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忽然有陣喧囂,楊三樂呵呵帶著幾個扛著箱子的人進來,到了門口,恭恭敬敬道:“大人,楊飛那小子收集的殘卷,我全給您搶回來啦!”
衆(zhòng)人離開的時候,楊三自告奮勇,要去幫姜苗苗收繳戰(zhàn)利品,帶著一幫人急吼吼衝去了二少楊飛的藏書閣。
姜苗苗推開窗:“行,都放進屋裡來吧。那邊柴房裡捆著那條狗,你把人給他送去吧。”
楊三連連點頭,指揮人把兩三個大箱子放進屋裡,體貼的把箱蓋都打開,然後退出去,張揚跋扈地去抓人了。
姜苗苗蹲在箱子前飛快翻著,很快便找到了自己最想要的。
《浮光掠影》的下卷,破破爛爛一本,不過裡面東西到更是詳細,甚至還有前人詳細的批註。
姜苗苗只看了一會兒,就覺得進步非凡,那些步伐身影漸漸從文字變成了立體,如走馬燈一般開始在腦子裡不斷閃現(xiàn)。
她合書閉眼深深吸了一口氣,滿心都是歡喜,將書往懷裡多摟了摟。
姜苗苗絕對把今天剩餘的全部時間都泡在這本書上,這才控制住了自己想要一屁股坐地上苦讀的欲/望,去翻了翻箱子裡其他東西。
二少楊飛還真是收集了不少亂七八糟的功法招式,有殘卷,也有完整的,隨手一翻,還真找出來幾本十分不錯的。
“《天輪典》、《附靈劍法》、《萬象拳》、《冰晶咒》……這些混個二三流水準還是有的,拿出去賣也好,留著給自己人也好——唔,這是什麼?”
被姜苗苗找出來的是塊雲(yún)簡,非常小,僅僅有一寸長半寸寬。
正面畫著隱隱雲(yún)中瓊樓宮闕似的圖案,雲(yún)中藏著“隱玉”二字,反面是些密密麻麻的小字,她不認識。
娥媚接過來,對著光一看,道:“這是隱玉山莊沐家的令牌啊,楊飛怎麼能弄到這種東西?”
“隱玉山莊?沐家?”姜苗苗好奇問道。
娥媚解釋道:“隱玉山莊也是個隱世宗門,大概能和南蠻蠱寨相提並論。如果把隱世宗門也分個等級,我九重宮自然是最高甲等的,玄天宗呢……”
提到“玄天宗”三個字,娥媚面露嫌棄,十分不情願地道,“勉勉強強算他個並列吧——藥王谷、問道門呢,牽強湊合也算個乙等。”
姜苗苗對他的自大任性表示無語。
還說看不起玄天宗呢。
不是她滅自己人威風,也不知是那個門派,被玄天宗攆到雪山荒地裡龜縮了六十多年,要不是晏笈橫空出世,他們能有現(xiàn)在的風頭?
“隱玉山莊、南蠻蠱寨那些呢,可以算是丙丁之流,放出來也是威風赫赫萬人崇拜,各大勢力禮遇相待。”
姜苗苗問:“聽你這麼一說,我怎麼覺得不算十分強大呢?都分了三六九等啦。”
娥媚托腮無奈:“小郡主,我可是說了,這只是隱世宗門排行,隱世宗門完全凌駕於世俗之上,很少出來走動的。你看上的這個什麼血虎鏢局,其實根本不入流好麼,還不如自己扯大旗建個,都更加威風。”
姜苗苗被他無所遮掩的直率戳地有些心塞塞,乾脆換了個話題:“……隱玉山莊的主人姓沐,是哪個沐?”
“三點水加木啊,還能是哪個。怎麼你問這個做什麼?”娥媚好奇問道,隨後忿忿道,“說起來這隱玉山莊也挺奇怪的,他們哪兒的人,都有一場歷練……”
姜苗苗好奇問了一句:“什麼歷練?”
“據(jù)說是,要假裝成一個普通人去活過一生?我說他們簡直有病啊,你說要都自封了武功,生老病死任憑他發(fā)展,不是自己找罪受!”
姜苗苗微微一愣,成年曆練、扮演普通人?
她怎麼越聽,越覺得像是……
娥媚沒有注意到,聳肩繼續(xù)說:“不說別的,若是扮演窮人,生了病沒錢看郎中,真是要任憑病勢發(fā)展,也就在最後半隻腳擡入鬼門關,纔會有人來救他,豈不真是自己找難過!”
沐軒,一定是沐軒!
那個她下驪山時候,在縣城裡遇到的,因爲營養(yǎng)不良而水腫的少年!
他武功高絕,智慧靈睿,偏偏任憑自己飢餓受困,姜苗苗當時有有所懷疑,娥媚現(xiàn)在如此一說,就什麼都對的上了。
而且那時候,他也分明是說了一句,他的歷練被自己打斷了什麼的……
“如果歷練被人意外打斷會怎麼樣?”姜苗苗急著追問。
娥媚無所謂道:“我哪兒知道,隱玉山莊的人太神秘了,我不熟。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之前遇到了一個人,自稱沐軒,很有可能就是隱玉山莊的人。”姜苗苗想了想,還是給他漏了些話,“他邀請我去參加明年五月,在藥王谷舉行的聚會——”
“藥王谷!”
娥媚眸色一冷,正要說什麼,開了口才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激動,他臉色變了變,勉強壓抑在正常的樣子,緩緩坐了下去,“藥王谷的聚會……呵,倒是有段時間沒有回去……算了,明年五月,我和你一起去趟。”
姜苗苗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引起了娥媚這麼大的反應。
她早就懷疑娥媚和藥王谷有著神秘的聯(lián)繫,可是著定然是娥媚自己的秘密,不好意思開口問。
娥媚說完那話以後,妖嬈美豔的臉上籠罩上了一層晦暗。
那雙時時刻刻都在釋放著勾人媚光的眸子變得幽深,連脣就緊緊抿著:“算了,你自己收拾吧,我出去會兒。隱玉山莊的牌子你收好了,以後還有用。”
姜苗苗知道他不需要人囉囉嗦嗦無意義的安慰,於是簡潔道:“好。”
想了想,她只提醒了一句,“據(jù)說藥王谷的人也收到了邀請,就在血虎鏢局西北角,濟懸壺和他的那個情人一起住著。”
娥媚強迫自己笑了笑,接受了她的好意:“我知道了。”一翻窗子跳出去了。
姜苗苗默然,收拾了下箱子裡多餘亂堆著的東西,抱著書去了桌前。
上下冊合起來,她把橫七豎八的劃痕牢牢記熟,然後合書閉眼,在腦海中演練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