜音結界,劈頭就是一句以身份壓人的厲嚇:
“拉斯格特督察,你最好能夠爲自己的冒失舉動找一個完美的藉口,不然本領主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拉斯格特起身一禮:“殿下,剛纔真是冒犯了,不過屬下也是出於焦急?!?
“你急什麼和本領主有什麼關係?”
“的確是和殿下有關……”拉斯格特拿出一隻小瓶:“安吉利斯雷卡亞首席軍醫弗高納託屬下將這個轉交殿下,並提醒殿下,您的身體非常危險?!?
***
菲茲攙著【芙蕾艾兒】從芳影的茶室走向樂廳,這個棕發美人欣賞著園林美景與來往的佳人,不時歡快雀躍一下,然後因體力不支挽住菲茲的手臂,蒼白又嬌俏的神情和舉動與芙蕾艾兒如出一轍。美人在側,但菲茲沒有他臉上表露出來的那麼開心。
以往擔任公主護花使者的總是愛蘭華德,菲茲不知在心裡上演了多少次一腳踢開她,自己陪在公主身邊的片段。等到這個願望真的實現了,爲什麼他還這麼彆扭呢?他和艾兒真的不配嗎?
不,大概不是這個原因……菲茲看看樂廳前那段二十幾階的樓梯,輕輕的抱起公主走了上去。芙蕾艾兒上這麼一段階梯一定會累得喘不過氣,此刻他懷裡的女子來回跑上幾段都沒有問題,這幅嬌弱的模樣完全是裝出來的。看來問題就在這裡了,她再相似也不是艾兒。
——是外人,“外人”。
米利特剛剛來到他們身邊的時候也是外人,克瑞斯特爾更是外人。不過愛倫、艾兒、克瑞斯特爾、米利特和菲茲,這性格迥異的五個人彼此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親切感,很快就成了家人般的存在。出於某些原因艾兒不能與其他四人分享關於【隱匿者】的秘密,這絲毫不影響他們之間的感情,直到愛蘭華德不知用什麼言語傷了她,使她離開大家躲到了十一月身旁。
起初看到那琉的時候,菲茲是有些開心的,以爲失去艾兒的心情能在那琉身上找到寄託,很快這種心情就被隱隱約約的抵制感代替下來。這個女子憑什麼一上來就用艾兒的口氣和大家套近乎,憑什麼如此理所當然的就**了家人中間?艾兒喜歡過三千星輝,後來愛蘭華德嫁給了他,在他們相處的日子裡菲茲在三千星輝身上也找到了一點點家人的感覺,至少這個土包子學者談笑之間沒有太多的做作,那琉則徹徹底底是假的。誰知道以前她是什麼性格?哪怕有一點點自己的性格也好,這樣完全照搬艾兒,太假了!
她沒什麼可被指責,這一切都是十一月的授意,整體來說那琉的出現對紅城方面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她在法術方面好學又上進,舉止得體又盡意,可惜不管怎麼說,她只是菲茲心中的“外人”。
芙蕾艾兒是無可取代的,無論是誰,一定都會在某些人心中處於無可替代的位置,尤其是家人!
真希望大家都是原來那樣……愛倫沒有結什麼婚、艾兒沒有離開、米利特最好不要整天忙的要死,多和大家玩一會兒會更愉快、克瑞斯特爾就那麼孤芳自賞去吧,要是他變得親切可人,那可真是嚇人的景象。菲茲默默的回想著以往在紅城的快樂時光,發現自己很想家。
他不知道愛蘭華德和米利特心裡對那琉怎麼看,也不知道當他們帶著那琉回到紅城後,克瑞斯特爾會怎麼想。反正他會覺得一旦那琉回到紅城,紅城那種家的味道就淡薄了許多。難道世界這麼大,自己就找不到一個舒適的家嗎?
這種感情影響著他讓他很煩。欣賞第一歌姬三代歌鈴的現場演出,這機會很少有,第一次在托勒瑞斯王面前他難免有些拘謹,沒能好好欣賞,現在這次機會又沒有心情,真不知哪兒來的這麼多煩惱。
人生中失去和得到總是此消彼長,侍者傳達荊棘女士的邀請時那琉本想推託掉,憋悶了許久的菲茲一口應允,不由分說的拉著那琉登上二樓。笑吟吟的荊棘旁邊還坐著艾斯雷納斯的安娜尤斯卡,艾兒之前和尤斯卡從未見過,因此那琉比較放心的選擇和尤斯卡攀談,菲茲和荊棘走到護欄邊向樓下的舞臺張望。
“怎麼,你對歌鈴沒什麼興趣嗎?”荊棘看出了菲茲的心不在焉,菲茲無力的趴在護欄上:“哎,只是想家了?!?
“你一定很久沒回安格迪亞。”
“對呀……???”菲茲早從米利特和愛蘭華德的推測中猜到荊棘已經知道自己的真是身份,沒想到此時竟被她隨意點破,有些發懵。
“嚇了一跳吧,我知道了呢?!鼻G棘對菲茲笑一笑:“是不是我不該說?”
“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反正我早就放棄王子的身份了,想必老爹也早已放棄了我?!边@是菲茲的真心話,他的過去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現在再掩飾也沒用,不如干脆承認。另一方面也委婉的向她表示了自己在老文森特那裡什麼也不是,對安格迪亞和安吉利斯都沒有任何政治價值。
菲茲在意的是自己那些叛逆的風流往事可能被荊棘悉數得知,所以在她面前有些自慚形愧。荊棘並沒讓他難堪,很自然的把話題從他的身份延伸到維羅妮卡身上:“維羅妮卡公主說她很想念你。”
“咦,姐姐這麼說了嗎?”這個話題成功引起菲茲注意,他一臉興奮的追問荊棘:“你經常見她是不是,她現在好不好?”
“集會的時候我和維羅妮卡就很談得來,反正安吉利斯的事情不是很繁瑣,我一直在王城逗留到愛倫殿下大婚纔回領地,其中大多數時間都陪她在一起?!鼻G棘臉上有些憂慮,帶得菲茲也憂心忡忡,她取出一隻小小的指環給菲茲看:“除了很想家,很想你之外公主她一切都好。”
那隻指環很小,仔細一看是用黑髮編織成的,菲茲接過它小心的捧在手心裡:“這是……”
“是她給你的?!鼻G棘解釋:“愛倫大婚的時候我想帶她出來散散心,她回去後一直很不開心。我以爲是那些無聊的貴族們無意中冒犯她,或是守衛們委屈了她就一再追問,結果讓我很意外,她說看到了一直很掛念的小弟。”
菲茲恍然大悟,心裡放下了石頭:這個可不能怪我哪裡出了差錯,是姐姐說出來的,荊棘也是想讓姐姐散散心嘛,哪有米利特他們想得那麼齷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