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傑又彙報一下這次北上的全部過程,順帶將蔣孝先寫的報告也提交了上去。
一番會談之結束之後,範傑站起來準備告辭:“對了師兄,後來下午我要爲我表舅接風,他剛從德國回來,估計要到兵工署任職,麻煩師兄你一趟,幫我做個陪客,人不多,另外一個陪客是譚伯羽!”
酆悌點點頭,他明白這是範傑在爲他牽線搭橋。
俞大維、俞濟時、俞飛鵬、這是在南京政壇上有名的三俞。
蔣jie石雖是奉化溪口人,但是溪口隨他發跡的人幾乎沒有,據傳言這可能與蔣jie石幼時飽受鄰里之欺有關。
所謂“雷響溪口,雨落奉化”,是說蔣jie石起於溪口,沾光的卻是奉化人。
其實在蔣jie石時代,奉化也就是出了俞飛鵬、俞濟時和俞大維幾個人。
在中國過去封建社會和傳統意識中,倚仗本地宗族親緣、朋黨親友、地域鄉情滋生的地方勢力,以及逐漸擴張和膨脹的宗族勢力集團,影響和滲透著社會組織的方方面面,特別是在軍閥、集團、派系、會黨甚至政黨結成的年代,地域鄉情更是無孔不入的深入侵蝕社會生活各個角落。
範傑的母親曾氏就是湖南大族曾氏的後人,先祖是曾國荃。而俞大維的母親同樣是曾氏後人,只不過其先祖是曾國藩。俞大維自幼在湖南長大,與長沙諸世家子弟先祖,而從血脈上講,範傑確實需要稱俞大維一聲表舅。
俞大維而範傑表舅俞大維,與俞飛鵬、俞濟時都是奉化俞家人,但是同宗不同族。
俞大維先後就讀於復旦大學、聖約翰大學,21歲時到哈佛大學攻讀數理邏輯,拿到博士學位後又到德國大學攻讀數學及德國哲學,並有幸系統地聆聽了愛因斯坦的相對論。
取得第二個博士學位後,俞大維留在德國進行兵器及戰略研究,後婉拒美、德等國的高薪聘用,毅然回國效力。
俞大維既非黃埔出身,又非職業軍人,甚至未參加gm黨,在德國留學與工作近十年,期間擔任駐德國商務調查部主任,此時的俞大維雖與蔣jie石並無交往,但由於蔣jie石對德國的軍械裝備、軍隊訓練及有關業務都十分崇拜,而俞大維正是這方面的青年專家,再加上俞飛鵬的大力推薦和支持,自然被蔣認爲是可用之才。
俞大維抱著滿腔熱忱回國效力。爲了回國,甚至割捨了一段感情,帶著稚子獨自離開德國。
1929年6月俞大維返國,任軍政部參事,負責軍事採購,和物資分配,範傑在軍中也多蒙俞大維照顧,同樣俞大維在上海大婚,作爲伴郎,範傑也參加了這場婚禮。
次年5月,俞大維第二次赴德,任商務專員,負責採購軍備,並專門學習軍事,包括兵器製造、戰役分析,尤其是彈道學。
他用德文寫了四十多本筆記,說:“這兩年學到的比哈佛三年學的還多!”
一二八淞滬抗戰後,俞大維被蔣jie石急招回國,月初剛剛抵達南京。
範傑電話通知表舅俞大維和譚伯羽接風宴的時間和地點,這是範傑和俞大維之前就商量妥當的,目的是說服譚伯羽再次出山。
由於國家工業條件不足,軍火大半仰賴外購,來源分散,制式不統一,面對膏藥國灼灼逼人的侵略態勢,改進武器生產是極迫切的工作。
除了籌建新廠,加強生產能力外,還要建立自己的研究開發體系。而譚伯羽作爲這方面的專家,又是自幼一起長大的發小,俞大維急切的期望譚伯羽能夠來幫自己。
譚伯羽畢業於德國德累斯頓工業大學電機工程系,之後便任中華民國駐德國大使館商務調查部副主任一職。
1928年回國,任上海兵工廠工程師一職,後來譚延闓患病,蔣jie石便將譚伯羽調職南京政府文官處,就近照料譚延闓,後來譚延闓病逝,譚伯羽便一直留在了文官處。
譚伯羽在德國期間,表舅俞大維同樣在德國柏林大學留學,後來又一起在德國大使館工作,自幼一起在長沙長大的兩人,在德國相互扶持,相互幫助,一起在德國度過了8年的時光,1929年又一同回國,一起在軍政部工作,譚伯羽同樣是俞大維結婚時的伴郎。
這次俞大維回國必然會用一大批熟悉的人才,只是譚延闓去世後,譚伯羽有些心灰意冷,不大願意再在軍政部任職,反倒是有些想逃離國內,俞大維幾次在電報裡邀請,都被他婉言予以拒絕。
而俞大維這次回國任職的另一主要主力就是俞飛鵬,提起浙江奉化俞氏,最繞不過去的就是俞飛鵬。
俞飛鵬是蔣jie石表哥,俞濟時和俞濟民的族叔。
當年辛亥革命爆發,蔣jie石擔任滬軍第五團團長,俞飛鵬就是蔣jie石的軍需官。
後來俞飛鵬被陳其美送北京軍需學校學習,系統地學習了軍事運輸和後勤知識。
加入黃埔後,俞飛鵬被蔣jie石任命爲黃埔軍校籌備委員、軍需部副主任、經理部主任。
次年俞飛鵬隨軍東征,辦理軍需,並任廣東惠潮梅七屬財政處長。
不久後俞飛鵬就升任國民革命軍總司令部兵站總監,攻下南昌後,兼任江西省政務委員會委員、財政委員會主任委員。
南京政府成立後,俞飛鵬歷任上海江海關監督、軍政部軍需署署長、交通部長、gm黨中央執行委員、軍事委員會後方勤務部部長、屯糧監理委員會主任委員,手中實權大握。
中原大戰後,俞飛鵬更是屢任要職。。
俞濟時是俞飛鵬的族侄,別字良楨,他是蔣經國表哥,家中排行第六,上有二兄三姐,下有一弟二妹。由於家庭生活貧困,其姐妹多被人領養,只有其與二兄俞濟民得以出道。
1924年蔣jie石電請俞飛鵬赴廣東任黃埔軍校籌備委員,共同籌辦軍校。
俞濟時對軍校極爲嚮往,即隨俞飛鵬同去廣州。
黃埔一期畢業後,俞濟時被分發到教導第一團見習,教導第二團成立後,調任第九連排長,先後隨部參加第一次東征淡水、棉湖戰事以及對滇桂軍閥楊希閔部、劉震寰部軍事行動。
次年2月俞濟時升任國民革命軍第一軍第三師第九團少校團附,當年6月,國民革命軍總司令部成立警衛團,巡警大隊改編爲警衛團第二營,其任營長。
gmd在廣州東校場誓師北伐後,俞濟時率警衛團第二營擔負總司令護衛,隨總司令部並參加南昌戰役。
至此,俞濟時開始在軍中的不斷升遷。
至中原大戰前,警衛旅擴編爲警衛司令部,下轄兩個旅,俞濟時任司令官,同時兼任國民政府警衛第一旅旅長,併兼警衛第一團團長。
年底,警衛司令部與教導第一師合併,俞濟時任國民政府警衛師副師長。
1931年3月警衛師擴編爲警衛軍,俞濟時任該軍第二師師長。
同年底,蔣jie石下野,他的警衛軍自然裁撤,第一、二師分別改爲陸軍第八十七師、第八十八師,俞濟時任第八十八師師長,率部駐防杭州。
“一二八”事變發生時,俞濟時率部參加淞滬抗日戰事,在率師抵上海江灣,接手了廟行至蘊藻濱防務。
2月19日起日軍向所部陣地晝夜進襲,惡戰旬餘,伏屍遍野,其時,第八十八師傷亡3200餘人,日軍亦受重創,死傷相當。
俞濟時親臨前線指揮,腹部受重傷,腸子穿孔,進租界德國人辦同濟醫院治療,以雞腸補傷處。
對於第八十八師與日寇浴血奮戰,蔣jie石曾致電慰勉:“廟行鎮一役。我**聲譽,在國際上頓增十倍,連日各國輿論,莫不稱讚我軍英勇,而倭寇聲譽一落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