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鋒利!”姜苗苗驚訝,晏笈根本沒用力,匕首竟然會自行插入地板,鋒利程度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晏笈一招手收了回來,裝入鯊魚皮套子,將小點的給她藏入靴筒:“留著防身。”
姜苗苗連連點頭,有了個這個,可比什麼磨尖的簪子都管用!
再遇上什麼瘋子變態(tài),她拿匕首戳死她!
不過,話說回來——瑞則安之案?
姜苗苗心裡突然一動,晏笈此前離開莫非是是去處理這個案子了?
她記得這個,這是在原作中,震驚了朝野的大案!
也是讓晏笈吃了相當(dāng)大一個虧,直接導(dǎo)致了晏笈民心喪失,其後果,甚至一直影響到了晏笈統(tǒng)治的崩塌!
淮南郡自古以來富裕風(fēng)流,那裡的郡守瑞則安是東方家主東方昌的人,依仗朝中有人,在淮南郡無惡不作,甚至和東方昌一起,公然明碼標(biāo)價賣官位。
那些無能的富豪們暗地裡送上多少銀子,可以換的一個官做。當(dāng)了官,可不是爲(wèi)了當(dāng)個青天大老爺,他們那是更方便盤剝百姓,中飽私囊,尸位素餐,貽害無窮。
原作中,晏笈是在應(yīng)和三十八年的時候去抓的瑞則安,也就是現(xiàn)在的明年。
而晉王等人,就是趁他不在成京城,暗中勾結(jié),讓陌雲(yún)裳毒死了應(yīng)和帝,晉王篡位。
姜苗苗心道,晏笈是重生的,估計他之前急匆匆去淮南幹掉瑞則安,就是爲(wèi)了讓明年不會重蹈覆轍。
以防有人在他離開期間,對應(yīng)和帝下毒手。
不過現(xiàn)在他證據(jù)應(yīng)該還沒蒐集全吧,那能成功解決掉這個案子?
以往也不是沒有人不想整治淮南,但是顧忌東方昌報復(fù),只好無奈作罷。
原作中,晏笈帶領(lǐng)手下兇殘如瘋狗的龍鱗衛(wèi),根本不顧各方勢力阻攔,強硬的抄府抓人。而瑞則安眼見大勢已去,爲(wèi)了防止自己被抓出,熬不過刑訊,乾脆飲毒酒自盡。
——因爲(wèi)瑞則安和丞相東方昌都是單線聯(lián)絡(luò),瑞則安一死,這一切案子,便成了與東方昌毫無干系。
東方昌表面上做的非常好,天下文人之師,門生遍地,貿(mào)然說他有罪,那些清高的、直率的、衝動的、做事不動腦子的文人學(xué)子,就會先起來造晏笈的反。
晏笈沒有理由地“逼殺朝廷命官、誣陷丞相”,到了不明真相的百姓眼裡,就是“殘暴至極,令人髮指”!
天下文人學(xué)子都被東方昌暗地裡鼓動起來,到處寫詩寫文,諷刺辱罵晏笈,慫恿得百姓都聯(lián)名寫萬名書抗議,逼迫皇帝殺死“龍鱗”,秉公執(zhí)法。
那時候應(yīng)和帝早已被陌雲(yún)裳的香毒害得奄奄一息,哪裡還有力氣庇護晏笈?
他一死,晉王立刻上位,宣佈殘暴的龍鱗衛(wèi)指揮使“龍鱗”,就是西北惡名昭彰的兇將“晏笈”,說他殘害百姓、怨殺忠臣、意圖謀反,即刻派兵搜捕。
晏笈被逼回西北,爲(wèi)了自保,不得不起兵謀反,謀奪皇位。
這明明是名正言順的事情,天下文人學(xué)子卻仍然固執(zhí)己見,到處宣揚晏笈“心思詭毒、不忠不孝”。
晏笈派人殺他們好讓閉嘴,卻更是被說成“堵民之口、殘害文人”。
那些沒死成的、活下來的,在日食地震的時候,就毫不猶疑地投奔了陌雲(yún)裳等人,造了晏笈的反。
姜苗苗急匆匆問道:“是淮安郡守瑞則安?那你失去抓他了嗎,他死了沒有?”
瑞則安被東方易救走,晏笈對外宣稱的是瑞則安畏罪潛逃,因此也不怕姜苗苗知道,道:“他跑了。”
跑了?!
和原作書中不一樣的劇情!
姜苗苗心先是一緊,忽又驀地一鬆。
反正,還活著就行!只要人活著,如果能抓住瑞則安,撬開他的嘴,讓他親自指認東方昌,就是活生生的人證。
罪責(zé)確鑿,東方昌的天下文人之師的名聲,也護不住他。
清高的文人學(xué)子素來都是一把雙刃劍,東方昌用好名聲騙文人學(xué)子支持他,一旦他的真實面貌暴露,受騙的文人學(xué)子就會氣急敗喪,更加猛烈地攻擊自己曾經(jīng)的主子。
曾經(jīng)用來對付晏笈的,通通讓東方昌自己吞下惡果吧!
姜苗苗知道晏笈的缺點,他就是太高傲太自負,覺得自己做的對,懶得和百姓講明白,他覺得民心根本不重要。
可是百姓哪裡懂得呢?
即使他的出發(fā)點是好的,到最後卻擔(dān)負了一身罵名,無人理解他,無人支持他。
不過最終,乾清宮裡,高高皇位上的寡人獨/夫。
那樣的冷,那樣的寂寞,那樣的不被人理解。
姜苗苗忽然心疼,有一種想陪著他一起的衝動。
她可不可以,想辦法去改變這一切?
……
姜苗苗正沉浸在自己思緒裡,後背忽然被晏笈輕輕一拍。
她一驚醒來,正聽見晏笈說道:“……你不想搬走,可寧國公府里人太不安分,不解決了我不安心。”
姜苗苗一聽“解決”這個詞,就知道他是想用什麼辦法,這個殺人狂······
她按住他的手,苦笑道:“能不能什麼事都想到用殺人來解決?”
晏笈聲音冷硬:“省事。”
對,是省事,但是帶來的結(jié)果就是衆(zhòng)叛親離。
百姓大臣屬下,誰敢跟著一個動不動就殺人的頭領(lǐng)?沒準(zhǔn)明天死的就是自己。
“不要這樣子嘛。”
姜苗苗往他身邊靠近,柔軟的身軀貼著他胳膊,小手按在他的大手上,靜靜擡眼看著他深邃的眸子,看他血色淡淡的脣,看他刀刻斧鑿線條凌厲的臉龐。
這是她第一次心甘情願主動接近他。
晏笈微微瞇眼,伸手輕輕鉗住她的下巴,姜苗苗往前湊了湊,將臉龐更貼近他的掌心。
一條胳膊從背後伸來,攬住她的腰,一用力將她納入自己懷中。
她還太小,身高不到他肩膀,疲懶不愛鍛鍊,全身無力氣,骨頭都是軟的。
而他又太過高大,肌肉虯扎,一條胳膊幾乎要和她大腿一樣粗。
被他抱著,就像大人抱著小孩子。
雖然本來就是大人和小孩子。
姜苗苗乾脆把耳朵貼在他胸口,伸手,也環(huán)住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