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定在殿中的男子一聽此話,不露痕跡的勾起了脣角。與此同時,整個大殿上的大臣們皆是露出驚愕之色。
只見離洛寒胸有成竹的磕頭謝恩,“兒臣謝父皇成全。”
當朝皇帝望著叩拜的三皇子,面色看不出喜怒,大手一揮,命他起身。三皇子剛起身,只聽得那太監高亢一聲——“退朝。”
聲音剛落,一干大臣們就開始竊竊私語起來。無不是議論起剛纔皇帝那齣戲碼,竟然答應了三皇子迎娶一介民女之事。
“大人,你說這聖意何爲?皇室血脈竟然要迎娶一民間女子爲妾。”一老臣撫弄著自己的花白鬍須,憤憤有詞道。
另一在側的大臣們也紛紛附和道:“雖然說煙月樓勢力龐大,但說到底那煙月樓的老闆娘出身也是布衣,比不得皇親國戚的顯赫地位。怕是這樁親事,我並不看好啊!”
“指不定這是三皇子對這皇位動了心……”還沒等這臣子說完,另一老臣立馬矇住了他的嘴,阻止道:“聖上都已經默許了這件事,我說吶,聖上怕是早就默認了三皇子做主人。不然怎能容忍他如此肆意妄爲呢?”
就在這時,離洛寒絲毫不顧及周圍大臣們的眼神,堂而皇之的率先走出了大殿。一時間,大臣們禁不住噤了聲,將來這江山誰說了算還真是不好說,他們可不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於是頃刻間,一干大臣們隨著三皇子的步伐魚貫而出。
殊不知,就在剛纔,這滿朝文武的大殿上的一處最角落的地方,告病沒來的二皇子竟然就在一側,他沉默的站著,不發一言。甚至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將他們的話都聽進了耳朵裡。
直到他最後走出大殿,面色仍舊沒有絲毫波瀾,甚至眼角泛著絲絲的冷意,冷寒入骨。
———煙月樓。
京都里名動一時的煙月樓就坐落於京城最繁華的地段上,巍峨碧麗的建築令商賈貴胄都垂涎三尺,怕是連皇城宮殿都與之相差無幾。
這煙月樓說來也是這裡的傳奇,自開張之日起就人聲鼎沸,來來往往的賓客數不勝數。隨意在大街上這麼一抓,十個都有九個都是這煙月樓裡的常客。
而據說這煙月樓的老闆娘更是美的傾國傾城,但知其者甚少,窺得容貌者更是屈指可數。而這老闆娘此時此刻就在這煙月樓的一間上房內。
只見一蒙面女子坐在房中,一雙水眸楚楚動人便可知曉這女子的容顏是何等的絕世。她輕輕的搖了搖手裡的白瓷茶杯,說道:“我有事要出門一趟,朱朱你代我掌管這煙月樓上下,好好打點一二。若是有什麼要緊事,你知道該怎麼聯繫我。”
“遵命,主子。我一定謹遵吩咐,好好打理煙月樓,靜候主子歸來。”
一旁的朱朱雖是丫鬟打扮,模樣卻是清秀。數京城佳人裡,也算得上是個好胚子。
秦覆昔微微一笑,隨即點了點頭,如清風拂面,隱隱有淡香迎袖。她把煙月樓交給朱朱,她是放心的。先不說朱朱善武,就說她的機敏聰慧,也是世間少有人所能及,從商更是萬里挑一的好材料。
朱朱將秦覆昔臨走前交給她的面紗戴在了臉上,隨即走出了包廂。
可沒想到,秦覆昔前腳剛走,這煙月樓裡就有人鬧事。
只見一桌上坐著的男子,猛地將筷子摔在了桌上,粗鄙的開口道:“這酒裡都是些什麼烏七八糟的東西?肯定不乾淨!”
說完,這男子生怕沒人理會他似的,敲著桌面,發出刺耳的聲音,續而大喊道:“你們老闆娘呢?把你們老闆給我叫出來,這酒是不是要賠我?”
朱朱遠遠就看見這人竟在煙月樓裡說出這種空穴來風之話,隨即皺了皺眉,踏著蓮步走到了那大漢的身前。
剛走到桌前,朱朱就伸出纖纖玉手,柔若無骨的揮退了趕來詢問的店小二,似弱柳扶風的給男子作了揖,問道:“不知這位客官對我們的酒水可是不滿意?”
朱朱的話音剛落,整個酒樓的人都開始騷動了。
這聲音如同黃鶯出谷,翩翩似蝶,撓的人心酥麻難耐。所有人都開始議論起朱朱的身份來,紛紛猜測她就是這煙月樓裡傳說中的老闆娘。
先前只聽聞這煙月樓裡的老闆娘傾國傾城,美豔的不可方物,沒想到今日得此一見,雖然佳人只是以一面紗遮住了臉,但還是能得以窺測出這女子的容顏屬上乘之色。
這煙月樓裡的賓客們都坐不住了,更何況是這原就心浮氣躁的男子,只見他見朱朱的氣質不凡,立馬就動起了色心,眼神滿滿的都是歹意。
“怎麼會呢?有了這等佳人的伺候,我哪裡還敢對貴店的酒水不滿意。”
聞言,女子冷冷一笑。
男子似乎早已料到朱朱會露出這樣的神色來,反而顯得不以爲意,卻摩拳擦掌起來,被她的容顏吸了眼球,恨不得將面前的女子就地正法,甚至還發出了令人作嘔的笑聲:“嘿嘿嘿,沒想到你們煙月樓的老闆娘果真如別人說的一樣,看這小臉兒……”
話還沒說完,男子就已經將手伸了出來,想要摸摸女子的小臉。
朱朱眸色一冷,她本就對這男子粗俗的言行不耐,現下這男子竟然還想要輕薄於她,她不露痕跡的閃避了下。
卻沒想到,這男子倒是眼睛一亮,“沒想到你還會武?”
女子沉默,一言不發。
而在旁邊的賓客們紛紛露出看好戲的目光,望著這兩人周旋,似乎也沒有露出要爲誰說話的意思。
反觀朱朱,她顯然是不將這男子放在眼裡的,畢竟她學武多年,少有敵手。可沒想到,就在男子第二次將手伸向了朱朱的面前時,就在這時,男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反手一揮。
就連朱朱也沒意識到他那寬大的袖口下方,竟然隱隱有一柄鋒利無比的短劍,在泛著冷光,閃著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