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玄湖遲疑了一陣，終於恍然大悟，“啊——看來是我冒失了！”

老金附和道：“沒錯，她平時看見水都躲得遠遠的，然後被你強拉著跳進這麼一大潭水裡，當然會以爲自己會耗盡神力而死。起初我也以爲她是在大驚小怪，當我讀懂她的意思之後，才發現必須馬上問這個問題。幸好那些不是真的水，否則你就把她給害了。”然後老金的嘴裡清脆地蹦出了一聲笑，“不過她還真的是放蕩不羈，知道我身份之後，緊接著就問是不是我搞的鬼把神機盤卡住，還問是不是我吸收了你們四象的神力轉化爲雷電才導致你們這些族裔的神力日漸衰微。”說到這裡，老金聳了聳肩，兩隻手向上託舉，“唉——我可太冤了。”

玄湖捂著嘴笑了幾聲，“老金你也別怪她，我這個姑姑就是這般古靈精怪。”

“對，這我倒是領教了。她上來就叫我‘金絲猴’，合著她來之前就以爲我要長一副猴樣，結果看見我自然就是金絲猴了。”老金說到這裡有點哭笑不得，“現在她那邊，我正在她身上滿處爬呢。”說完，老金拿出一張椅子坐下，並示意玄湖坐回到牀上。

“我來正式回答你這個問題：和我沒關係。”老金恢復到了最初的嚴肅的態度，“當然你們神力逐漸衰微也與我關係不大，畢竟我也不能說一點關係也沒有。”

玄湖身體微微前傾，雙肘抵住大腿，雙手的十指緊扣，像說悄悄話一樣輕聲問道：“那，和誰有關？”

聽完玄湖的問題，老鍾伸出右手，像是端著一碗水一樣地，將之前的立體位面圖緩慢移動到玄湖面前，“你來看看。”

玄湖一動不動地端詳著、審視著，“大隧道？不對，它應該早就存在在那裡了，甚至比我們都要早。四象神域？沒道理，與根本利益衝突。如果和你這裡也無關的話，那就只剩下人間了。可這樣長此以往，四時不調、四季不均，對他們應該也沒有好處吧……難道是你看不見的上面？”說著就把立體圖往老金的方向推了推。

老金連忙推了回去，“你再仔細看一下。你知道有一句詩叫‘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有的時候看不見的不光是上面，還有……”老金等了許久也不見玄湖接出答案，只好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後飛快地揭開了人間那個曲面。頓時金光乍現，玄湖耳畔響起一陣交響音樂：61236/56^6-/61232/53^3-/……

等待音樂漸弱、金光消散，玄湖的面前出現了一個紅色的圓面，“裡面！”玄湖和老金異口同聲道。玄湖看著面前紅色的圓面和外面藍色的面互補爲一個平面，只是被原先在上面的圓曲面蓋住，一時沒有察覺出來。玄湖問道：“那麼這個圓平面又是什麼呢？”

老金用右手魔術一般的從玄湖耳邊摘下一枚硬幣，拇指一彈，又隨即右手在空中一撈，緊緊地握住了硬幣，拿到玄湖的面前俏皮地打開了手掌，“就像硬幣的正反面一樣，那裡便是四象神域的裡世界——四兇魔域。”

“四兇？那不是人間幾千年前的傳說……”玄湖含糊地回憶著以前看過的典籍。

“沒錯。窮奇、混沌、饕餮、檮杌，分別是由四位犯下重罪的、半人半神的流放犯的執念幻化而成。人類的善念創造出了神明，而他們的惡念創造出了魔物。其實起初他們被流放到那裡，還很安分，對人間和神域也造成不了什麼危害；但是隨著他們族羣這幾千年的發展以及同人間的頻繁交往，他們已經擁有比人間強大的力量，於是一系列的陰謀也都應運而生了。他們的四位首領聯手製造了四大兇陣，改變了神域相對於人間的運轉。所以作爲投影的神機盤則像是被卡住了一樣，一動不動。”老金靠在椅背上，一邊比劃一邊講述著。

玄湖隨後問道：“那也就是說，如果我們想要恢復神機盤，挽救神州。則必須進入魔域毀掉那四個兇陣？甚至……”

老金略帶無奈地點點頭，“沒錯，還要除掉那四個魔頭。魔頭不滅，兇陣不毀。”

玄湖沒底氣地問道：“那我們有多少勝算？”

老金嘴角泛著苦澀的微笑，“你看你自己都沒自信，那怎麼會贏？你至少要相信你的同伴們啊。當然，任重而道遠，這也不是著急就能解決的。你們可以先找比較容易解決的魔頭鍛鍊鍛鍊，比如窮奇吧。那傢伙魔炁是四個裡面最低的，就是有點難找罷了，一旦找到，你們還是有希望勝利的。”老金說著嘴角上的苦澀便逐漸消失了。

“那我們該怎麼進入呢？”玄湖站起身，像是再問最後一個問題一般。

“問白丹吧，我把方法和位置都告訴她了。”說完，老金也慢慢站了起來，把屋裡的所有東西全都收拾了。“哦……對了，朱虹卿說讓我把你們全都傳到凌幽陵，其他人都同意了。”

玄湖想了想，“不了，我想先去趟岳陽，然後我再用這個彈弓回到你這，然後你再把我傳到凌幽陵，這樣又快又省錢。”

“嘿，你還真不客氣，拿我這當車站了。”老金笑著連連點頭，然後擺了擺手，“不行啊，你每次使用彈弓都會消耗掉我很多神力，所以不到重要的時候，不要輕易使用。所以你到底有什麼打算？”

玄湖心想：好吧，可以之後有機會再去岳陽，既然小姑要去凌幽陵或許和朱雀族有關，那就隨了她吧。“那沒辦法了，我也同意。”玄湖剛要準備走，老金又打斷了他。

“嗨，你瞧我這記性，把這個給忘了。他們每個人都給了一部，這個也給你一部。這個是玄光鏡，傳音筒的升級版，不光能有傳音筒的功能，還方便隨身攜帶，而且現在還能傳輸畫面以及一些生活中用得到的功能。”說著拿出了一部玄光鏡遞給玄湖，“放心吧，通話費用我都幫你們免除了，以後可以無限制地一直使用。你的號碼在你打開之後會顯示在上面，然後就和傳音筒一樣，撥通別人的號碼就可以聯繫他們了。”

玄湖收好之後，便閉上了雙眼，然後感覺身上癢癢的，像被密密麻麻的、特別微小的雷電漫過了全身一樣，睜開眼睛便看到所有人出現在了自己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