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覆昔泰然自若的走上前,她的眼神很淡定,沒有絲毫慌亂之色,雪白的長裙曳地,步伐徐而穩之。
德妃坐在美人塌上,紅色的長裙垂落地面,身旁有兩個婢女在爲她打著扇子,太平公主站在她的右手邊。
德妃看見秦覆昔走了過來,用眼角餘光掃了她一眼,聲音慵懶而又低沉“你目睹了事情的經過,那本宮問你,你說是不是安寧無緣無故和太平嗆嘴的?”
德妃心想,秦覆昔素來和安寧有些交情,她定然會幫著安寧,說是太平先動的手,但是她又沒有證據,況且口說無憑,如此一來,倒更像是她們合起夥來欺負太平一樣。
這德妃心中的小算盤打的極好,她白嫩的手指微微曲起,一下一下扣著美人塌前的幾案,嘴角露出一絲幾不可察的微笑。
秦覆昔還沒有回答,一旁的安寧反倒聽後便怒氣衝衝的說道“德妃娘娘,你可好不講理,分明是太平公主先動手的,她倒好,還有臉惡人先告狀,當真是不要臉。”
站在德妃身旁的太平一聽這話也立馬不高興了,冷著一張臉道“呵,誰不知道你安寧郡主素來刁蠻任性?若不是你先動手我會來找德妃娘娘主持公道?還請德妃娘娘明辨,替我做主。”
“還替你做主?誰知道你安的什麼心!”安寧此刻早已經是火冒三丈,一張俏麗的臉漲的通紅,簡直恨不得上去和太平打一架。
“像你這樣蠻橫不講理的人,我看沒有哪個皇子會想要娶你吧,簡直就像個市井潑婦,”太平公主仗著有德妃娘娘撐腰,說話也越來越難聽,簡直像是在故意激怒安平。
安平她性格直率,果然中計,怒不可遏,她隨手便抽出身旁黃澄腰間的寶劍,便欲朝著太平公主刺去。
秦覆昔眼疾手快,連忙拉住她,阻止了她的動作,又對著身後的黃澄使了個眼色,黃澄會意,連忙把安寧拖住。
而這邊,太平公主看見安寧拔劍,頓時嚇得驚呼一聲,蹲在德妃娘娘的身後,驚恐道“你看,我就說吧,這個安寧蠻橫不講理,處處同我作對,方纔竟然還想殺了我,若不是德妃娘娘在此,可能我已經被她殺了。”話畢,太平公主已是一臉泫然欲泣的表情,當真是楚楚可憐。
德妃娘娘也順勢道“郡主,這件事情就是你的不對了,就算你和太平嗆嘴,也不是什麼大過,而必惱羞成怒,還要動手呢。”
德妃此言一出,到彷彿真的所有的錯都在安寧一個人身上了。
萱鳶見狀,正欲上前開口向德妃娘娘解釋,秦覆昔對她使了個眼色,而後搖了搖頭,萱鳶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重新站了回去。
這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秦覆昔忽然開口道“德妃娘娘,我那日正好目睹了事情的真相,事情並非娘娘所想的那樣。”
“哦?”德妃娘娘挑了挑眉,意味深長的看了鎮定自若的秦覆昔一眼,瞇了瞇眼,笑道“那你便說說,事情發生的經過。”
秦覆昔點了點頭,遲疑了片刻,而後才緩緩開口道“那一日,太平公主和安寧郡主是因爲嫁給皇子的事情發生了口角,而後太平公主十分蠻橫,言辭語氣都十分激烈,安寧公主沒有辦法,纔不得不還口的。”
秦覆昔一說完,太平公主便急的臉都紅了,大聲爭辯道“我沒有,你和她關係好,你當然幫著她說話了,反正我勢單力薄,你們人多,我爭不過你們。”
太平公主這樣一說,便彷彿是秦覆昔她們欺負她一般,秦覆昔在心底冷笑一聲,面上卻不露聲色道“德妃娘娘素來德高望重,賢名遠播,我相信娘娘你定然不會偏袒任何一個人的,是吧?”
德妃娘娘聞言一僵,她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而後和顏悅色的開口道“那是自然,本宮自然不會偏袒任何人,一切都會秉公處理。”
秦覆昔一臉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而後繼續道“方纔我說的都是我所看到的,不信你可以問黃澄,他當時也在場的,如果德妃娘娘還是不信的話,那德妃娘娘你可以看看安寧臉上的這個巴掌印,而太平公主身上,卻是毫髮無傷呢。”
這一番話說完,太平公主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至極,她狠狠的瞪了秦覆昔一眼,秦覆昔見狀,也不惱,臉上始終掛著一個淡淡的微笑,讓太平看了,心中更加恨的牙癢癢。
德妃娘娘此刻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她正在猶豫,又聽秦覆昔說道“我話就說到這裡了,接下來就看德妃娘娘如何處理了,不過我相信娘娘一定會還安寧郡主一個清白的。”
德妃娘娘頓時啞口無言,心中對這個能言善辯的秦覆昔暗恨不已,她卻不好發作,只得擠出一個微笑,尷尬的點頭道“那是自然。”
話畢,德妃轉頭看了太平一眼,換了一副威嚴的表情,訓斥道“太平,這次確實是你不對,看在你不懂事的份上,這次便饒過你,要是下次再犯,本宮便告訴你父皇了。”
“德妃娘娘!”太平公主聞言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在看見德妃臉上警告的神色之後,她的話頓時止住了,而後她視線一轉,目光陰狠的盯了秦覆昔一眼。
秦覆昔回視著她的目光,卻是毫無畏懼之色,更加惹的太平公主暗暗對她怨恨不已。
德妃娘娘又訓斥了太平公主幾句,太平公主氣呼呼的摔門離開了,德妃娘娘頓時有些尷尬,她看了一眼秦覆昔她們,笑的有些僵硬“太平這孩子,從小就被寵壞了,你們不要同她計較。”
秦覆昔點了點頭,笑的意味深長“我們自然不會同公主計較。”
德妃娘娘點了點頭,知道今天的計劃全被秦覆昔給毀了,心中十分生氣,面上卻不表露出來,她揮了揮手,有些疲憊的說道“既然真相大白,你們先下去歇著吧,本宮也累了,靜候大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