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什麼不讓我直接殺了他？”

聽見姜苗苗淡淡的語調，阿苦臉色更白，惶恐不安地擡頭看他，姜苗苗看出他的害怕，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放心說吧，我沒有生氣。 ”

現在她和晏笈已經被把阿苦帶回了屋裡，洗乾淨臉，那相貌長得果真和自己更加像了。

外面的牆被藥奴砌完，姜苗苗原本對他們的同情，都葬送在他們自己的麻木和奴性裡，摔袖便懶得管他們，監工被後來急匆匆趕到的下人擡走，姜苗苗也沒問擡去了哪裡。

雖然看起來只是斷了他的腿，但實際上她下腳的時候卻把骨骼都碾碎在血肉裡，人還活著，但從此四肢癱瘓，將永遠站不起來。

這比死亡還會讓他痛苦——對於這種虐待孩子的人，根本就不該得到任何好下場！

阿苦垂下了頭，猶豫不絕，好半天才苦澀的慢吞吞道：“他是執事，如果您爲了我殺了他，會給您惹麻煩的……”

姜苗苗愣了愣，萬萬沒有阿苦竟然是這個理由，是因爲她？她心裡驀地淌過一股暖流，伸手就摸上了他的頭：“不會的，他們不敢對我動手。”

她是洛神鳳，她有恃無恐。

阿苦咬著脣看她，大眼睛迷迷濛濛的，分外可憐，姜苗苗忍不住扯他臉頰催促：“快笑一個。”

晏笈冷眼看她逗弄小孩子，臉色神色涼薄，誰也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麼。

姜苗苗逗了一會兒阿苦，這才狀似不經意道：“你知道你是怎麼來的藥王谷嗎？你這名字誰給你取的？”

阿苦正被她捏臉捏的齜牙咧嘴，下意識道：“是娘取的……”他猛地反應過來，一下子住嘴，警惕地看著姜苗苗。

窗外的燦爛的陽光灑進來，將姜苗苗臉色染得幾分紅潤，她眼睛都亮了亮：“那你娘是誰？”

阿苦這就不說了，面對姜苗苗看過來的眼神，他倔強的抿著脣使勁搖頭，姜苗苗越是催促問，他越是不肯說。

眼見著姜苗苗臉上漸漸染了不開心，晏笈表情不變，眼神裡卻露出了幾分凌厲。

他目光往阿苦身上一掃，阿苦無意識躲閃，晏笈卻突然伸手，握住了姜苗苗的胳膊：“你不是還有事，要和你那個朋友出去？”

姜苗苗無奈，只好點了點頭，起身要離開，阿苦立刻幾分惶恐，小手拽住了她的衣角，喏喏道：“您，您不要我了？”

“怎麼會，你先好好休息休息，我讓一個姐姐來給你送吃的，你吃飽了先睡一覺，乖。”

姜苗苗軟聲軟語哄了他一會兒，想一想，從自己靴筒裡拔出來了一把小巧的匕首，連鞘遞過去，“姐姐先送你的禮物，你收好了，拿著防身用。”

阿苦半信半疑接過來，晏笈卻不由分說，摟著姜苗苗出了這間客房。

他望著兩人閉門的身影，姜苗苗出去前還向他笑了笑，小手一下子攥緊了匕首刀鞘，目光微垂，看不清神色。

姜苗苗出了屋還憂愁地往緊閉的房門上看，晏笈頓了頓，淡聲道：“那是什麼孩子？你對她如此上心。”

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我懷疑是姑姑的孩子，你應該不知道我有個姑姑，十九年前她六歲的時候失蹤了，從時間上來算，有個七八歲的孩子還是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