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爲我只是塵事間的一粒塵埃,浮浮沉沉,飄飄蕩蕩,無論走多遠,遇到了誰,看見了誰,最終都會被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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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一天的訓練。寧次拖著疲憊的身子往家走去,清冷的月輝灑在樹林裡,寧次忽然就不想回去了,就算是家裡也只有他一個人,空蕩蕩的家,和外面有什麼區別,孤獨的感覺剎時間涌如心頭,夜裡,人總是最怕孤獨。
漫無目的朝前走,遠遠地,他突然發現有一個人躺在樹林深處,寧次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朝那裡走去,當他走近的時候,那個人影忽然一躍而起,然後,他看見了一雙很明亮的眼睛,那雙眼睛先是充滿了期待的看向他,隨後帶著深深的失望,最終一點點的歸入沉寂,是那個人,他在等待著誰?
“吊車尾就是吊車尾,這是命運註定的。”平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像是在敘述一件本該如此的事情。
哈?這句話怎麼這麼耳熟,鳴人瞇起眼睛看著來人,白色的眼睛,沒有瞳孔,日向家的那位,貌似還認識自己,順著寧次的目光,鳴人看到那些散落在靶子外面手裡劍,沒有一點反駁的意思,這些靶子他從來不用,因爲這是那個人的東西。
“沒錯,就好象是分家的人,永遠也成不了宗家。”鳴人不客氣的打擊回去,打擊人他也會。
“你知道我?”寧次奇道。
“天才,總是比較出名的,尤其是分家的天才。”鳴人很平靜地開口。
這樣的口氣任誰都會忍不住發火,出乎意料的寧次居然沒有動怒,他緩緩走進,瑩白色的眼睛沒有焦距地看著天空,有些疲憊地說:“你說人的命運到底是沉浮在像雲一樣已經決定好的潮流之中...還是能夠...跟隨著自己所選擇的潮流走的東西呢?”
???喂,命運控,我是無神論者,想起了自己的重生鳴人又覺得這句話不對,“神經病!!”鳴人起身、走人,命運什麼的,真是讓人討厭的東西。
擦肩而過的時候,少年忽然伸出手道:“日向寧次,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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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站成一排進行苦無投擲訓練,我叫到名字的就出來。”
“咄、咄!”幾支苦無在空中漂亮的飛過,準確地叮在正中間,黑髮的小子一臉酷酷的表情。
“哇,佐助君好厲害!”
“佐助君好帥!”
真吵,站在最後面的鳴人擰起眉頭,意外地對上了那雙幽黑的眼睛,酷酷的少年看了他一眼,再次側身,擡手、拋出、命中紅心,宇智波家的人都這麼喜歡現嗎?
看也不看,隨手丟出幾支苦無,恩,很好,全都沒中。
“哼,吊車尾就是吊車尾!”佐助諷刺的說。
鳴人無視那挑釁的眼神。
“旋渦鳴人,你是怎麼學的,罰你今天做五百次投擲練習,做不完不準回家。”溫柔的依魯卡化身成咆哮兇獸。
放學後,豬鹿碟三人組走出學校,“鳴人真苯啊,那麼大的靶子,居然一個都沒有中。”丁次一邊吃薯片一邊幸災樂禍地說。
“丁次,貌似你也只中了一環而已吧。”鹿丸撇撇嘴巴。
“那也比鳴人好啊。”丁次很認真地說。
“我說,你們真是太差勁了,成績都那麼糟糕。”小井野星星眼,舉起拳頭道:“還是佐助君最厲害了,全中啊,人又那麼帥。”
“真不明白,那個宇智波佐助有什麼好,整天擺著一副人家欠他八百萬的臭臉,爲什麼女孩子都那麼喜歡他。”丁次不滿地說。
“這你就不懂了,像佐助君那麼帥氣的人,實力又強,喜歡他的人當然多了,還有啊。”井野恐嚇的揮了揮拳頭,“不準在我面前說佐助君的壞話。”
“井野好恐怖!”胖乎乎的丁次一下縮到鹿丸的身後,繼續和薯片戰鬥。
“唉!”井野扶額道:“丁次,你練習的精神要是有你吃薯片的一半,你就不會那麼差了,在這樣下去以後你是找不到女朋友的,不行,佐助君那麼厲害,我也要好好練習,不能輸給寬額頭。”
井野火速離開,委屈的小丁次喃喃地說:“我就是喜歡吃薯片嘛,這也有錯嗎?鹿丸。”
“呃!”鹿丸乾笑一聲,捏了捏丁次圓乎乎的小臉道:“沒這會事,丁次,別聽井野說的,其實你很可愛。”只是你如果一直都這麼可愛的話,就真的可愛到沒女孩子愛了。
“是嗎?”丁次一下子就笑起來,“我就知道鹿丸最好了。”
走著走著,鹿丸忽然停住腳步,“丁次,你身上有帶錢嗎?借我一千元。”
“誒?”丁次奇怪地問:“前兩天你爸不是剛給你了零用錢嗎,爲什麼還找我借?”
臭小子,這種事情就是記的清楚,“那錢我買東西用完了,有錢就借我一點吧。”
“哦,我這裡只有五百,可以嗎?”丁次從口袋裡翻了很久,在最最裡面的夾層裡拿出五百塊。
是少了點,不過也差不多夠了吧,鹿丸接過錢。
“恩,丁次。”
“又怎麼了,我可沒錢了。”
“我要借的是一千,你只給了五百,也就是說你還欠我五百,我拿你五百,還你五百,再拿走你欠我的五百,這樣我們就兩不相欠了,對吧。”
“這個……好象是這樣的。”
“那你快回家吃飯吧,我先走了。”鹿丸抓過錢飛一般的逃走。
原地,丁次在地上畫圈圈,“給你五百……欠你五百……兩不相欠,是這樣的沒錯,可是爲什麼我少了五百快錢,管他的,鹿丸不會騙我的。”
一支又一支苦無飛出,這一支目標那片樹葉,恩,這一支目標地上的螞蟻,五百次完成,忽然有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鳴人不動聲色瞟了一眼身後的樹林。
一棵大樹後,害羞的少女懦怯地探出小腦袋,看著那麼努力練習的身影,“鳴人君……加油……”
鳴人斜倚在樹下,靜靜的望著天空,夕陽西下,落日的餘輝在天空裡潑灑出大片絢麗的顏色,山風吹過,幾片樹葉打著旋兒慢慢落下,湛藍色的眼睛裡,是一汪平靜的幽湖。
鹿丸走過來的時候就看見靠在樹下的鳴人,晚霞透過重重的樹葉,在他身上鍍了一層金紅,寂靜的空氣裡,有一種死寂感覺,他的身影忽然就飄渺起來,好象快要消失了一樣,那雙眼睛永遠是那麼平靜,也很深邃,鹿丸心裡突然有些悲哀,認識他這麼久,以聰明著稱的自己,卻怎麼也看不透他的想法。
走上前,看到一地的苦無,鹿丸抓抓雞窩頭,隨意的說:“明明可以扔的很好,爲什麼你偏偏要這麼做。”目光中的擔憂卻那麼明顯。
揚起的頭轉過來,鳴人一如往常的淡聲道:“你不是一樣。”
“聽說……畢業後我們會分成三人一組,不知道我們兩會不會分到一組。”鹿完笑道。
“誒?”鳴人睜大眼睛,疑惑地看著鹿丸,豬鹿碟組合是不會分開的,鹿丸爲什麼這麼說。
鹿丸從袋子裡拿出一個章魚燒遞向鳴人,“真是麻煩啊,我想過了,等畢業以後就隨便當個忍者,隨便賺點錢,然後和不美又不醜的普通女人結婚,生兩個小孩,第一個是女孩,第二個是男孩,等長女結婚 ,兒子也能獨當一面的時候,就從忍者的工作退休,之後,每天過著下將棋或圍棋的悠閒隱居生活,然後比自己的老婆還要早老死。”
鳴人沉默了一會,不太明白鹿丸在說什麼,許久才道:“爲什麼第一個是女兒。”
“因爲兒子比女兒更麻煩,還有……”見鳴人沒有接章魚燒,鹿丸自己咬了一口。
“你到底想說什麼?”鳴人打斷鹿丸的話。
本來懶散的少年頓時氣勢一變,擡頭直視鳴人的眼睛,有些受傷地說:“鳴人,請你不要露出那麼孤寂的眼神好不好,爲什麼你總是要把自己封閉在一個人的世界裡,讓我覺得你那麼不真實,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朋友?鳴人剎時間怔住了,好陌生的詞語,他可以相信嗎?他真的可以相信嗎?那雙智慧的眼睛死死盯著他,鹿丸的眼睛,睿智而犀利,鳴人忽然覺得自己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鹿丸,原來你的眼睛纔是木葉最厲害的血跡界限,什麼兔子眼和白眼,都沒什麼。”
兔子眼,他說的該不會是寫輪眼吧,鹿丸黑線,翻開袋子,拿出一個章魚燒,遞給鳴人,“這麼晚了,你該餓了吧。”
“鹿丸,我想吃三色丸子。”
鹿丸笑容一僵,兜裡的錢在買一袋三色丸子應該還夠,卻發現鳴人伸手拿過自己手裡的袋子,叫道:“你不是不想吃章魚燒嗎?”
“這個當夜宵不錯。”
滿意地看著鹿丸鼓起的包子臉,鳴人嘴角揚起一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