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忖自己情況不妙,而頭也開始暈眩,迫切需要調(diào)息,便催促姜苗苗去安睡:“苗苗,這大齊也太亂了,還是南方安定,哥哥在那邊有幾分勢力,護(hù)你一世安穩(wěn)無憂不成問題,你不如——”
“我家夫人之去向,自然由主子決定,何須南宮家主費心!”
一道怒意深深的女聲從山洞外響起,幾道身影直接闖了進(jìn)來,臉色畏忌,但毫不遲疑擋在姜苗苗身前,劍指君飛羽:“夫人,奴婢來遲,您受驚了!”
領(lǐng)頭的是白露和蘭溪,後面的是三五個姜苗苗不認(rèn)識的蒙面黑衣人,身上煞氣厚重,一進(jìn)來就擋在姜苗苗身前,二話不說搶佔了山洞內(nèi)大片地方,將姜苗苗和君飛羽分離開。
白露警惕地瞪著君飛羽,蘭溪扶著姜苗苗:“夫人,主子派人進(jìn)山尋您,屬下沿著您落崖出搜索,終於找到您了。”
“夫人,主人?”
從“夫人”二字一出就徹底僵硬的君飛羽,此時終於清醒過來了,俊顏鐵青,眼睛裡是怒海翻滾,“苗苗,你什麼時候嫁人了?”
他剛剛纔找到的妹妹!
竟然!
嫁人了!
怎麼可以!
是哪個臭男人幹得!
君飛羽不是不驚,他知道自己傷勢嚴(yán)重,警惕性下滑太多,卻也沒想到能到了這些暗衛(wèi)都摸到山洞口,他都沒有發(fā)現(xiàn)的地步。
不過這山洞外他也是佈置了防護(hù)陣法,一般人是絕對破不開的,這些人是如何進(jìn)來的?
而也正是因爲(wèi)他的愣神,他竟然聽到了難以置信的消息!
他剛剛找回的軟萌乖妹妹,竟然要被其他男人搶走!
心裡酸的不停冒泡泡,這個一向爽朗清越的男人,被觸及逆鱗,終於爆發(fā)出了他黑暗危險的一面。他周身的氣勢瞬間變得磅礴而壓迫,像狂風(fēng)中咆哮的大海,怒浪滔天。
“苗苗,你跟我回南秦,大齊的人不可靠,你覺得不能要!”
姜苗苗扶額:“哥哥,你誤會了,我沒嫁人啊,他們胡說的。”
君飛羽冷聲道:“那你過來。”
白露卻急了:“夫人,這是是南宮家主,怎麼可能是您哥哥,您是認(rèn)錯人了吧。”
君飛羽一驚,急切解釋:“苗苗,哥哥不是故意瞞著你的,我只是……”
“沒事的,其實我早猜出來了。”姜苗苗嘻嘻一笑,先對白露等人道,“你們主子的敵人是中離世家和東方世家,和南宮世家沒關(guān)係吧?”
又轉(zhuǎn)頭看君飛羽:“南宮君、字非羽,君飛羽,還會畫符做符水,來自南秦,哥哥根本就沒有想過隱藏。”
君飛羽低低地笑:“誰敢說我的妹妹笨,苗苗明明是全天下最聰明的。”
姜苗苗自己給噎住了。
她好像認(rèn)了個自帶濾鏡的超級妹控哥哥?哎呦好爽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姜苗苗有點臉紅,掩飾似的扭頭去問白露和蘭溪:“你們怎麼找到我的,晏笈呢?”
蘭溪解釋道:“山下營地動盪,尊主派我們進(jìn)山尋您,我們沿著您落崖的路線一直尋找,就找到了這裡來——郡主,我這就出去放信通知尊主。”
姜苗苗哎了一聲,“我也去。對了,高姐姐他們呢?”
她還想問問蘭溪,當(dāng)時她落崖時候,到底是怎麼回事,當(dāng)時她根本沒有看見身後有什麼,估計只有離她最近的蘭溪看到了。
“郡主落崖,崖頂有機關(guān)亂箭,幾個公子傷勢嚴(yán)重,莫黎公子爲(wèi)了保護(hù)玉姑娘中了一箭,不過衆(zhòng)人還是都逃了出來,唯有死亡。”
姜苗苗吁了一口氣:“沒死就好……”
兩人往洞外走去,幾個黑衣隱衛(wèi)也跟上去,白露就未曾留意,留在山洞中,警惕地瞪著君飛羽:“南宮家主這是要作何?”
君飛羽冷冷地勾了勾脣,一股淤血忽然從肺腑中涌上來,姜苗苗不在山洞裡,他就沒有再壓下去,側(cè)頭一口吐出,臉色白了白。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他擦了擦脣角的血跡,轉(zhuǎn)過來後眸子冷冽如海,“別招惹我妹妹,帶著你們的人,給我滾!”
白露沉默不語,但身體依舊保持警惕,即使對面的人看似重傷,她也不敢有絲毫放鬆,
“南宮家主還是不要操心那麼多,我家主子的事,你無權(quán)置喙。”
君飛羽看了她一眼,微微地冷哼了一聲,透著冷意,像是結(jié)冰的海面,浪濤都打不破的冰冷:“我不管你的主子是誰,但是我妹妹的終身大事,還是要由我做主——他門都別想!”
他扶著洞壁站起來,心裡有些奇怪,怎麼苗苗還不回來?便不再理白露,挺直了腰桿,重新壓下肺腑涌動的血氣,往洞外走。
白露跟在後面。
洞外就是風(fēng)聲簌簌的山林,遙遠(yuǎn)處天邊有未熄滅山火的紅光,遠(yuǎn)處一條浪滔滔大河在翻騰,然而此刻地面塵土凌亂,滾著之前的黑衣人,一個個皆被捏斷了喉管,死得悄無聲息。
荒野寂寂,暗光晦澀,放目望過去,哪裡還有姜苗苗的身影?
君飛羽只覺得一股涼氣從心底生了起來!
怎麼就這一會兒功夫,連蚊蠅翅膀震動的聲音都不聞,一個大活人,怎麼就憑空不見了?
他的苗苗呢?
他把他的苗苗丟了,就在他的眼皮底下。
白露焦急大吼著:“夫人,郡主!你在哪兒?”
可是任憑她怎麼呼喊,都在聽不見姜苗苗的迴應(yīng),君飛羽臉色緩緩變得蒼白。
正在這時,遠(yuǎn)處一叢樹枝忽然動了一下,兩個人銳利如鷹的目光刷的投過去,那邊人看既然暴露了,立刻不再隱藏,踏著樹枝就跳起了逃,肩膀上還扛著個人。
軟塌塌昏迷著,凹凸有致的身材,是個女子!
君飛羽此刻哪裡還顧得上身體的傷重?腳尖連點,身如疾電,登時飛射過去,半空就拔劍:“把人放下!”
那是那人速度也快,扛著一個人速度不減,一聲不吭奪路而逃。
白露氣極敗壞,擡手放出一支菸花指引追路放向,也跟著奔了過去。
半晌人都走光,這山洞前再無一絲人影,卻又一聲慵懶淡淡的笑,慢慢蕩起。
“君飛羽可從來不是這麼粗心的人,只怕是關(guān)心則亂了,小美人,你的魅力很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