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娉溯此言一出,薛蓮卻更是擔憂,“這次又出現了意外,也不知道邏炎大哥能不能不受牽連!”
薛蓮的無心之語卻讓月娉溯三人頓時一驚!
邏炎此番護衛圍場安全,出了此等大事,怕是要受到處罰的!
月娉溯看著龍宸宇峻,找到了對方眼眸中的擔憂,也不禁著急起來。
“無妨的。”龍宸宇桓搖頭道,“這次又不是刺客行刺,猛獸無情,誰又能猜測得到呢?皇上除非昏庸,否則定不會嚴懲少將軍和董副統領的,不過倒有可能小懲大誡一下,畢竟,出了事的可是靜貴妃的愛子呀!”
靜貴妃江梅兮,其父是衛國公江天鴻,三朝元老門生遍佈朝野。
其兄長江文源是國子監祭酒,掌管著國子監的三千太學生。
若是這兩個朝廷重臣非要找文睿帝要一個說法的話,那麼邏炎和董邕怕是要陷入困境了,想到此處,龍宸宇桓也心中複雜起來。
若是真的讓邏炎輕輕鬆鬆逃過一劫的話,似乎自己心中並不滿意;可是即使懲罰了他,薛蓮卻只是會更加心疼而已,那麼這份情愫怕是更加纏綿了。
龍宸宇峻和月娉溯自是不清楚龍宸宇桓竟還有這等心思,一時間整個營帳內都寂靜下來,只有偶爾啜水的聲音。
“不用擔心了,我想到一點!”龍宸宇峻忽然大聲笑道,“怕是這番邏炎表哥倒是能幫父皇一個大忙!”
月娉溯聞言看向龍宸宇峻,有些不解,“怎麼,你是說權衡朝野勢力?”
龍宸宇峻點了點頭,朗朗說道:“沒錯,如今父皇對朝廷勢力已經開始著手處理,此番表哥和董邕並無過錯,若是衛國公他們非要揪住不放的話,怕是正好會給父皇一個動手處置他們的機會。如此一來,表哥和董邕他們倆倒是成了父皇的心腹功臣了,又豈會被處罰?”
說完龍宸宇峻似是討好一般,看著月娉溯,像是等待著誇獎。
月娉溯見狀不由一笑,偏偏就是不說那話,倒是龍宸宇桓讚賞般地摸了摸龍宸宇峻的頭,笑著道:“倒是有些道理,不過這一番處罰卻還是避免不了的。”
“恩威並重,不過是殺雞給猴看罷了,放心,倒也不會嚴重到那裡。”
薛蓮瞧著龍宸宇桓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不由被他這話弄得心思大亂,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月娉溯見狀低聲安慰道:“也不防事的,就算是征戰沙場,也總會有個刀光劍影的,這等處罰,回頭也不過是九牛一毛……”
正說著,營帳內又進來一人,卻是一臉憔悴的孟婉盈。
“母妃,五弟他怎麼樣了?”龍宸宇峻忙迎了上去,低聲問道。
孟婉盈搖了搖頭,聲音都有些嘶啞起來,“渾身上下都是傷,剛纔林御醫說怕是不好,就算能留下一條命來,怕也是殘疾之人了。”
月娉溯聞言暗叫了一聲好,只是面上卻也表現的有些沉痛不已。
“可憐五皇子小小年紀,若是這樣的話,那靜貴妃該多傷心!”
孟婉盈聞言,更是添了幾分同情,“剛纔,靜貴妃昏了過去,後來幾個宮女發現不對勁,請來御醫一看,才發現她竟是小產了。可憐靜貴妃都不知道這事,如今都還在昏迷中。”
這倒是出乎幾人預料,龍宸宇峻兄弟兩人面面相覷,多少有些愧疚,畢竟那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儘管
還未降臨人世。
月娉溯看兩人神色,也瞭然,勸慰道:“到底是那孩子命薄,若是不然也不會就這麼沒了的。”
孟婉盈點了點頭,忽而想起來什麼,道:“皇上回來了,說是後日回去,先讓五皇子和靜貴妃在此處靜養,等到身體好了些,再行回宮。”
幾人聞言,不由都放下心來……
“公……公子……我們還是回去吧!”路舍神色怯怯的,生怕被人瞧見。
月娉溯一身藍色錦服,身材如今更顯得高挑了些,聞言看向路舍,頗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你再如此膽小怯懦,下次我可就只帶著翠緲出來了!”
一旁的翠緲亦是小廝般裝扮,只是明眼人一瞧卻也知道這是一個花樣少女。
路舍想起街上琳瑯滿目的吃食,頓時很是堅決地搖頭,“不,不,小的錯了,還望公……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小的吧!”
月娉溯滿意地點了點頭,看著“春錦院”三個大字,摺扇所指,“就去裡面見識一番,也不枉此行了。”
三層起的春錦院門口站著幾個花紅柳綠的姑娘,正熱情地招徠來往行人。
路舍狠了狠心,看著那幾個腰肢柔軟似若無物的姑娘,硬著頭皮隨著月娉溯和翠緲走了進去。
月娉溯三人剛走了幾步,就有熱情的紅衣姑娘迎了上來,滿臉堆笑道:“公子,今日來得可巧,今個兒咱們春錦院可是有花魁大賽的,若是公子一擲千金,這花魁可就花落您家了。”
月娉溯聞言也不由來了興趣,擡眸笑道:“哦?原來如此,那麼今日可有好熱鬧看了,那就一間雅間,我想看得清楚些。”
隨著那紅衣女子進了春錦院內,月娉溯看著裡面清新素雅的裝扮,倒是暗歎了一聲。
紅衣姑娘聞言面露難色,道:“非是紅妝不願招呼公子,只是這雅間早就被媽媽分配了出去,如今只剩下大廳裡的這些個座位了。”
月娉溯聞言不禁皺眉,旋即卻又釋然道:“倒是容月不知道此間詳情,既是如此可見花魁大賽的熱鬧,容月也不枉此行,那就有勞紅妝姐姐帶我去個好位置所在,這不過分吧?”
接過翠緲遞過來的碎銀子,月娉溯把那沉甸甸的銀子塞到了紅妝手中,觸手倒是一片凝脂順滑,觸感良好。
紅妝接過銀子,臉上露出粲然笑意,“公子哪裡話,請隨紅妝來這邊。”
看著這容月公子出手大方,紅妝也順口說道:“今日這花魁大賽最是熱鬧的便是韓玉姐姐和柳媚姐姐兩人鬥法了,韓玉姐姐高傲出塵,柳媚姐姐妖嬈動人,是春錦院的招牌。”
月娉溯聞言朗朗笑道:“我看倒不若紅妝姐姐你知情識趣,頗得我的心吶!”
紅妝自小就在春錦院,見慣了這形形色色的恩客,卻是頭一遭看到容月公子這般品行的人,若是單論容貌,這等出類拔萃的人倒是險些把韓玉和柳媚比了下去。
若是女兒身,怕是定能當得起這傾國傾城之稱呢!
紅妝想到此處,不由搖了搖頭,愣是把這想法甩出腦中,“公子這邊坐,紅妝去爲公子尋些酒水,倒不知公子喜歡什麼酒?”
月娉溯招呼著翠緲和路舍坐下,打量四周發覺這倒是個好位置,遂笑道:“有勞紅妝姐姐費心了,就來一壺花雕即刻。”
紅妝聞言退下,這廂路舍才低聲說道:“公子,您就別
和這窯……”看到月娉溯眸色一沉,路舍連忙改嘴,“別和這紅妝姑娘打情罵俏了,要是她非您不嫁,這可怎麼好?”
月娉溯聞言笑了起來,“無妨,那就讓你家主子一塊把她納了就好,我倒是多了個做伴的人。”
路舍聞言不由撇了撇嘴,自家主子眼裡就這一個人,哪裡還容得下別人呀!這六年來,主子可不就是爲這眼前這人轉悠嗎?
翠緲看路舍不高興模樣,解釋道:“主子只是開玩笑罷了,路舍你生什麼氣呢!”
路舍聞言,甕聲道:“替我家主子不值,不行呀!”
饒是兩人壓低了聲音,可豈又能瞞住月娉溯,當下卻也只是一笑了之,再也不說什麼。手中摺扇晃悠悠地開合,倒是讓翠緲不禁一陣擔憂。
主子每當這個動作,怕是就又有心事了。
“哎喲,這不是尤公子嗎?”一聲膩歪歪地聲音惹得月娉溯不由向門口望去,只見一身穿紫色綢衣,身材猶如水桶的老女人向著門口迎去。
而那門口之人,月娉溯睜大眼睛望去,不由大吃一驚!
竟是尤時!
而更讓她吃驚的是,尤時身旁的那兩人可不就是邏炎和董邕嗎?
月娉溯一時間著急,連忙用摺扇擋住了自己的頭。
一旁路舍見狀不由詫異道:“公子,您這是怎麼了?”
月娉溯聞言頓時苦了一張臉,路舍這得天獨厚的聲音怕是傳入邏炎和董邕耳中了,自己竟是沒有半點挽回的餘地!
月娉溯剛移開扇子,擡眸望去就見尤時三人站在自己桌前,一臉捉摸不定的笑容,卻讓月娉溯心中暗暗驚叫:此行休矣!
“容公子倒是好雅興,怎麼偏偏躲著我們兄弟三人過來呢,難道公子還有相好的不成?”尤時冷冷一笑,尖銳刻薄的聲音讓月娉溯覺得異常刺耳。
月娉溯諂媚一笑,剛要解釋,卻聽到熟悉的聲音,“公子,這幾位是您的朋友?那紅妝在爲您添些酒水菜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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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捉了一個現行嗎?月娉溯忽然覺得今天自己出門許是沒看黃曆,所以才註定這般糾結的。
“喲,這就是容公子特地躲開我們要來會見的佳人呢,還真是有眼光!”董邕也不敢落寞,嬉笑道。
邏炎聞言一個手肘送了過去,董邕躲閃不及,正中了肋下。
月娉溯看董邕吃痛模樣,不由笑了起來,看著尤時道:“出門在外的,都是要四處看看玩玩的,尤大哥你不也是嗎?前來看你的紅粉佳人,也不知道是哪位姐姐呢?”
尤時被將了一軍,頓時無語愣在當場,倒是董邕聞言哈哈大笑道:“果然是朦……公子,董某佩服了!”
邏炎看月娉溯笑容盡展的模樣,心中適才的怒火卻也一掃而光,看著四周圍聚了越來越多的人,說道:“既然來了,就好好看著就好,這裡人太多,我們還是去雅間坐著吧。”
月娉溯點了點頭,求之不得道:“那是最好,在這邊萬一再遇到什麼熟人,我還真不好逃脫呢!”
眼風瞥到一旁呆呆著站立的紅妝,月娉溯笑道:“既是和紅妝姐姐有緣,那姐姐就隨著去樓上雅間伺候吧!”
紅妝瞧著這四位豐神俊朗一表人才的公子,不由傻了眼。今日這春錦院竟是來了這麼多出塵脫俗的人物,倒不知是韓玉姐姐和柳媚姐姐的福氣,還是這幾位公子的福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