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婉婉秀美的臉一點(diǎn)一點(diǎn)白下去。
“修德,你心裡真是這麼想的?”
修德卻冷笑一聲,推開她就要往牀邊走去。
萬詩整個人陷入可怕的回憶,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萬歌眼底一派死灰,彷彿對一切都喪失了興趣。
萬婉婉被推到地上,手掌折了一下,劇烈的疼痛讓她昏厥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卻看到萬詩被揪下牀,金色假髮不知什麼時候被扯下來,他揪著她的黑髮,眼神兇狠。
“跟你的母親一樣懦弱!”
啪啪啪啪,耳光像是機(jī)關(guān)槍打在萬詩的臉上。
萬歌強(qiáng)撐著要下牀阻止:“修德,你放開小詩!”
修德一腳踹過去,萬歌身上的槍傷沒有好全,被大力踢中,頓時噴出一口鮮血。
萬詩哭喊一句:“哥!”
修德冷笑不已,開始按照他的意思讓萬家兩兄妹變得更加“優(yōu)秀”。
虐打,數(shù)不清的巴掌拳頭飛腿,萬詩一張秀麗的臉腫起來看不出原來模樣,萬歌每一次都強(qiáng)撐著下來,每一次都被用力踹倒。
房間裡充斥著一股無言的沉痛,萬詩的哭泣終於喚醒了地上的萬婉婉。
萬婉婉緩緩睜開眼,正好看見修德踹中萬詩的胸口,萬詩撲倒在地,臉朝著自己母親的方向。
萬婉婉驚愕地睜大眼睛。
她看到了什麼,這是她驕傲的大女兒嗎,她那樣秀麗的一張臉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修德!”
萬婉婉高喊一句,她這輩子很少這樣大聲喊叫。
修德微微詫異,嘴角的冷意卻更重,冷哼一聲,轉(zhuǎn)身朝牀邊走去。
萬婉婉扶起萬詩,萬詩口齒模糊,卻急忙抓住母親的手:“快,哥哥,哥哥……”
話未完,萬詩暈厥了過去。
萬婉婉的眼淚無法抑制地滴下來,然而她來不及悲痛,立刻又被萬歌的悶哼聲驚動。
她立刻衝過去,伸手要攔住修德:“你住手!我不準(zhǔn)你再傷害我的孩子!”
萬歌蜷縮著身體,他包紮好的兩個傷口溢出鮮血,修德那傢伙狠心地在傷口上進(jìn)行傷害。
萬婉婉的眼神從沒有這樣沉痛,也從沒有這樣堅定:“你走!”
修德正在挽袖子,聽到這裡,清瘦的臉一頓,露出一抹不敢置信:“婉婉,你說什麼?”
萬婉婉看到自己的女僕在外頭探頭,她衝她使眼色,女僕立刻點(diǎn)頭轉(zhuǎn)身飛奔出去。
萬婉婉深深呼吸:“修德,我們離婚吧。”
離婚,修德的那一雙鷹般銳利的眼睛瞇起來,一步一步走近:“婉婉,你又糊塗了?過來,你不是說他們也是我的孩子麼?父親教育孩子有什麼問題?”
“你在傷害他們!”萬婉婉聲音裡夾著怒火顯得有些沙啞,氣勢卻是毫不退讓的。
她糊塗了這麼多年,太久了,實在太久了!
她都做了什麼?
萬歌年紀(jì)輕輕就要挑起整個家族的膽子,萬詩呢,在女孩子最美好的年紀(jì)被當(dāng)做玩偶,連自己的頭髮顏色都不能做主!
不,不!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萬婉婉眼底的光芒射出來,耀眼無比。
見慣她軟弱溫柔模樣的修的德心裡一動,這個如水柔軟
也如水懦弱的女人怎麼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萬婉婉再一次開口:“你走,修德,離婚協(xié)議我以後會送到你手上。”
修德是個自負(fù)的男人,怎麼會允許自己嬌弱的妻子主動離開自己?他冷哼一聲,毫不在意她的警告,一步一步靠近。
萬婉婉厲聲道:“修德,不要再過來了!”
修德冷笑,伸手就要去抓她的肩膀。
忽然,一個飛快的身影冒出來,捏住他的胳膊,反手一折。
清脆的骨聲響起,伴隨著修德一聲慘叫。
零一張臉冰冷無比,手腳閃動,很快把修德打趴再地,大口喘著氣,惡狠狠地盯著萬婉婉。
萬婉婉卻顯得很鎮(zhèn)定,她走過來,對零伸出手:“給我。”
零一愣,很快掏出自己的槍遞過去。
萬婉婉示意他:“小歌和小詩,麻煩你請醫(yī)生來。”
修德已經(jīng)被他打得不能起身,零放心地點(diǎn)頭,先是扶起萬詩,再著開始簡單處理萬歌的傷口。
零走出去前,聽到屋裡頭一聲槍響。
砰。
聲起,聲落。
零平凡的臉上,一雙黑亮的眼眸閃動一下,很快就回復(fù)正常,雙腳飛快地動著。
從這一天開始,萬家一向軟弱的萬夫人褪去怯弱,開始成爲(wèi)一個完全不同的人。
另一邊。
邊湘和白益趕到靳東夜的所在地,左飛正好檢查了一下少爺?shù)膫麆荩匆娝麄儯樕行﹪?yán)肅。
邊湘看著閉著眼睛的靳東夜,眉頭一皺:“他情況怎樣?”
左飛一邊收拾,一邊往外走,邊湘跟著過去。
白益離開前,多看了幾眼,懶散的神情斂了斂。
房間外稍遠(yuǎn)的走廊上,徹夜未眠的左飛喝了一口咖啡提神。
邊湘清冷麪容,語氣緊迫:“那天到底怎麼回事?靳東夜怎麼會一點(diǎn)勝算都沒有?”
左飛手裡握著瓶罐,臉色有些沉重:“我哥說,道恩那邊的人力和設(shè)備遠(yuǎn)遠(yuǎn)超出我們的預(yù)料。”
邊湘問:“多少?”
左飛沉聲道:“二十倍。”
這麼多!邊湘臉色微變,又聽見左飛有些苦澀地扯了嘴角:“尚魚說,道恩身爲(wèi)意大利的黑道首領(lǐng),只要他一聲令下,把整個歐洲的黑道勢力集合在一起,也不是不可能。”
整個黑道勢力,那是多少人力和軍火?
邊湘想都不敢想,在黑白兩道遊走的靳家,根本不是對手,不僅僅是靳家,整個茗城加起來都抵不過道恩的一個下家。
邊湘擡起頭,對上白益的臉,白益難道嚴(yán)肅地衝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低聲說:“他說得有些誇張,但是歐洲黑道的確絕大部分是以意大利這邊的爲(wèi)首。”
如果這樣,那安小苻呢?
那個總是惹麻煩的女人,難不成就在道恩手裡握著?
邊湘狠狠咬牙,伸出拳頭重重砸了一下牆壁:“可惡!”
白益站在邊上,面色嚴(yán)謹(jǐn),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左飛又喝了一口咖啡,把空罐子捏扁,用力擲向垃圾桶,轉(zhuǎn)身離去前,丟下一句話:“我還有事,你們隨意。”
邊湘眼眸微動,提步跟了過去。
左飛感覺到身後的動靜,回頭詫異地問:“你跟著我?guī)?
什麼?”
邊湘撇他一眼:“我隨意,你管我。”
左飛被噎了一下,看著她越過自己走進(jìn)少爺邊上的房間,關(guān)上門。
白益走上前,對他微微笑了一下,跟著進(jìn)入房間,再一次關(guān)上門。
這兩個人舉止態(tài)度自然地不得了,彷彿這裡是他們的地盤,而左飛纔是外人。
左飛抓了抓頭髮,咕噥一句:“還真是安小苻的朋友……”
左飛推門進(jìn)去,發(fā)現(xiàn)躺在牀上的少爺醒來了。
靳東夜臉色有些蒼白,眼眸卻依舊深幽,他看著左飛,問:“有人過來?”
左飛立刻點(diǎn)頭:“安小……姐的朋友,邊湘和一個年輕男人。”
安安的朋友。靳東夜轉(zhuǎn)過臉,就看見門口站了兩個人。
左飛轉(zhuǎn)頭看去,表情有些不滿:“你們怎麼進(jìn)來了?”
那兩個人自然是邊湘和白益。
邊湘毫不理會左飛,徑自走過去,掃過他身上,轉(zhuǎn)頭看了白益一眼。
白益挑眉,說道:“外面看不出來,他受得都是內(nèi)傷,五臟六腑被人狠狠打了一頓,下手真狠。”
左飛氣急敗壞地走過去:“喂!”這男人有沒有眼力勁,他家少爺這個大個活人躺在這裡,他就不能說得隱晦一點(diǎn)?
白益挑挑眉:“放心,我們是同行。”他撇了比自己矮半個頭的做飛一眼,懶洋洋道:“而且,我的水準(zhǔn)在你之上。”
“……”左飛咬牙,怒目而視。
邊湘卻在一邊坐下來,低頭直視著靳東夜,冷聲問:“見到她了?”
靳東夜面容冷峻,聲音有些沉:“是。”
邊湘問:“沒事?”
靳東夜眼眸裡閃過一絲自責(zé),說道:“沒事。”
“很好。”邊湘語氣一變,修長雙腿交疊,冷靜地問道:“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左飛瞪完了白益,又趕過來瞪邊湘:“喂,這是靳家的事情,你沒有……”
邊湘冷冷撇他一眼:“閉嘴。”
她氣勢囂張,嗆得左飛臉色漲紅,抿著嘴不語。
邊湘接著說道:“以你目前的身體,還有靳家的實力,根本對付不了道恩,你準(zhǔn)備把她拱手讓人?”
一瞬間,房間裡的氣氛驟然降低。
靳東夜撐起上身,漆黑眼眸深處都是肅殺和堅韌:“不可能。”
不錯,樣子慘了一點(diǎn),但是氣勢還不錯。人只要有意志有信念,就算實力弱也還能拯救。
輸人不輸陣,就怕在困境面前服軟的人。
邊湘起身,走出去:“你好好休息,有任何我能幫上的,儘管開口。”
靳東夜沒有拒絕:“好。”
白益則對左飛說:“我對你也是這個意思。”
左飛一愣,反應(yīng)過來:“你!”這是在蔑視他的醫(yī)術(shù)嗎?
白益說完,懶洋洋地拖著腳步跟在邊湘後面走了出去。
當(dāng)事人的精神狀態(tài)完好,那事情就不是毫無轉(zhuǎn)機(jī)。
兩人離開後,左飛走到牀邊:“少爺?”
靳東夜坐在那裡,手裡拿著兩枚戒指,沉聲道:“聯(lián)繫夏遊、左鷹。”
左飛一聽,立刻道:“是!”
他靳東夜絕不會輕易認(rèn)輸。
安安,等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