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苗苗心裡犯嘀咕,又去看手上的紙,紙頁摸著平滑,輕似蟬翼白如雪,抖似細(xì)綢不聞聲。 字也是新寫的,不是舊字帖,散發(fā)著一股清致的墨香,色澤黑潤,堅而有光,馨香濃郁。
而字體更是遒勁奔放,剛毅雄健,一看就不是凡人。
姜苗苗隱約猜到了什麼,但是又覺得這種事似乎不是晏笈能幹出來的!
她捏著字帖邊,偷偷瞅了晏笈一眼,咳咳兩聲,清了清嗓子:“咳咳咳,這是誰寫的呀,寫的真好看。”
晏笈不說話,面無表情,然而他的卻背挺得更直了。
哎呦臥槽這字還真是他寫的呀!
瞧瞧那個他那個傲嬌樣子,想叫她誇直接開口說呀,你這樣人設(shè)崩了對誰都不好!
姜苗苗笑得肚子疼,特別特別想趴在地上瘋狂錘地板,她憋著笑,肩膀一抖一抖的,忍不住就想去作弄他。
“哎呀,《千字文》寫的真好呢,不過一幅字哪裡夠呀?我想要點其他的字帖。”
“什麼?”晏笈終於忍不住問,目光從窗外收了回來。
姜苗苗斜著眼瞅他:“你能弄來不?”她笑容惡劣,心裡忍不住有要搞惡作劇的想法。
晏笈平時太過強勢,逼得她不能後退,如今有了機會可以調(diào)戲他,怎能白白放過著給她添樂趣的機會。
對面的少女眉飛色舞,笑得神采飛揚,連圓滾滾的杏眼都彎成了月牙兒,小奶貓轉(zhuǎn)瞬變成了小狐貍,不用猜,就知道她心裡一定沒安好心。
晏笈脣邊卻浮起一抹淺笑,她又有什麼古怪主意?
“能。”他不假思索地就答應(yīng)了,“說。”
一聽見晏笈應(yīng)下,姜苗苗心中小人叉腰哈哈哈哈瘋狂的大笑起來,腦海中盤旋的想法脫口而出:“我要你給我寫情詩!”
晏笈驟然僵住。
姜苗苗嘎嘎大笑著撒腿就跑,“我也不苛求你,用不著原創(chuàng)。”
估計他也不善文采,姜苗苗搖頭晃腦:“《鳳求凰》就不錯,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讓你裝,讓你裝,你有本事就去給我寫情詩啊,就要最有名的男追女的那首!
不是傲嬌麼,不是霸氣麼,我看看你能寫得出來這麼纏綿的玩意兒不!
晏笈不是那種擅長哄女人的花花公子性格,讓他殺人打仗最擅長,逼他寫情詩……
哈哈哈哈哈!
能反調(diào)戲了晏笈,姜苗苗樂不可支,洗澡時候還不停的撲騰水花,滿心小人得志的猖狂。
隔著一道屏風(fēng),她知道晏笈就在後面,一定是暗恨著無可奈何,沒準(zhǔn)愁得拽頭髮呢。
越想越開心,姜苗苗洗漱完了,叫來白露去把水倒了,自己披了件新寢衣回去,一路走一路擰著頭髮上的水。
白露會武功,一大桶水也是輕輕鬆鬆拎出去。姜苗苗洗漱的時候不喜歡有人伺候,白露總是把水搬進來後就出去,大概也沒聽見姜苗苗和晏笈的談話。
繞過屏風(fēng)進了裡屋一瞧,晏笈已經(jīng)脫了外衣,斜倚在牀頭,看過她洗完,招手讓她過去。
他神色依舊淡漠,臉上蓋著面具,看不出是不是有可疑的暗紅。
姜苗苗想繼續(xù)調(diào)侃兩句,就說一篇《鳳求凰》還不夠,也不用太過分,要他把《詩經(jīng)》《楚辭》《唐詩宋詞》裡的全部情詩,都通通寫一遍好了。︿( ̄︶ ̄)︿
心裡想的美,話到了喉嚨間,一盤旋,姜苗苗還是沒敢吐出來。
調(diào)戲過一次就夠了哦,萬一,他惱羞成怒怎麼辦?
她心裡哈哈笑了兩聲,趕緊揉了揉臉,裝出一副什麼都沒有發(fā)生過的樣子,溜溜達達過去了。
晏笈神色也挺平靜,似乎沒有什麼反應(yīng),姜苗苗心裡偷笑著撲進他懷裡。
他大概來之前洗漱過了,身上氣味乾淨(jìng),沒有她擔(dān)心的汗味。雖然還有一絲去不掉血氣,但是姜苗苗也習(xí)慣了。
晏笈把她抱在懷裡,手指穿過她的髮梢間梳理著,催動了內(nèi)裡讓手加熱到有點燙的溫度,讓她的溼發(fā)很快的幹。
他按摩的很舒服,頭皮都放鬆了,姜苗苗慢慢瞇上了眼,有點打盹。
現(xiàn)在天氣越來越熱了,晏笈身體卻涼涼的,抱著分外舒服,簡直就是個人形大空調(diào)——要不然她怎麼會同意晏笈在這裡留宿?都沒有收他住宿費的。
還不是爲(wèi)了納涼。
睏意上浮,姜苗苗打了個小小哈欠,迷迷糊糊道:“明天我要出門趟,問你下,你還有沒有爛桃花啊?我可不要再遇到個瘋女人想殺我了。”
“我陪你去。”他捻了捻她圓潤的耳垂,沒忍住,低頭咬上去,一路順著向下,咬向她脖子。
姜苗苗痛哼了一聲,不怎麼願意的扭頭躲,他力道減輕了幾分,她也不知道聽清楚了沒有,小腦袋一歪,睡了過去。
晏笈靜靜垂眸,看她。
真睡熟了。
晏笈薄脣微微一勾,她的長髮已經(jīng)幹了,不再怕溼著睡覺會頭疼掉髮。
他輕輕把她抱到牀上,拉過薄被蓋好。
起身,悄然離開。
關(guān)爭正蹲在院子外的大樹上,無聊地揪樹葉子,尊主把妹,他就得藏樹上喂蚊子——過分!
他嘆了口氣,想到了西北的紅帳,帳中的美人······不行,京城也有美人的,花街柳巷,青樓楚館,和西北不同的風(fēng)味——他好想去。
越想,越饞,就在他煩躁的跺腳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哨聲。
這是急令,是尊主叫他!
關(guān)爭不敢耽擱,跳下樹一個翻身越過院牆,落在院子裡。
晏笈站在窗前,擡頭看天。
關(guān)爭有點疑惑,這挺閒散的樣子,沒有急事呀。他道:“尊主?”
晏笈慢慢低頭,問他:“風(fēng)球黃,是什麼?”
關(guān)爭:“嘎?”
晏笈有點皺眉,疑惑不解:“我讀遍十萬兵書,熟知史論通鑑,爲(wèi)何從來沒聽說過這什麼東西?什麼美人見之不忘,那是什麼東西?”
風(fēng)球黃?風(fēng)求皇?……臥槽,是《鳳求凰》!
關(guān)爭覺得自己頭上的冷汗都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