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苗苗等得就是姜荷這句話,聞聲故意瞪起眼,冷著臉:“你剛纔不是還讓我賠你的簪子麼,怎麼現(xiàn)在反而要把東西都還給我?”
“我懶得跟你說!”姜荷拽著採氏衣服往後面退,“不是,那些本來就是你的東西,我只是替你保管,現(xiàn)在給你了,連雲(yún)裳姐姐屋子裡的我都翻過了,碧玉月華簪、凝翠玉鐲、玲瓏額心墜、點金環(huán),還有那些綾羅綢緞,哦哦,還有你的雪膚膏,我都還給你!”
姜苗苗不依,一步竄過去擋住姜荷面前,聲音清清脆脆的:“怎麼還是替我保管,你以後萬一再搶再偷再騙怎麼辦?”
姜荷猶豫著,採氏卻是急了,她狠狠一拽姜荷,看看御史夫人,發(fā)狠道:“那就讓御史夫人來做個見證人唄。什麼進(jìn)宮,什麼請罪,讓她們自己去,和我們沒關(guān)係!”
葉氏這下子終於忍不住了。採氏都當(dāng)了寧國公府老夫人這麼多年了,還是擺脫不了鄉(xiāng)下老婦的思考方式。京城裡勳貴遍地多如狗,姜銳又沒什麼官職,她能進(jìn)貴婦人圈子混,還不是仰仗的寧國公府舊日榮光?
要是如此和展老太君撕破臉,只能穩(wěn)住了爵位榮華,她還是隻能和安寧伯夫人那種落魄舊貴交好。
可是如果認(rèn)了蔑君之罪——那會不會連寧國公的爵位都沒有了?
葉氏不斷在心中盤算著,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對展老太君慢慢開口:“母親,這不過宣昭把御賜寶物保存在荷兒的流霞苑,哪裡算是轉(zhuǎn)送呢?只要是在寧國公府裡,哪裡不是儲存寶物的地方。荷兒,您說是不是?”
姜荷貪婪地看著姜苗苗手中的盒子,裡面金碧輝煌珠光閃耀,她很想說不是,那就是姜苗苗給她的,然而她不敢,她害怕真犯上一絲什麼的罪名,被剝離了貴女的頭銜,重新回到破落的鄉(xiāng)下去——那豈不是要被人給笑話死。
她只能點了點頭,咬著牙道:“對,是姐姐暫時保存在我的流霞苑罷了,不是轉(zhuǎn)送,那些都不是我的!”她肉疼的心都在滴血。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展老太君也只能不甘不願點點頭,葉氏就笑道:“那不妨請常夫人做個見證,這些御賜寶物不是轉(zhuǎn)送,那蔑君之罪——也不就不算了麼。和和氣氣多好,何必鬧得如此劍拔弩張。”
採氏立刻放鬆了身體,姜荷仍是不甘不願地看著木盒子,御史夫人看著展老太君笑了笑,道:“那好,寧國公府世代忠烈,怎麼能被冠上蔑君的罪名。也罷,是保存是吧,我記住了。”
葉氏臉色僵硬的笑容總算散開,她剛想喘口氣,就見御史夫人忽然皺起眉,那雙端莊嚴(yán)肅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葉氏心中一緊。
御史夫人像是剛剛想起什麼來似的,裝出一臉猶豫,不是很確定地開口:“欸,我剛纔突然想起來······宣昭郡主,展老太君這些年一直在府中養(yǎng)病未曾參加過任何宮宴,怕是不知道,我怎麼記得,正月十五元夕夜宴,陛下賞賜你的時候,似乎說的是——這些東西任你處置,不需要過問陛下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