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瞳孔裡倒影著至死不渝的堅定,可是,白,你的覺悟還不夠。
“喂,你們幾個,誰讓你們到這裡來的?”
吃飯的時候,樓上忽然跑下來一個小男孩,氣急敗壞地對幾人大叫。
“伊拉里,別這麼說,他們可是爺爺的救命恩人。”達滋納頗爲無奈地望著自己的孫子,自從那件事情後,他就一直這樣。
“哼,跟卡多做對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小男孩氣鼓鼓地又跑上樓,奔跑的時候,有一串水珠劃過空中,落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幾人一臉疑惑,小櫻忽然看到牆上掛著的照片,奇怪地道:“達滋納先生,那是你家的全家福嗎?怎麼缺了一塊。”
“唉,那是伊拉里的父親,其實他是我們波之國的英雄……”
平靜傷感的話語從達滋納的口中飄出,一瞬間這位堅強的老人似乎蒼老了好多歲,但隨後他就鎮靜下來,堅定地說:“所以,不管怎麼樣我都要把大橋建造成功。”
“達滋納先生,你放心,只要我們卡卡西班在,一定會幫你完成這個心願。”小櫻揚起拳頭信誓旦旦地道。
鳴人斜眼看著小男孩離去的方向,這是英雄的產物,再看了一眼佐助,鳴人放下碗筷走出去,貌似自己也是了,英雄留下的,到底是希望,還是絕望,果然和英雄有關係的都沒有好下場。
卡卡西拄著柺杖一步一步慢慢走下大樹,“好了,你們就像我示範的那樣,把查克拉凝聚在腳下走上樹去,訓練開始。”
佐助率先拿起苦無衝向一棵樹,沒走多長就因爲力度過大踩爛樹落下來。
“切!”佐助不甘心地冷哼一聲。
“意外地很簡單了。”
高大的樹杈上傳來小櫻的聲音,小櫻坐在樹上雙腿晃悠著,碧綠色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溢滿了青春少女的美,心裡卻長長的吐了口氣,還好不是很難。
“啊啦啊啦,小櫻,你做的很不錯。”卡卡西懶懶的撓撓頭說,一轉臉,露出一臉的笑容,眼睛彎彎成月牙,很欠扁地道:“看來我們隊裡最厲害的不是什麼新人NO。1,而是小櫻啊。”
“哼!”某隻不甘心的冷冷一哼,渾身冷氣大開。
“卡卡西老師!”小櫻不滿地喊起來,雖然被誇獎他很開心,可是也不能這麼說佐助啊,會傷害他的自尊心的。
“我說,鳴人!”卡卡西無奈地再次撓撓頭,本來就很亂的頭髮看起來更加糟糕,“你爲什麼不練習?”
“我在思考。”鳴人望著樹淡淡地說。
“思考?那你到底想到了什麼?”
“壁虎天生就可以在樹上牆壁上爬行,它們會不會也擁有查克拉,第一個提煉出查克拉的人難道就是看到壁虎爬牆,有所感悟而創造出查克拉。”鳴人頗爲認真地說。
壁虎?爬牆?卡卡西腦海裡頓時出現一副畫面,年輕時的六道仙人一臉認真看著牆壁上的壁虎,手裡還不停比畫著什麼?
六道仙人,乃杯具了!
三人頓時滿頭黑線,卡卡西輕嘆一口氣,頭痛地扶著額頭,露在外面的那隻眼睛複雜地看著鳴人,這個少年總是靜靜地站在他們身後,在那個小小的角落裡,冷淡的看著一切,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問,彷彿周圍的一切都影響不了他,那雙眼睛,太過平靜,平靜的像一潭死水,偶爾會很正經地說話,說出的話卻脫線的厲害,究竟是被排斥的太久,已經習慣了孤獨,還是,根本就不願意向他們敞開心扉?
啊,頭又開始痛了,卡卡西揉揉腦袋,“小櫻,這幾天你就不用訓練了,去保護達滋納先生,還有,佐助,這隻吊車尾的訓練就交給你了,好好監督他。”吊車尾三個字說的極重,鳴人一臉平淡,眼睛都沒眨一下,果然是這樣,卡卡西挫敗地跟小櫻離開。
“喂,吊車尾,你幹嘛?”見鳴人轉頭就走佐助叫道。
“散步。”
“喂,現在不是該專心訓練的時候嗎?你居然去散步,你有沒有一點危機感啊。”佐助暴跳起來,這傢伙,難道不知道對手很強嗎?
鳴人繼續走,沒有一點要停下來的意思。
“哼,難道你這個吊車尾怕在我面前訓練太差丟臉,一定是這樣的,對吧。”滿意地看著鳴人停下腳步,佐助頗爲得意地一挑眉。
回過頭鳴人神情冷漠的開口:“比起我,你還是多管管你自己吧,新人NO。1,比起另一個天才,你還差的遠。”相差太遠了,那個人十三歲的時候就已經是暗部分隊長了,自己還不夠強。
“可惡!”重重的一拳砸在樹幹上,不知道爲什麼,他感覺到,鳴人那句新人NO。1裡,帶著一絲玩味的嘲諷意,鳴人越去越遠的背影,在陽光下,一道孤獨的影子拖的老長,佐助那黑色的瞳孔裡一瞬間滿是失落和悲傷,爲什麼你總是毫不猶豫地離開,只留給我一個孤寂的背影,爲什麼我們明明天天見面,而你的眼裡,卻從來都沒有我,旋渦鳴人,什麼時候我才能站在你身邊。
“佐助,怎麼就你一個人,鳴人呢?我拿了點心給你們吃。”小櫻歡快地跑到樹下,問道。
“不知道。”
“誒!這傢伙難道是在偷懶。”小櫻撅起嘴巴,看著在樹下發呆的佐助疑惑地問:“佐助君,你們不會吵架了吧。”
“那,小櫻。”
“恩,怎麼呢?”
佐助轉頭很認真地問:“你知道我們這幾屆學生裡還有誰被稱做天才嗎?”
“恩!這個!”小櫻拖起腦袋想了想,道:“對了,我聽井野說過,上一屆的首席生也是一個被大家稱讚的天才,叫日向寧次,聽說啊,他是日向分家的,不過卻很厲害,家族的血跡界限已經開啓了,是個和佐助一樣帥氣的男生哦,不過,我對佐助的心是不會變的。”
小櫻紅著臉星星眼看過去,“誒,人了?”
日向寧次嗎?我記住了!佐助狠狠地踩著樹,把它想成一張自己虛幻出來的臉。
直到走了好遠,鳴人才停下來,手腕一翻,苦無在陽光下泛起森冷的光,凌厲的揮出,沒有多餘的動作,沒有華麗的招式,每一次跳起,每一次刺出,都只有一個目的——殺人,只有能殺人的招式,纔是最有效的招。
太陽漸漸落下,月光悄悄地灑落大地。
“撲通”一聲,鳴人脫力的倒在地上,與此同時,樹林的另一邊,佐助同樣癱倒在地上。
幾點星光在樹葉的掩映裡,落進鳴人的眼裡,習慣地從懷裡拿出一包三色丸子,鳴人張口就要吃,卻忽然停下來。
“鳴人!”
正要離開村子做任務的鳴人忽然聽到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側過頭,就見鹿丸一臉懶散地走過來,“要出村做任務嗎?剛好我也要去,真是麻煩啊,諾,給你,剛纔順路買的,反正我不太喜歡吃甜食,給你吧。”
“鹿丸,你好偏心,我也要吃。”丁次跳腳叫起來。
“嗨嗨,等任務完成了我買給你,真是麻煩啊,鳴人,一路小心。”
沉默片刻,鳴人大口大口的嚼起丸子,又冷又幹的丸子,咽的鳴人眼睛泛紅,鹿丸,你知道嗎?其實我最討厭丸子了。
那一抹暗紅色再次浮現……淡淡的,卻清晰可見……
還不夠強,鳴人爬起來揮劍、躍起、摔倒,還不夠,倔強地站起來,撐起瘦弱的身子,練習、在練習,……
只道連小指頭都動不了,鳴人癱倒在地上,閉上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樹林裡傳來一陣很輕微的腳步聲,靈魂裡最深刻的反應讓鳴人剎那間清醒,不動聲色的扣住袖子裡的苦無,腳步聲漸漸靠進,驀地,一陣殺氣撲面涌來,驚起了林子裡的飛鳥,鳴人咻地睜開眼睛,兩股殺氣猛烈地碰撞到一起,來人驚詫間迅速躍起倒退了好幾步,鳴人如同一隻豹子一般矯健地從地上彈起,調整好戰鬥姿勢,冷眼看著這個不速之客。
白皺眉看著鳴人,這個少年隨便站在那裡,身上卻散發著讓人心寒的殺氣,彷彿是一把出鞘的劍,森冷犀利,那天他也在場,當時皺眉沒感覺到他有這麼厲害,視線相對時,白忽然就楞住了。
“你的眼睛……好熟悉!”輕柔的聲音溫柔的像三月裡的春風,殺氣消散的無影無蹤,恍然間,白在那雙眼睛裡看到曾經的自己,雪花飄舞的天空裡,自己坐在橋上,沒有一個人看見自己,彷彿自己不存在,只有自己一個人,孤獨的抱著膝蓋,遙望著每一個路人……
見對方已經收起殺氣,鳴人放鬆了繃緊的身體,扣著袖子裡苦無的手卻絲毫沒有放鬆,雖然知道對方是誰,但還是問了句:“你是誰?”
白微微一笑,並不回答鳴人的話,道:“你是在這裡修煉吧,爲什麼要這麼努力?人在爲了保護自己重要的東西的時候,真是能夠變的很堅強,你是爲了保護什麼重要的人嗎?”
重要的人,誰纔是我最重要的人,腦海裡飛快地閃過幾個畫面,鳴人倔強的開口:“沒有,我從來沒有什麼重要的人。”
“沒有嗎?”白擡頭看著天空,喃喃道:“不知道自己的存在究竟是爲了什麼?獨自一人,徘徊在人世間,找不到出路,也無歸途,無法抵抗的命運,無法掌控的人生,彷彿無論在哪裡,都沒有自己的歸途,寂寞的,只能聽見自己呼吸的聲音,爲什麼要活著?又爲什麼而存在,你一定是這樣的心情吧!”
鳴人:“你……”
白搖搖頭道:“你的眼睛告訴我,你很孤獨,因爲我曾經也一樣。”
“是嗎?”扣著苦無的手鬆開了,鳴人迷茫地看向遠方,濃密的樹林裡,一條小徑彎彎曲曲不知道通向何方……
“你爲什麼要做忍者呢?又爲什麼想變強?”白好奇地問。
“爲什麼呢?”鳴人舉起雙手,這雙手曾經沾滿鮮血,“也許是因爲習慣吧,不做忍者做什麼,我沒有家人,做忍者的話酬勞還不錯,一樂拉麪很貴,丸子也很貴。”殺手和忍者很像,也不用多學習。
“呵呵!”白忍不住笑起來,這個少年看起來很冷酷無情,卻意外脫線的可愛了,柔柔的笑意讓這個早晨多了點溫暖,“其實你是在尋找,想尋找什麼吧。”
“那你現在快樂嗎?”鳴人對上那雙柔和的眼睛。
“是的,我很快樂,因爲我找到了我存在的理由。”白一臉堅定地說著,轉身走去,“我想你一定能找到你想要的。”
我真的能找到嗎?鳴人看著白離去的背影,叫道:“認識你很開心,我叫旋渦鳴人,但是下次再見面的時候我不會留情的。”
“水無月白,我也是,到時候希望你能找到你想要的……”
直到白消失在視野裡,鳴人才重新倒在地上,剛纔他根本就是強撐著,昨晚挑戰極限的訓練讓他現在的身體格外疲憊,對上白的話一點勝算也沒有,苦澀的一笑,水無月白,你的覺悟還不夠啊,你太善良了,失去著次機會,下次想殺我就沒那麼容易了,再見面,就是生與死的較量,只是,我真的能找到我想要的嗎……我不敢期待……