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青揚吹一個音，雲秀吹一個音，青揚換一個動作，雲秀就換一個動作，就這樣青揚手把著手教雲秀吹壎。起初雲秀因爲年紀小，氣總是跟不上，不過經過青揚耐心地輔導，這一下午終於能吹出幾個音調了。

到了傍晚，日薄西山，紫色的霞光沿著霧氣斜照進一片青綠的山谷之中，映射到水面上，白色的小河換上了一身金裝。只需片刻，整個寨子的景色便與上午時分不同了，衆人眼前呈現出了一副異彩紛呈的畫卷。

看著各家紛紛飄起了炊煙，衆人也打算返回姜奶奶的家中。青揚讓雲秀在山腳的不遠處等候，來到田邊對衆人說道：“有眉目了，是老婆婆家隔壁的一位姓雲的大哥告訴雲秀的。其他的事情我們邊下山便說吧，不過在此之前——我也恢復得差不多了。”青揚熟絡地拿出了古箏又施展了“遇知音”。

來到寨子裡，許多戶人家都已經吃過了晚飯，氣氛一下子熱鬧了起來。不過衆人這一副與寨子格格不入的打扮也沒少引來路上行人的交頭接耳與指指點點。這一路上，青揚也把之前得到的消息像玄湖與丹丹介紹得七七八八了。二人合計著需要找一個機會來結識這位雲大哥，正當二人發愁之際，機會便降臨到了眼前。

雲秀進門之後便看到上山打柴回來的雲大哥在自家院子裡等候，而奶奶應該是進了廚房做飯。雲秀二話沒說興高采烈地撲進雲大哥的懷裡，“雲大哥，你回來啦，秀兒今天認識了好幾個哥哥姐姐，我來給你介紹一下！”

然而云大哥並沒有在意雲秀說的話，他偷瞄了衆人一眼，將雲秀帶離了三四步的距離，和雲秀說起了悄悄話。交談之際還不免再次偷看衆人一眼。

白墨走到衆人之中，張開了口。“雲大哥說：‘我不是告訴過你外面有壞人嗎？你爲什麼還同外面的人熟絡了起來？我今天回來的時候，奶奶告訴我你和外面來的人一起出去了，可把我嚇死了。幸好你沒出什麼事情，否則你後悔都來不及了。’，然後雲秀說道：‘你放心吧，他們雖然是外來的人，但都不是壞人，尤其是青揚哥哥幫家裡幹了一天活，還教我吹壎呢。’雲大哥說：‘這次已經這樣了，你以後一定要小心。’”

朱虹卿等白墨敘述完後小聲問道：“你怎麼能知道他們在說什麼？難道你會脣語？”

丹丹說道：“白墨從小聽覺就靈敏，什麼都聽得見。”

白墨搖了搖頭解釋道：“其實不是的，這只是我從小練得的神技。我把它取名‘順風’。近處的動靜都會通過風的流動送進我的耳朵裡，只要是我想聽見的，基本上都能聽到。其實也就比一般人聽得遠了一點罷了。”

朱虹卿有點驚慌，連忙問道：“那你什麼時候都在聽嗎？”

白墨回答道：“也不是啦，睡覺的時候或者是周圍沒有風的時候聽不到。其他的時間都會使用的，所以丹丹會以爲我從小就聽覺靈敏。其實這神技對神力的消耗微乎其微，所以便養成習慣了。”

朱虹卿心裡想：那豈不是之前和玄湖的談話都被聽見了？白大哥知道我喜歡他，卻不提這事情，難道是對我沒有感情？不不不，真要是對我沒有感情應該疏遠我纔對啊，那就是——他當時恰好沒聽見。嗯，一定是這樣。

正當朱虹卿愣神之際，白墨用手在朱虹卿的眼前晃了晃，“虹卿，你怎麼了，想什麼呢？”

朱虹卿連忙使勁快速地晃了幾下腦袋，“啊，我在想剛纔雲秀的話。太氣人了，什麼青揚幹了一天的活，那分明是我幹了一天的活！青揚教她吹兩下壎，她就把我給忘了！”

衆人一陣小聲地掩面而笑，雲大哥帶著雲秀走了過來。丹丹先是對著對方揮了揮手，雲秀過來指著青揚，對著雲大哥說道：“這就是青揚哥哥。”然後指著其他人說：“這個是白丹姐姐，白墨哥哥，玄湖哥哥，還有朱……”想了好久，也沒想出來，“唉，姐姐你的名字真的太難記了。”

朱虹卿噘起了嘴，“嘿，我做的事不記得就算了，我的名字還不記得。”

雲秀疑惑地問道：“什麼事？”

朱虹卿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漏嘴了，“啊，沒事。姐姐叫朱虹卿。這次可要記住了。”衆人無不爲她捏一把汗。

朱虹卿又對著雲大哥說道：“這位大哥，你就是雲秀說的雲大哥吧？我叫朱虹卿，還沒請教你叫什麼名字？”

雲大哥冷淡地回了一句：“雲清。清水的清。”

雲秀動了動鼻子，“嗯，我聞到香味了，是不是該吃飯了。”然後拉著青揚，“來來，我們去廚房幫忙。”

“我也來吧。”玄湖也跟著去了廚房。留下丹丹和雲清攀談。

白墨一看衆人散開了，也拍了下朱虹卿，示意她到門口聊天。

朱虹卿跟著白墨走到門口，“怎麼啦，剛纔確實是我冒失。我以後一定，一定不這樣了。”

白墨笑著搖了搖頭，“沒，我不是說這個。我是想說……”一邊說著，一邊猶豫起來。

“想說什麼就說嘛，你不說我可走了。”朱虹卿假意要走，裝裝樣子地邁出了一條腿。

“就是，你剛纔叫人家雲大哥，我……你說第一次見面你就這麼叫，是不是不太好啊。”白墨支支吾吾地、含蓄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朱虹卿心想：白大哥是不是誤會什麼了？不對，我明白了，他覺得叫大哥是親切的稱呼，那便證明他並不是要疏遠我，所以纔會這麼介意，甚至是“吃醋”了？

想到這裡，朱虹卿喜出望外，不免挑逗一番，“那雲秀都這麼叫了，我只是跟著叫嘛。你是不是因爲我也這麼叫你所以覺得彆扭啊？那我給你換個稱呼吧！”

眼見朱虹卿猜出了自己的心思，白墨反而有些不知所措的。

朱虹卿把臉湊到白墨面前，“那我就叫你……墨哥哥吧。墨哥哥，墨哥哥，墨哥哥。”

朱虹卿每叫一聲，白墨臉上的紅暈就濃上一分。眼見白墨害羞，朱虹卿見證了自己的挑逗宣告勝利，便收回了上半身。“那你不反對，以後就這麼叫你了！你以後可不許反悔哦！”說完便走回了屋內。白墨也像吃了蜜一樣地，傻呵呵地跟著回到了屋內。

晚飯期間，一桌人不疼不癢地聊著天吃著飯。玄湖他們既沒有向雲清盤問心中的疑惑，雲清也沒過多地詢問衆人的來意。晚飯後，雲秀帶著大家在自家的後院內烤火、聊天。青揚面向身邊的玄湖與朱虹卿小聲說道：“姑奶奶，從我們晚上回來的時候我就發覺，直到剛剛吃飯的時候才確定。雲大哥身上的氣味，不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