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流景素來都是極其謹慎的性子,若不是此時被晏笈逼急了,也不會急匆匆吞了王蠱,現(xiàn)在越看晏笈的反應越覺得自己是不是招了道,心裡反而打起鼓來,忍不住想收手。
然而是此刻,晏笈卻先忽的收手,任憑傷流景的內(nèi)力轟然撞過去,自己閃身後躲去。
傷流景一怔,眼睛又瞇了起來。
不對,難道是說晏笈是真的沒有反抗的力量,之前的平靜譏誚只是想反過來哄騙自己?自己沒當,他撐不住了,於是不得不逃開?
還沒等傷流景想明白過來,一股巨大的刺痛卻突然從心臟開始蔓延,幾乎是頃刻傳遍了經(jīng)脈丹田,逼得他張口噴出一口污血,那暴漲的內(nèi)力忽然失了控,橫衝直撞在他體內(nèi)翻騰!
“不——!你搗了什麼鬼,你做了什麼!”
傷流景暴怒嘶吼,晏笈面無表情伸手一抄抓起昏死不知的東方易,直接後退撤出,他掙扎著想要衝出去,可是一動,那亂竄的內(nèi)力反而更暢快了,竟然還帶著黏兮兮的腐蝕感,傷流景頓時大驚失色。
此時祭壇的亂鬥,終於引起了整個藥王谷的注意,大片大片的人從遠處奔來,晏笈提著東方易出了密門時,姜苗苗正瘋子一樣撲過來:“晏笈!”
一眼他還活著,心才放了一半,頂著一張眼淚斑斑的臉抽噎,衝過來要下其手檢查:“怎麼樣有沒有受傷裡面的傷流景怎麼樣了天啊這是易九爺他這是怎麼了元嫣菡你快來啊你相公出事了!”
一句話連停頓都沒有吐了出來,晏笈本來殺氣森然,此時不知怎的竟然想笑,眸光微微一軟:“我無事,東方易傷的不輕。”
元嫣菡風一般飄了過來,一把抱住東方易,看見他氣息奄奄的模樣,臉刷的白了,擡手一按脈搏,當即變了臉色:“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
半闔的門被轟地一腳踹來,傷流景卷著一團火衝出來。
那張絕美如玉的臉此時不再是白玉,而是染了黑紅的色,身邊吞吐著金紅火焰,不是他有意放出來殺人,而是已經(jīng)無法控制體內(nèi)的力量,連止住內(nèi)力外泄都做不到了。
趕來的人已經(jīng)跑近了,有玄天宗沒死的弟子,有九重宮的人,還有江湖各地的武者,隔著遠遠地看過來,幾乎都忘了靠近,瞠目結(jié)舌看著變了模樣的傷流景。
這還哪有一份玄天宗主的瀟灑風流,簡直和走火入魔了沒什麼兩樣!
沐月奚看了一看,失聲叫了一句,又擦擦眼,不太敢相信地問:“血舍利?”
“血舍利?那是什麼東西?”
“我不知道……”
傷流景身子猛地一顫,聲音顫抖,“血舍利……血舍利……這是血舍利!”他一下子癲狂起來,眼疵欲裂瞪著姜苗苗,“不,不,你們怎麼給我弄下了血舍利,我明明沒有——”
一隻手,忽然顫顫巍巍地擡了起來,元嫣菡發(fā)出一聲不敢相信的驚喜呼喚,緊閉雙眸昏死的東方易,此時竟然重新醒了過來!
他全身虛弱不堪,卻執(zhí)意想要勾出一抹痞笑:“是血舍利啊,爺廢了整個人來算計你,要是還不成,爺?shù)枚嗵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