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華兄,關東軍對佳木斯大兵壓境的時候,必然是齊齊哈爾那邊的戰(zhàn)局已定。馬占山蘇炳文一起落敗之後,關東軍才能抽出足夠的兵力來進攻佳木斯。”範延武慢絲條理的說道。
“嗯!”李俊點點頭,對於齊齊哈爾那邊馬占山和蘇炳文的前景他也不看好,現(xiàn)在關東軍正壓著馬占山在打,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拜倫就陷落,一旦拜倫陷落,馬占山要麼退入深山老林,要麼西區(qū)去蘇炳文匯合,到那個時候,關東軍就會調(diào)轉矛頭對向蘇炳文,馬占山都扛不住,更別說是獨木難支的蘇炳文,海拉爾陷落怕也是早晚的問題。
“前幾天,北平來的電報你也看了,景華兄,那邊在提醒我們小心自己軍中,這不是空穴來風啊!”說道這裡範延武的臉上滿是擔憂。
李俊有些不解的問道:“怎麼,延武兄,軍中有什麼不對嗎?”
“嗯!”範延武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景華兄,你有所不知,今年七月份,馮佔海率領吉林自衛(wèi)軍進攻吉林失敗,自衛(wèi)軍便分解成了四股,馮佔海帶人去了熱河,王德林率部去了吉東,這個時候他正在被關東軍派兵圍剿,也是在苦苦支撐著,李杜將軍率部在依蘭地區(qū)堅守,最後被迫撤出依蘭向梨樹鎮(zhèn)一帶轉移。而則丁超心懷異志,拒絕與李杜將軍同行,獨自率部向寶清一帶撤退了。”輸入網(wǎng)址:нёǐуапge.сом觀看醉心張節(jié)
範延武停頓了一下,突然轉頭看向了李俊,瞇著眼睛說道:“景華兄,你應當明白我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真要咱們的擔心成真,哼哼!”
李俊默默的點點頭,他的內(nèi)心波瀾起伏,範傑已經(jīng)來電提醒過他丁超可能與日本人有聯(lián)繫。
範延武收回目光,看向遙遠的西方,幽幽說道:“一旦齊齊哈爾被日本人平定,他們的下一個目標必然是佳木斯,用不了日本人大兵壓境,整個佳木斯怕是就要分崩離析了,”
“海寧兄,你這邊是什麼打算?”李俊忍不住開口問道。
範延武帶著玩味的眼神,對李俊說道:“我本來是打算一旦佳木斯陷落,便跟著部隊一起撤往蘇聯(lián),但是你家少爺範傑卻來消息告訴我,萬不可前往蘇聯(lián),去了蘇聯(lián)就回不來。他讓我做好準備,一旦事情有變,便帶著人手從陸地返回熱河。”
“什麼?”李俊再次站了起來,這一次他是真的被震驚了,“你是什麼時候和我家少爺取的聯(lián)繫的,爲什麼我不知道?”
“景華兄!”範延武擺擺手,淡淡的說道:“我們範家自有自己的一套聯(lián)繫方式,你也不用在意。每次你都將你與北平方面的電報抄一份拿給我看,這裡面就有我們自家的一些聯(lián)繫”
李俊臉色有些不好看的重新坐了下來,他瞇著眼睛看著範延武,突然問道:“那海寧兄,你今天跟我說這些事情到底是什麼意思,有什麼打算還請直說。”
範延武的臉色十分的平淡,他淡淡的說道:“景華兄,不要生氣,大家都是自己人,這一次之所以跟你攤牌交底,就是希望你能在最近一段時間回哈爾濱一趟。”
“什麼,你瘋了吧!”李俊十分意外的看著範延武,他搖了搖頭,沉聲說道:“海寧兄,這個時候,你知道哈爾濱那邊的檢查有多嚴密嗎,一個不小心我就會陷在哈爾濱再也出不來!”
範延武擺擺手,說道:“沒那麼困難,景華兄,哈爾濱那邊會有人接應你的。”
李俊突然冷靜下來,低聲說道:“海寧兄,我這趟哈爾濱之行看來是不去不行了!”
範延武正色起來,嚴肅的說道:“景華兄請放心,這一次我會親自送你過去的,明天咱們就啓程,這一次日本人在哈爾濱一帶集結重兵,等著我們前去,若是安排妥當,未嘗不是一個咱們離開的好機會!”
“好!海寧兄,那就依你!”說著,李俊再次站了起來,來回踱了幾步,繼續(xù)說道:“不過海寧兄,我還需要回去安排一下,咱們明天見面再說吧!”
範延武站起身來,沉聲說道:“景華兄,你我都希望能夠趕上日本人對熱河的大戰(zhàn),這一次險,是必須要冒的,否則,一旦到了蘇聯(lián),什麼時候能夠再次回國就不由咱們自己說了算了!到時候真正後悔的就會是咱們兄弟!”
“放心,海寧兄,小弟我心中有數(shù)!”說完,李俊對著範延武一抱拳,便轉身離開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李俊朝門口的兩名守衛(wèi)點了點頭,這才轉身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拐過一個彎,李俊這才停下腳步,見四下無人,這才背後土牆,喘息起來。
其實範傑讓李俊給範延武送去電報的時候,這中間的秘密都已經(jīng)跟他說過了,範延武今天說的那些事情,他之前都已經(jīng)知道,只是範延武之前總是********要撤往蘇聯(lián),怎麼勸他也不聽,這才逼的範傑不得不使了這麼一手,現(xiàn)在範延武主動提出要撤往熱河,未嘗不是覺得撤往蘇聯(lián)有危險,範傑來了這一手倒有些反主爲客的味道。
李俊回到了自己的院落,在這裡住的都是他自己小組的人手,他們對於李俊今天去找範延武的事情根本就不清楚。
“俊哥,你不是說晚上在範艦長那邊休息嗎,怎麼又突然回來了!”看見他進門,從陰影的角落裡走出來一個人,臉上滿是詫異!
“劉新,明天我要跟著大部隊一起出發(fā),所以回來做些準備!”李俊擺了擺手,說道:“你繼續(xù)值夜吧,他們倆呢,睡了沒?”
“已經(jīng)都睡了,俊哥。你也知道大夥兒這些天忙得實在夠嗆,所以早早就睡下了!”
“嗯!”李俊點了點頭,“這樣,明天早上起來告訴大家,都先別出去,一塊兒先開個會,北平那邊有心的指示!”
“是,俊哥!”劉新沉聲應了下來,見李俊點點頭,走向他自己的屋子,劉新這才退回到陰影當中繼續(xù)值守起來。
第二天上午,吉林自衛(wèi)軍近萬人從黑龍江依蘭分南北中三路,經(jīng)方正、會發(fā)恆、高麗帽子等地向賓縣進發(fā)。
李俊乘坐範延武的艦船,一路沿松花江向上遊挺進。現(xiàn)在這艘船上有一半人手是當初隨範延武一起起義的老兄弟,還有一半人手,是李杜劃分給他重建艦隊戰(zhàn)鬥力的海軍官兵,這些當中有不少是李杜派出的眼線,一旦範延武起意反叛,這些人會在第一時間進行反抗。
當然這種情況誰都不願意見到的,範延武之所以允許這批人上來,也是因爲李杜是張作相的親信,他本人並沒有投降日本人的打算。但是丁超也曾經(jīng)試圖往這艘艦船上派人,但是還沒等範延武反對,丁超的提議就被李杜和路永才聯(lián)手給擋了回去。
“景華兄,這回去哈爾濱只有你一個人嗎?”範延武有些不解的問道。
“嗯!”李俊點點頭,沉聲說道:“這次去哈爾濱危險太大,一個人去靈活一些,真要有什麼意外也不會拖累其他人!”
“嗯?”範延武有些疑惑的看著十分平靜的李俊,不知道他是真的心有成算,還是在故作鎮(zhèn)靜。當然若是前者當然最後,若是後者的話,一旦這次行動不成功,他也沒有辦法穿越整個半個黑龍江,最後也只好跟著大部隊退往蘇聯(lián)了。
這一路行來,範延武的軍艦實際上是在稍後一些的位置,然而在整條松花江上真正的軍艦隻有他這麼一條,其他的都是聯(lián)軍手下的一些漁船。
越是靠近賓縣,範延武的臉色就越是陰沉,這一路上太順利了,從陸地上傳來的消息,他們這一路上基本上沒遇到多少抵抗就佔據(jù)了沿路的各個縣城。然而幾座城市攻佔下來,卻並沒有得到多少物資,聽當?shù)乩习傩照f,早在十數(shù)日之前,日本人就將當?shù)乜h庫裡面存放的大量物資都轉移走了,當?shù)氐牟簧偕碳遥脖还鼟度チ斯枮I。
這種情況下不只是範延武開始擔心,他們這一路屬於中路,負責指揮的路永才更是早早就將人召集到一起商議去了。誰都能看出來,日本人這一手堅壁清野玩的實在是太溜了,現(xiàn)在這幾座縣城裡的老百姓手裡根本就沒有多少糧食,逼迫自衛(wèi)軍不得不繼續(xù)向前進發(fā)。
部隊在木蘭縣休整一夜之後,便繼續(xù)向西挺進,範延武的艦船在巴彥縣就停下來了腳步,北路軍也在同一時間抵達了巴彥縣,現(xiàn)在就看兵力最多的南路軍是不是能夠順利的攻下賓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