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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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苗苗小聲說，“我不該先亂髮脾氣摔桌子的。”她先認錯，後面的就全都可以指責他，“但是你今天晚上也太過分了！”

晏笈沒說話，像是默認，姜苗苗膽子也大了點，慢慢擡起頭來，又委屈又羞憤又生氣，她在被子裡雙手環抱住胸前，以一個自衛防備的姿勢：“你不能強迫我做我不願意的事情，我真的會很傷心很憤怒，你像是在侮辱我。”

“不會了。”晏笈的語調聽不出喜怒。

姜苗苗停了停，晏笈答應地這麼快，她不知道後面的該怎麼說。

她想了好一會兒才重新組織好了語言：“我問過我祖母了——你說你叫晏無譽，我問了她，現在知道你是誰了。”她先解釋了一句，之前情急之下她喊出過這個名字。

“你是晏笈，你是先太子的獨子，大齊的皇太孫殿下，現在應該在西北的鎮北大將軍。”

“繼續。”晏笈淡淡道。她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這個他倒不是很在乎，影響不到他的計劃。

姜苗苗眨了眨眼，看著他目光認真，“晏笈你是不是喜歡我？當然啦，這麼說總感覺我很矯情似的。可是我必須要和你說明白，我這個人並不優秀，我膽小怕事、缺乏勇氣、欺軟怕硬、貪生怕死、害怕受傷、喜歡躲避、自欺欺人，你明白不明白？”

晏笈慢慢伸手，將她抱住，姜苗苗這次沒有躲開，他問：“那你想說什麼。”

姜苗苗撓了撓頭，有點爲難，“我的意思是——你肯定很難理解，但是呢，”她煩躁起來。“比如說你吧，晏笈，你是註定是皇帝，是君主，你覺得你可能會對我好一輩子嗎？反正我不覺得。”

“你看你的敵人——西北、朝堂，戎人、世家，太危險了，這些不是我耍耍嘴皮子，我油嘴滑舌就能打敗他們的。還有，你太強勢了，和你在一起必須收斂自己所有的脾氣，但我不願意當只能依附於男人的菟絲子。”

晏笈沒有打斷，他靜靜聽著，姜苗苗也就說的越來越流暢。

她想起了以前看過的那些宮鬥小說扒皮帖子，原配、小三、明爭暗鬥、下毒、流產······她打了個寒顫。

“與其將來落到一個三宮六院和人勾心鬥角，只爲了搶一個男人的寵愛，搭上自己的一生甚至自己孩子的一生——那我寧願離你遠一點，寧願不要這場榮華富貴，一個人更瀟灑快活的活著。”

她不是愛惹事的人。沒有人是天生喜歡和人鬥鬥鬥不停的，只有當有人威脅到她平靜生活的時候，她纔會用一切來武裝自己，比如對付姜荷，對付陌雲裳，對付葉氏、採氏。

可是沒人打擾她的時候，她更不介意閒花靜月，安閒度日。

“我的目的從來都很明確啊，我就想活得安全、快樂一點，如果和你在一起要經歷那麼多的困難，我肯定會在開始之前扭頭就跑的。”

姜苗苗說了好長一段話，最後停了停，慢慢總結道：“所以呢，我覺得，我們兩個其實挺不適合的，或許不在一起，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